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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五年纪事(许卫国)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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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五年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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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五年纪事》中国当代作家许卫国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一九七五年纪事

这一年,我们学校五个高中班,都成了职教班。今天才提倡职业教育说明那个时代也好似有远见的时代。我们有的班去学医,叫红医班,有的去学农,叫红农班,我们班主任是学物理的,一直带我们学农机,这似乎与他专业靠近,也好与我们,与工人师傅有共同语言,也了却他专业得不到施展的失落。至于叫没叫红机班我没在意。

这次是在农机二厂学工。一个县城有两个农机厂,这是时代的发展社会进步。和两年前比我们在农具厂学工变化很大。这里有了现代化的气息,第一次听到数控机床这个名词,虽然只闻其名,未见其床。也看到一辆日本卡车车厢喷漆比我们卡车车头喷漆还光彩照人。此时我们的卡车车厢还有木板的,铁皮的车厢是粗糙且锈迹斑斑,那锈令防锈漆防不胜防。

这厂里还有几个外地人,据说是农机学校毕业的,他们讲着有旋律感的南方口音,我们崇洋媚外的意识因此油然而生,经常失神地在听他们讲话,觉得有意思,内容听来倒也是一般,我们只在乎他们的音色

我们这一组全是男生,那几个名字带云、雪、月、霞的几个青翠欲滴的新鲜小女生都不知去向何方。她们名副其实,像云像月像雪像霞,高不可攀又带有几分迷人的色彩,令无数男生色盲而不得要领。我多么希望我是太阳,能使这些“大自然”景观,出不了我的视野,给以热吻热敷,给以覆盖吸收,给以居高临下,悉数收入怀抱,事实是能每天多看几眼已经足够聊以自慰。癞蛤蟆对天鹅的雄心壮志我们不具备。最多像暗藏的阶级敌人在暗地里发狠。

这厂里有个师傅魏大眼,因为有点技术和经验,说话老三老四,嬉笑怒骂,虽不成文章,但也很有听众。4月28号上午来个修拖拉机的,脸上有点坑坑洼洼的生理缺陷,恰好和我们老师生理缺陷一致,魏大眼师傅对那个修拖拉机的说,“外边有石灰,给脸抹平再进来”。他不知道我们老师就在他后边,那修拖拉机的是个大老粗,对自己生理缺陷满不在乎,毫不掩饰,甚至主动自嘲讨好老魏欢欣,一切为了尽快把拖拉机修好,任魏大眼师傅取笑。但我们老师是知识分子,点点滴滴都往心里去,那魏大眼看我们表情对他精彩的演说一反常态,这才瞥见身后被他误伤的老师。他立即转移话题,一本正经和那个修拖拉机的讨论起拖拉机的毛病所在。

事后,魏大眼师傅问我们:他说那话有没有什么妨碍?我们回答不出有,还是没有,只有傻笑。有没有妨碍呢?还真有,后半个月,老师从此不再来检查我们的学习情况了。当时大兴学哲学,一分为二辩证法,魏大眼师傅言语是不是坏事变成好事呢——对于我们来说?

暑假以后,我们又到学校小农场学农了。农——我们还要学吗,我们天生就是农民,落地就沾一身的泥土,最早的启蒙老师就是庄稼和原始劳动工具。城里的学生挖地时是布莱希特或梅兰芳式的表演,我们则是斯坦尼式的,忠实于生活,复制生活,和他们仅从劳动姿势上比,简直就是两代人。我像是他们大爷!

人老了嫌烦,喜欢独处,那时年轻,喜欢集体生活,几十人睡在三间瓦房里大通铺上,稻草胜似席梦思。每晚吹灯以后,睡觉之前,都有一次即兴联欢晚会,身体内无论从哪个方向发出的声音都能引来良好的票房效果,这种低俗的演出在黑暗中如鱼得水,相得益彰,直笑到在窗外偷听的班主任指名道姓警告某某“要注意”!为止。他若倾听,估计他也不能不笑一两次。

放寒假之前,我们已经进入1976元月份,我们懂事时就知道的周总理的去世,现在我似乎更懂点事了,关心国家大事的业余爱好再度恢复,我刚有思考状,上帝没笑,那些不知死活的同学们却笑了,以为我假正经。隔壁班有个叫王大勇的,捧着沉重的《资本论》在寒风呼啸的教室走廊来回诵读,我估计他主要是在炼耐寒和臂力,或是传播马克思主义,至于《资本论》对他的效果,我是在十几年以后,听说他挨家挨户跑保险确实成绩显著,发了大财,公司领导多次表彰。当时,我也居然组织了一个马列学习小组,带几个同学每晚来回跑十几里路,在学校教室门口路灯下学习马列文章。想到今天所谓“全民阅读”采取种种激励手段来要人们读书,使我欲哭无泪,再回想那时我们的举动也不丢人啊。读书实际上是内生动力,自觉行为,到了靠物质刺激来推动全民阅读,问题严重,我担心如果这种方法不行,会不会采取强制措施呢?事事皆有可能。那些号召别人读书的人,自己读书了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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