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布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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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布洛克(Marc Léopold Benjamin Bloch,1886年7月6日-1944年6月16日),法國歷史學家,專治中世紀法國史,年鑑學派創始人之一。二次大戰法國遭納粹德國佔領期間,布洛克因投身法國抵抗運動及其猶太人血統,遭到特務組織蓋世太保逮捕及處決。
目錄
生平
布洛克生於法國里昂的一個猶太人家庭,父親古斯塔夫·布洛克(Gustave Bloch)是一位上古史教授,執教於索邦大學。1904-1908年,進入巴黎高等師範學院治學,並在此結識同為年鑑學派創始人的費夫爾,1909-1912年獲得梯也爾基金會的獎助學金,並轉赴柏林大學及萊比錫大學。布洛克曾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參加過法國步兵團,以上尉軍銜退役,並獲頒法國榮譽軍團勳章。
一戰後,布洛克轉赴甫收復的阿爾薩斯地區的史特拉斯堡大學任教,隨後於1936年承繼昂里·豪塞(Henri Hauser)成為巴黎大學的經濟史教授。1998年,史特拉斯堡第二大學為紀念布洛克的傑出貢獻,將校名改為馬克·布洛克大學(Université Marc Bloch)。
1929年,布洛克與費夫賀共同創辦了學術期刊《年鑑》(Annales d'histoire économique et sociale),亦開啟了所謂的年鑑學派。布洛克一生的學術成主要集中在中古封建制度的研究上。
在兩次大戰之間,布洛克有意地避開政治。像許多老兵一樣,他致力於自己的事業和家庭。然而,在1933年之後,他逐漸對法國羸弱的議會制度和由於希特勒在德國掌權而死灰復燃的反猶主義心生警惕。在私底下,布洛克日益批判法國的統治階級,控訴資產階級既不領導、也不理解民眾。當戰爭在1939年又一次迫在眉睫的時候,已經年屆53歲、成為了6個孩子的父親的布洛克作為年齡最大的預備役上尉重歸法國軍隊。
在德軍佔領法國後,布洛克無法回到納粹治下的巴黎,便在海外為他的家庭尋求庇護。他和美國的同行擬定合約,試圖在美國拿到一份教職。在等待美方結果的同時,他在流亡所至的克萊蒙-費朗市的斯特拉斯堡大學中獲得了一份教職。此時的布洛克沉浸於工作,撰寫了其死後方得出版的小書《奇怪的戰敗 》,內容是對1940年法軍步兵猝敗於德國閃電戰下的簡略評論。另一本未完成的遺著《歷史學家的技藝》(Apologie pour l'histoire ou métier d'historien)(又譯《為歷史學辯護》)在史學方法上對後世留有諸多影響,此書與愛德華·霍列特·卡爾的著作《什麼是歷史? 》常被認為是二十世紀最重要的兩本史學理論書籍。
但與此同時,布洛克卻輸掉了和費弗爾圍繞《年鑑》展開的鬥爭。向法國政府的雅利安法律低頭的費弗爾執意要從刊頭中除去布洛克的名字,從而保證他們的刊物不被取締。布洛克只好接受這遭不公正,但他繼續匿名為《年鑑》撰寫文章。
1942年11月,作為對盟軍在北非登陸的回應,德軍侵略了維希法國。布洛克一家逃離蒙彼利埃,前往在富熱爾鄉村的住所。布洛克的教師生涯已到盡頭,56歲的他做出了重大決定:在確保家人的安全之後,向法國抵抗運動的中心裡昂進發,從而成為了一名全職反抗貝當政府與納粹侵略的戰士。布洛克成為了「法蘭克射手」(Franc-Tireur)的成員,這是一個年輕愛國者的組織,帶有民主、共和、反納粹、反種族主義和支持盟軍的傾向。在1943年的搜捕浪潮之後,布洛克成為了一個區域的首領,代號「納博訥(Narbonne)」,主要負責在盟軍預期登陸的法國南部地區進行部署。他還為抵抗運動的出版物供稿:這些文章比他的學術作品更加辛辣、也更具有黨派意識。
1944年3月8日,布洛克在一次大規模搜捕中被法國警察逮捕,並被轉交蓋世太保。法國新聞界大肆宣傳了這位「共產主義猶太裔恐怖分子」的被捕一事,並吹噓此舉「斬獲了」抵抗運動的首腦。納粹黨報《人民觀察家》也宣稱這粉碎了「猶太人的陰謀」。在里昂的蒙呂克監獄(Montluc)里,布洛克受盡蓋世太保的折磨;但除了自己的名字,他沒有供出任何情報。他的同伴試圖解救他,但是失敗了。在1944年6月16的夜晚,即盟軍登陸諾曼底的10天之後,布洛克遭到蓋世太保的槍決。兩位倖存者記述了那血腥的場面。據說,布洛克在面對死亡時竟還安慰身邊的一位年輕戰友,他說子彈是不會疼的;「法蘭西萬歲(Vive la France)」——這就是布洛克最後的遺言。
歷史著作及相關研究
布洛克比費夫賀更致力於社會經濟結構的探討,他相當欣賞涂爾幹的社會學,甚至將其視為史學研究的工具,在《法國農村史》(Les Caractères originaux de l'histoire rurale française)中就深入探討了中世紀法國農民和農奴的生活狀況、土地型態、收成制度、耕作技能,力圖把各種歷史事件貫串起來,以揭示法國農業的歷史轉變。
他的另一巨作《封建社會》(La société féodale)研究西洋中古封建制度,突破了馬克思主義者對於封建社會的定界,不再把封建主義作為一種社會的生產方式,他認為封建社會是一種「整體的社會環境」,統治與依附、富貴與貧窮皆具有緊密的聯繫。這部兩卷本的權威綜合性著作,至今仍是中世紀研究的奠基之作。憑藉其獨到的洞察力,布洛克運用了一系列的學科知識,包括語言學、法學、文學、圖解術、地名學、地理和心理學,對歐洲和日本的封建制度進行了卓越的分析,並描述了其背後的集體心態。
另外,布洛克也受了貝爾的影響,他認為要歷史學家需要「理解」歷史,法語中的理解Comprendre與德語中的Verstehen有所區別,在法語中的理解可以同時對事物做出解釋,因此布洛赫不但在本質上繼承了實證主義的傳統,還融入了貝爾的歷史知識理論,法國實證主義者瑟諾博斯 曾表示「無史料便無史學」,布洛克則認為即便歷史家擁有原始史料,還仍不足以寫出令人信服的歷史,歷史學應該是要對社會行為做出「解釋」。
1924年出版的《國王的魔法》(Les rois thaumaturges)研究中世紀的國王如何運用各種魔術來製造奇蹟,以換取大眾的信任,可見他的研究亦涉獵歷史中的臣民看待國王的心理狀態。這被視為後來的心態史研究的濫觴。
《奇怪的戰敗》(L'étrange défaite)一書象徵着布洛克歷史寫作的重大轉變。這本書更像是一部回憶錄,而不是學術著作;它沒有註腳,全然基於作者的證詞和分析。以社會與經濟史家聞名的布洛克在這本書中卻對法國戰敗的財政與人口原因輕描淡寫,反而強調了人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