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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杏花开(边云芳)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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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杏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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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杏花开》中国当代作家边云芳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山中杏花开

我们塞北的春天总是来的迟一点,省城花事快罢了,才见杏花薄薄的花瓣在料峭的春风中颤巍巍地开了。

背街小巷里偶见一两株,也被市井熏染,日日路过它的行人似乎也很少仰头看一看,公园里倒是有一大片杏林,但因了高楼、霓虹背景的衬托,似乎少了点寂寞看花始觉春的意味。看杏花,还是要到山中去,至少也要在乡村。

村里有老杏树,老杏树高大,虬枝弯曲盘旋,或从院门口横斜而出,或于一截土墙边迎风而立,或在窑洞窗户前生姿摇曳。吹过来的风是寒冷的,地塄边依旧枯草荒芜,万物未觉萌动,四野一片沉寂,那漫长的冬天似乎久久不肯离去。然而,杏花绽开了,单薄的花瓣在干硬的枝条上顽强地抵御着春寒,粉白色,白粉色,那是乡村第一抹春色。

村里杏树多,老屋老院里,似乎家家都有。老人们说,山里杏树好活,那时候随手埋下几颗杏核,不用管它了,自己就长成了。年少时,亦在村乡居住,西墙边亦有一株。杏花早早地开了,可开的时间不长,往往一周左右,若遭遇大风降温寒潮,一夜之间便被吹落的无影无踪了。杏树在乡村总是那么随意,无所用心,结了几颗杏子,或没有结出杏子,也不被记挂在心上。

杏花无处避春愁,也傍野烟发”,这样杏花自古便在乡野炊烟的缭绕中了。过去塞北之地枯瘦荒寒,人烟稀少,但见村落里有杏花,就有了活泛的生气,那村落不再寂寥,那院子里劳作的人也就呼呼有了力气。

雨后却斜阳,杏花零落香”。杏花的香气似有若无,需将鼻翼凑近了,细细地嗅。淡淡地,幽幽地,薄薄地,甚至是静悄悄地,若细雨飘过,就有了娇怜的情态。好像杏花和笛声也是相呼应的。三青梁是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不在山的深处,是在山的坡上。高高低低,错错落落,弯弯曲曲,老杏树顺着和缓的坡度,造了一个自然的景,让这个村庄别有一番诗意的呈现了。

那天,我们去三青梁看杏花。城里的杏花已经落尽了。上午下过雨,村里的路有些泥泞。可是,村头、老院里的杏花也开罢了。村主任说,前两天还开的一树一树的,一夜全落了。接着又说,往山上走,还有杏花开着,开的不少呢。铁了心要看杏花的,要不然需等到明年了。于是,一脚一脚踩着泥水小路,往前去了。

一脉一脉的山梁还未绿起来,冬天的坚硬留在山脊上,沉默,静寂;沟崖畔的枯草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到底有些柔软了。气喘吁吁翻过一道梁,一眼就看见了漫山坡的杏树,杏花正白汪汪地开着,一树一树,让人惊心。杏花的周围依旧一派冬的景色,而杏花不管不顾地绽开了。许是这山沟、山坡、山间太寂寞了,这花朵就要伸张自己的讯息了。因了这杏花,人间就有了阔大无际的敞亮和暖意。

我们坐在杏树下的枯草上,枯草淹没了双脚,春天土地萌发的湿润和清幽浸染全身,春天确是来了。一阵风过,杏花扑簌簌落在肩头,香染故衣。想着亘古如斯的光阴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流逝了,那些久远地人和事,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情感,那些令人伤怀的甜蜜和惆怅,任随时光载着远去了。

想起有一年,坐汽车倒火车去另一座城市看望一位友人,正是春节期间,友人不在单位,回老家了。热闹的爆竹声和斑斓的彩灯,使人深陷寂寞。徘徊在那座大院里,望着一排一排的窗户,想着哪一格窗户是友人的,每日每日,是如何处理那些公务如何从办公室走回驻地。其实那些徘徊和遥望都是徒劳的,都是一场空欢喜。而那些空欢喜总是鼓舞着人心,鼓动着思绪,鼓荡着不灭的希望。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徒劳着,欢喜着,悲伤着。

一如这春日的花朵,赠予人间欢喜和悲戚。冥然兀坐,万籁有声。借助这山间的春色,覆盖人生所有的苍凉。

黄昏时分,从山上下来,余晖卷起暮光,斜照在老屋的窗棂上。羊群归来了,炊烟升起来了,还有村里新养殖的骆驼也回来了,骆驼是稀罕的。半开半落间,荣枯世上人。春天来的迟,去的似乎也迟,山中看[杏花]],总是给人以明媚和温暖呢。 [1]

作者简介

边云芳 居山西朔州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