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文人耍流氓 秋夢悄醉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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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怕文人耍流氓》是中國當代作家秋夢悄醉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最怕文人耍流氓
(一)
去年五月二十,看到一篇介紹曹振鏞的文章,]情不自禁想到「流氓主義」:為一己私利,自己不好好干,還讓別人不好干、干不好。欺上瞞下黑同僚,傷風敗俗害世人,古今未絕也!
查了查,且看看清朝歐陽兆熊、金安清合撰的《水窗春囈》是怎麼記載曹振鏞對付阮元的:
阮文達亦不為曹所喜,上一日偶問曰:「阮元歷督撫已三十年。甫壯已升二品,何其速也?」曹對云:「由於學問優長。」上復詢曰:「何以知其學問?」曹對云:「現在雲貴總督任內,尚日日刻書談文。」上默然,遂內召。蓋曹素揣成皇帝重吏治、惡大吏廢弛也。
什麼意思呢?就是曹振鏞知道道光皇帝最反感地方長官不務正業,當道光諮詢時,故意當面誇讚阮元刻書談文,表面讚揚,實則捅刀,於是道光一紙調令把阮元安在清閒位置上呆到退休。曹振鏞輕鬆剷除了一個資歷、人品、文才皆不下自己的有力對手,還在道光心中留下厚道印象,坐穩了相位。
(二)
文人耍流氓可怕在哪?可怕就可怕在難以看出來,他耍的是高級流氓,用心險惡地坑了人,別人還覺得他好。
我曾經長時間跟蹤過小崔反對轉基因的事,也曾經對小崔滿口污言穢語很不以為然,為什麼不能好好說話呢?
那時候,他聲嘶力竭地與一幫文人鬥爭,有人罵他,有人說理,而他是孤獨的。罵他的人躲在糞坑裡射冷箭,說理的人站在太陽下說他污言穢語,卻從不提及有人對他污言穢語。
小崔義無反顧地跳進糞坑,他知道這糞坑很臭,但總得有人與糞坑裡的人搏鬥,否則,壞人當道,這世道便是糞坑。而這些,很久以後我才明白,因為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圖什麼啊?
我不知道小崔對不對。但自從去年五月十日他消聲以後,我疑惑,還有誰來反對轉基因呢?還有誰來呼籲我們的知情權呢?這麼大的一件事,總得有些聲音吧?可惜已經沒有了。
(三)
轉眼二零二零年春,武漢有個叫方方的作家寫了一些封城日記。也不知道觸動了誰的神經,我又看到了類似於小崔遭受的圍攻。
這一次,我決定先看看日記再說。看了以後我感到,這些日記沒有什麼方向性的問題啊。說了一些問題,從人文或者說人性的角度談了些個人看法,記錄了些別人給她的訊息。
然後我發現,有些攻擊不是批評,而是一堆流氓行徑。
比如,當你說批評權的時候,他會指責你某個觀點不對。當你和他討論那個觀點的時候,他會指責你批評的方式不對。當你開始講批評方式的時候,他會指責你批評的口氣不對。當你詳細說明批評口氣怎麼回事的時候,他會說你心理陰暗……從不正面對答,不斷橫生枝節,這是不是耍流氓?
比如,當你在談論某件事情批評得對不對的時候,有人突然拿着放大鏡扯出別的事情,超出爭辯內容開始人身攻擊,說你上班違規上網、應該查處,說你道德品質差,說你以權謀私,說你原來做過什麼什麼壞事,等等,污名化否定你的觀點,這是不是耍流氓?
比如,一些打掩護的人,反駁別人——不引用別人的具體原話,但點出涉及的人和事——滿腔激情說出自己的觀點,最後聲明不接受反駁。既然你這麼想把自己的觀點裝進別人的腦袋,那就得做好別人不接受的反駁準備,否則別發在公共平台上,或者開篇就聲明不接受反駁。好比一家飯店,沒有提前聲明「本店不接受任何批評」,卻在客人吃到蒼蠅後不允許他提出批評,這是不是耍流氓?
比如,你的文字被外部勢力拿去利用甚至大做文章,那麼你不僅有「罪」,而且「罪」過外部勢力。好比遇害者家屬向法院要求,不單要抓拿刀殺人的,賣刀的、造刀的、運刀的、煉鐵的、開礦的等等也通通要追責,而且有的也要為死者償命,這是不是耍流氓?
還有斷章取義、乾坤挪移、移花接木、彎曲構陷,甚至造謠污衊,等等,下三濫的招數多得很。其實這些流氓行徑都不算什麼,因為上不了台面。可怕的是一些文人。文人耍流氓對付文人,那是講道理、講邏輯的。
(四)
我們先拿方方最被詬病的所謂滿地手機的照片之事看看。
方方2月13日寫道:
而更讓我心碎的,是我的醫生朋友傳來一張圖片。這讓前些天的悲愴感,再度狠狠襲來。照片上,是殯葬館扔得滿地的無主手機,而他們的主人全已化為灰燼。
2月15日寫道:
凌晨,發現一個新浪微博名為「飛象網項立剛」的人,居然在我的記錄文字旁,配一張二手市場的手機照片,然後發微博認定這照片是我自己配發,判定我在造謠。我的記錄一直是純文字記錄,從沒有配過任何一張圖片。有人在留言中還向項先生提醒過這點,但他完全不加理睬。
2月16日寫道:
說到我的「醫生朋友」,顯然是不止一個。這得告訴項立剛們:他們都是自己專業的頂尖人物,我自然不會把他們的名字暴露在外。之所以不暴露,就是因為有你們這類人渣的存在。
3月20日寫道:
照片我相信有一天大家會看到,但不是我拿出來,是照片的主人拿出來。
然後我們看看某知名教授是怎麼向方方要照片的:
裡面的那個滿地的手機的照片在哪裡?無非希望你拿出證據,為這件已經在全世界沸沸揚揚的事情提供你具有的事實根據。……醫生們和我這樣的讀者都沒把你當敵人,只是希望你的日記真實。請你和我們一起求真。只要你不再有那些虛假,你的日記應有的價值也會被認識,不必在恐懼和擔心你因為沒有真實而被讀者唾棄,就極端到這麼失態地血口噴人了。讀者看不起的是你的虛假,如果你能有證據,你日記的一些真情實感還是不會被忽視。……大家一起面對真實。這多好啊。
如果他真的只是單純想要照片來求證實情,這多好啊!
他真的是想要照片麼?他會沒看方方的日記嗎?他會不知道方方的顧慮嗎?他當然知道,但他仍然會在自己的文章中向方方要日記。因為他知道,逼方方公開照片,其實就是逼方方在他認為的兩種小人之中選一個:不公開,一幫人指責她沒有證據、不真實;公開,不說另有一幫人去攻擊那提供照片的局外人,肯定會有一幫人攻擊方方對朋友不義,不尊重朋友的意願。
當然,知名教授肯定說自己不會去攻擊方方不義,這就是他的無恥之處,因為自有人去攻擊呀。他似乎始終站在道德制高點,他知道只有少數人看得出來他陷人於不義的不道德,他只管煽動。真會抓七寸,真會耍流氓!人不能有隱私?連身邊人私下言行都要說出來?恍若某時鼓勵告密,這不是極左行為是什麼?以為抓住了七寸死咬不放,實質暴露了他的虛偽狠毒。
有良心的人,看到十來個手機丟在地上無人收,便心痛得不得了,那就是滿地手機!而那些人性泯滅的人呢,以為滿地手機便是成千上萬,不拿一堆手機的圖片都不好意思去造謠構陷。死幾個人算什麼?死成千上萬他都可以歡呼勝利,沒輪到他家啊。如果他家死了人呢?別人的生死不過一件小事,自己的冤屈再小也是天大的事,這體現了人性和道德的淪喪以及自私的極端放縱。
(五)
再看看扣帽子的問題。
還是先看看那個某知名教授怎麼說的吧:
方方最低級,最下作的就是拿着「極左」的帽子,扣向那些武漢為在生死邊緣奮鬥的梁小霞說句話的醫生和質疑她那個「滿地手機」真實性的普通的讀者。……把這些普通讀者和醫生說成這樣,當然不能忍。……這樣沒有任何根據的話,你就隨意說出,用陰暗來攻擊醫生和普通的讀者。
方方是怎麼說的呢?請看:
中國的那些極左分子,基本上是禍國殃民式的存在。……一切與他們觀點不同的人,都是他們的敵人。他們成派結幫,對不與他們合作的人進行各種攻擊,一輪又一輪。用那種「灑向人間都是恨」的粗暴語言,甚至還有更為卑劣手段,低級到不可思議。
這裡面有哪一句話是指向:
那些武漢為在生死邊緣奮鬥的梁小霞說句話的醫生和質疑她那個「滿地手機」真實性的普通的讀者?
方方說的是:
他們成派結幫,對不與他們合作的人進行各種攻擊,一輪又一輪。用那種「灑向人間都是恨」的粗暴語言,甚至還有更為卑劣手段,低級到不可思議。
正常批評方方的人,會這樣麼?顯然不會。方方說了正常批評她的人是極左嗎?顯然沒有。如果你沒有如方方說的那樣,為什麼要心虛到自己把自己歸類到極左?
然後我們就可以知道,那位知名教授耍流氓耍得多有水平。他把方方說的極左硬生生地轉換拓展成社會的幾個大群體,看起來還很有邏輯,高,實在是高!他不知道方方說的極左是指什麼樣的人嗎?他當然心知肚明,但他不會點破。他不僅不會點破,反而要攪混水,一定要把更多的人納進方方所說極左的概念。為什麼?無他,進一步挑起社會對方方的不滿。
(六)
文人耍流氓,自古至今歷史記載不絕。生活中耍小流氓無所謂,在大事中耍流氓,真是禍國殃民。
比如曹振鏞,流氓上位,多磕頭,少說話,反而得到諡號「文正」,時人曰「不文不正」。他縱橫政壇五十餘年,相輔道光十五年,大搞上有政策、下有順策,難怪能幹事、肯幹事、敢幹事的大臣越來越少,難怪大清此後一日不如一日。
然而他們與極左文人們一比,那個流氓水平就差太遠了。極左怎麼流氓?根本手段兩個:一幫去污名,一幫在誅心。污名了,你的話再有道理,也是臭狗屎。誅心者,就是貌似站在道德制高點,道貌岸然其實也是心知肚明地,逼迫你說你不能說的話,或者逼迫你做你不能做的事,讓你在非此錯即彼錯中選擇。真話也不能全說,這是正常人的處世常識,他不知道嗎?他當然知道,但他就是要逼迫你選擇。你當然可以有其他選擇,但極左自有辦法在這兩種選擇中評判你、構陷你、污衊你。他們不怕你懂,也不在乎少數人明白,他們只哄得不知內情的人起鬨就行,他們只想巧妙地綁架大多數人討伐你。
有時候你很悲哀,明知道糞坑很臭,但還得跳進去:總得有人與糞坑裡的人搏鬥啊,否則,壞人當道,這世道便是糞坑。
幸好,耍流氓總會留下痕跡。當然,流氓不以為他的手段是流氓的,正如糞坑裡的人不知道自己在糞坑裡很臭一樣。
幸好,有人說:我就是一個字一個字寫,也要把他們寫上歷史的恥辱柱,希望有人把「流氓主義」也寫進歷史的恥辱柱。
(七)
某人有難。甲朋友:這都不是事,世界這麼好,祖國這麼好,社會這麼好,經濟這麼好,天氣這麼好,親戚這麼好,朋友這麼好,生活這麼好,你是多麼的幸運、多麼的幸福,千萬不要失望,不要沮喪,不要局限於你的小悲傷,我們要堅強、要陽光、要樂觀、要振奮,要有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心。多半不等他說完,某人:MBD你滾開,先讓我難過一陣好不好?乙朋友:來,我陪你喝兩杯,想喝就喝,想罵就罵。某人:MBD先搞一大杯……
或問:為什麼你只知道在這裡說東罵西,而不去批評某國?用問問題之人的邏輯也很好回:為什麼?因為我想中國好,為祖國好我都忙不過來,哪有精力為其他國家傷腦筋?只要我不幸災樂禍、守住做人的底線就行。假設一堆孩子一起玩,當覺得他們可能犯錯誤的時候,只要沒有生命危險,通常我們只會批評自己的孩子,因為有愛,而且愛有差別。說把國家比作孩子的槓精GD。
這兩件事都含有常識,但耍流氓的文人是不會理這些常識的,他們只想耍流氓。最近看到有人又開始給別人安什麼「走狗」「乏走狗」之類的污名,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想過,其實別人可以同樣回擊:你又是什麼「走狗」「乏走狗」?[1]
作者簡介
秋夢悄醉,江西遊客游西江,工作之餘喜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