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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狼毒花(杨建增)

消失的狼毒花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

《消失的狼毒花》中国当代作家杨建增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消失的狼毒花

显清河流经故乡时,脱下了在黄土山谷沾满泥沙的外衣,似一条游龙在石峡里左冲右荡。两岸山石嶙峋,巉岩突兀,绵延数十里的峭壁让人望而生畏,险要处淡雅的野丁香和火红的山丹花杂居相随、摇曳生姿。石缝间多刺的荆冠和纷乱的蓬草如同割据的军阀不动声色地扩充着自己的地盘。在坡度较缓土石相伴的开阔处,狼毒花又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由于其根系发达,吸水能力极强,又能耐寒抗旱,因此在整个河谷基本上没有能够与之抗衡的植物。

狼毒花色彩明艳,透着着股淡淡的清香。根顶部长有丛生的茎杆,长约一二十厘米。枝杆上生有对称的、椭圆形的叶子,其上花朵玲珑美观,以白色、红色、黄色最为常见。与其它花卉不同的是,它们由众多的铃铛状小花筒围成一个直径约二三厘米的大花盘,整枝花全开后,又团簇成了一个半球形的花冠,斑斓妩媚、娇艳可人。

也许是靠近河谷,受充沛湿气的浸淫,在其它植物尚处在惺忪朦胧状态时,它们却以花旦的角色粉妆亮相、先声夺人。

估计在老家没有人知道狼毒花的生物学名,人们口口相传沿袭至今的一个俗名叫狗娃花。我们小时候每拔上一把后,常伸开一只手掌,另一只手倒握住它的茎杆,花朵朝下在手掌中用力杵颠,口里不停地呼唤着“狗娃儿嗷嗷,快出来吆”,霎时就有许多如针孔般大小略带黄色的昆虫,从花蕊中被颠出,在手掌上跑来跑去。我们管它们叫狗娃儿,可能是难以适应外部环境,它们会急着寻找花蕊,俟机马上再钻进去。玩腻后小孩子会编一个花环,戴在头上跑来跑去十分惬意,有时碰见大人还不忘刻意炫耀一番。

我们那时不知道狼毒花是剧毒之物,搓研、嗅闻如同家常便饭。折断的茎杆上有少许的清汁,粘在舌上有麻木之感,时间一久会出现头晕的症状,但因不了解情况我们还是照拔不误。春天是小羊羔的繁殖季节,刚出生的小羊跟在羊群后面,蹦蹦跳跳惹人怜爱,它们对绿草有着一份天然的好奇,什么东西都想品尝几口。但在吃了狼毒花之后它们会不停地翻滚打转,身体痉挛抽搐,要么后腿蹬起,要么头脑触地,我亲眼看到不少羊羔在痛苦的挣扎中死去。而侥幸活下来的,也要在拉稀疲乏中萎靡不振好长时间。

有年我因病休学,身边实在找不到可玩的东西,于是便带着小弟和堂弟锁明去河滩拔狼毒花,他们俩如同我的哼哈二将跟前跑后,常抱着狼毒花在乱石陡坡中不停穿行,那个春天我们多时在那里嬉戏游玩,所拔的狼毒花少说也有一大捆。我复学后,他们也开始读小学了,此后我很少再到那里去了。

为拔狼毒花我曾有过一次狼狈的经历,那年我即将参加高考,有段时间感到特别压抑,总有种“久在樊笼里”的感觉。一个傍晚我慢腾腾地向家里走去,在距学校不远的河畔,有个小孩拉着他母亲的衣角在那里啼哭,他母亲不停地在说:“我够不着,去不到那儿”,而小孩始终不肯罢休。原来在河对岸的一个高堎上长着一株狼毒花,小孩想要而他母亲却无能为力。河水虽不大,但小孩的母亲肯定跨不过去,因此娘俩对峙着,一个骂一个哭。和我平时跳远的距离相比,我想只要踩到河中那块凸出水面的土掌,跨过去绝对没有问题。看到小孩那么喜爱,我突生一股充当好汉的勇气,便说我给孩子去拔。谁知那个看起来干硬的土掌下面全是湿的,我一只脚刚跨上去,土掌如同山体滑坡一般,刺溜一声滑入水中,而我失去重心仰面倒入河里,我尴尬地站起时裤子已成了一个水包,只听得周围传来一片笑声,窘得我真想寻一个老鼠洞钻进去。但犟劲上来我还是拔了那朵狼毒花送给了小孩,在他母亲的歉意道谢中,我一路不停地扯着沾在腿上的裤子,踉踉跄跄地回到家里。记不清那天我是如何向母亲解释的,可事后每当经过那儿时我总忍不住要看上一眼,有时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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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杨建增,男,满族,1970年生,祖籍河北省涿鹿县。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