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楮桃树,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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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楮桃树,好样的》中国当代作家吕延梅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楮桃树,好样的

眼前一景,超出了我的想象:一棵野生的楮桃树,穿过高处楼体的空隙,在如意讲堂大门高处,自由伸展着无数的枝桠,映衬着一面红墙 。

我转过墙去看,那里是茂密的竹子,根本看不到楮桃树的树干,很显然,园林规划里,绝没有它的立足之地。可它偏偏在旮旯里长起来,并且出人意料地在高处的缝隙里钻出去。 随处可见的楮桃树,历来不被人喜欢

楮桃,也叫谷树。宋代朱熹说:“谷,一名楮,恶木也。”《诗经》中《小雅·鹤鸣》篇里是这样写的:“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谷。”看来楮桃是一种很古老的树种,但与高大的檀树比,相形见绌,又细又矮。有人认为楮树喻指小人,未免有点牵强。

二十多年前,我买菜路过的博物馆南门,门前有楮桃树,树不高,斜逸的枝桠蓬勃成丛,挂着红浆果,球状,有肉质的绒毛。小鸟时来啄食,熟透的果子落在地上,像写意画里的泼墨,地上一滩滩的,怕沾了鞋子,躲着走。

女儿小时候,养了两条蚕宝宝。桑叶告罄,蚕宝宝摇着脑袋找吃的。哪里去找桑叶呢?夜晚,我骑上自行车载着女儿,跑了几乎大半座城,希望在绿化带里找到出桑树枝条。寻寻觅觅,望眼欲穿,我们不断拉住路边杂生的小树,仔细辨别:巴掌大,叶面着一层泛白的绒毛,叶如心,可偏偏有缺口,像被谁咬了一口。无数的楮树叶子,竟没有一片桑叶,我对它又多了一层憎恶。

如果把成材作为标准,它的树干没有白杨树高大挺拔,花朵没有桃李的艳丽,果实不是美味,叶子也不像桑叶能养蚕。如此,楮桃树实在没有被喜欢的资格。

看似一无是处,被人诋毁,可它并不自卑,从远古到如今,一代代繁衍。

这种树,生命力极强,只要允许,它几乎无处不长。人家的院墙缝里、冬青丛里,河滩上……

九年前,单位搬迁到北湖,附近的村庄陆续在拆迁,我在废墟上发现有不少楮桃树。伸展着枝条,蓬松着树冠,自由恣肆,一点不嫌弃环境的恶劣。

眼前一片断壁颓墙,依稀生长在院子的树,在荒败里,迎接着又一个春天的到来。两个包着青头巾的中年妇女,在一堆乱砖上,踮着脚,一手拽着树枝,一手麻溜地摘下什么放进臂弯的布兜里。一些树枝被拉扯断了,露出惨白的折痕,在乍暖还寒的风里书写着世间的无常。树上一簇簇的葚子,毛毛虫一般。

去塘口镇,在一家农家乐饭馆里吃饭,端上来一大盘子楮桃葚子,蒜汁调的,软糯,清香。朋友告诉我,楮桃树为雌雄,雄树的花蕾是长的,可以吃,雌树的花蕾是球状的,不能吃。第二年春,我在一水边的芦苇荡旁边,发现了一片细密楮桃,我也约了同事去采了些。回家淘洗无数次,做成美味的凉拌菜。一次吃不掉,冻在冰箱里。

春意阑珊,雪白的槐花挂在高处,眼看着就能尝到那股清甜。楮桃树的花如乳白色的米粒,一点儿不惹眼,引不来蜂蝶,不知它是怎么传粉的。但鸟儿吃了它的果实,会把种子散落在天涯海角。

如今,楮桃树曾在的废墟,被一排排整体的楼房和街边花园代替。它们暂时隐去了身影,多少时日之后,在人们不注意的地方,又悄悄冒出来新的植株。只要不被戕杀,它们就自在地活着。

每天上班经过如意讲堂,看到高处的这棵楮桃树越来越枝繁叶茂,偶尔驻足,仰视良久。不得不感慨,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秀出风采,楮桃树,好样的![1]

作者简介

吕延梅,笔名,绿叶子。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