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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奇緣(侯春安)

風雪奇緣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風雪奇緣》中國當代作家侯春安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風雪奇緣

黯黑而陰沉的夜晚,雪花大片地飛落到地上,我肩上掛着旅行袋,了無生趣地在坑坑窪窪的瀝青道上踱着腳步,道上到處都是厚厚的冰凍,腳一碰上碎石似得尖角,很是生疼。臘月三十的街道格外荒涼,我連敲了幾家旅館,都是大門緊閉。街道兩旁只看見一堆堆漆黑的東西,偶爾也看到一點燭光,真像是晃蕩在墳墓里的蠟燭。

風又吹起來了,雪越下越猛,風裹着亂雪穿街走巷,在火車上的30多個小時裡,該吃的東西早吃完了,現在肚子又開始打鼓,一摸衣兜,僅存的兩個包子被凍成了健身球。在這冷如冰窟的天氣,我保持着跑步姿勢,指望碰碰運氣,找個落腳地方,也想利用運動產熱的方式保持體溫,不讓身體變得僵硬。

此時,我從一條小巷子鑽出,終於發現一線迷濛亮光從一座舊二層小樓里射出來,房子像患了半身不遂症,沒精打采地歪靠着,屋門是虛掩的,推開走進去,一股暖風襲來,我不禁只打哈欠。屋子裡上邊是低矮笨重的梁木,下邊是舊的起皺的木地板,幾個男人靠着暗淡的燈光,圍着桌子在打牌。

「小兄弟,住店?」一個絡腮鬍子男人說道。

「大哥,隨便給個房間就行,就住一晚」,我懷抱着一絲微弱希望答道。

「小兄弟,屋子住滿了人,不過有個雙人間,還有張空床,要不要?」絡腮鬍子邊打牌,邊慢吞吞說道。

「這狗日的天氣,小子,我敢打賭,這縣城再沒有多餘的床位了。」絡腮鬍子對面坐着光頭男,看我猶豫,緊接着說道。

要是有第二個選擇,我肯定會離開,畢竟這個看起來陰森的屋子,又坐着四個像是「社會上混的人」,可我也不想再拖着行李在這個陌生縣城去亂闖,畢竟大雪封路,好多旅客都滯留在這個小縣城,再找空床位確實難如登天。

「老嚴,海哥還住在房裡?」另一個眯着小眼睛的男人,對着絡腮鬍子說道。

「可不是,狗日的放出來,都住這兩月了,房租影子還沒呢」店的主人老嚴明顯有點氣,這個叫海哥可能就是我今晚的舍友。

「小點聲,要是海哥聽見誰背後說他壞話,咱可都沒好果子吃」,小眼睛男人看起來有點怕。

「海哥挺慘的,孤零零的一個人」,旁邊一個紋身男搭腔。

「怕啥?海哥也是混的,這都是報應。天天搞得跟上班似得,每天半夜三更才回來,搞得老子每次還起床給他開門」老嚴說完,站起身,帶着我去找房間,他們的對話,讓我有點不安,這個海哥也是社會上的人。

「海哥天天去看他兒子,一去就是一整天。」紋身男小聲說道。

走上嘎吱響的樓梯,穿過地道似得樓道,進了房間,這裡冷的像進入南極,房間就孤零零兩張床,老嚴拿出兩隻蠟燭,燭淚結的都滿了,點起來有點微弱的亮光,「比較簡陋,湊合着住一晚吧」老嚴說完,就走出去了。

另一張床上隨意擺着幾件衣服,除此之外並無多少行李,看起來是海哥的床位。「不要和海哥說話,我可提醒你了」老嚴突然推門進來,烙下這句話,咣當一聲又關門出去了。

屋子裡特別冷清,顯得陰森,這個海哥到底是什麼人,我對海哥有點忐忑,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陌生的客店,跟一個從不相識的陌生人在一個房間裡,每個人也許都有點膽顫和不安。

聽到外面一陣喧鬧聲,進口處響起一陣雜沓的靴子聲,房門豁的大開,一陣寒風順着縫隙吹進了房間。我跳下床,透過門縫望外瞧,打牌的男人們都站立起來,恭敬地衝着進來的人喊了句「海哥」,海哥脫去棉外衣,露出一件不藍不灰、袖口耷拉線穗兒的衝鋒衣,緊緊裹着他結實的身子。

海哥一聲也沒吭,拖拉着身子徑直往樓上走,我趕緊跳進被窩里,假裝睡着。不一會,就聽見一陣咣當開門聲和吱吱啦啦脫衣服聲,估計看到另一張床上睡着人,他說道,「喂,你哪裡來的?」緊接着,我就看到一張蒼老的臉,多麼怕人啊,是又黑、又紫、又黃的一張臉。

「我剛來的,隔壁縣的,住一晚,明早就走。」我抬起身子來,小心翼翼說道。

「你是大學生?」海哥那雙眼睛射出兩道陰影中,浮現出似乎使他惆悵的回憶。

「我放寒假回家的,誰知道趕上大雪封路。」我感覺海哥眼神射出的光,有點嚇人。

「真像我那小子,到現在也有你這麼大了」,他自言自語的嘀咕道,臉上露出一種並非自然的笑容,但這笑容分明克制住那浸透着痛楚的愁容。

海哥不再說話,開始在柜子翻找什麼東西,不一會,變戲法似得弄出來一個燒雞、一瓶燒酒,他又喊老嚴提上來一個小火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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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侯春安,男,1962年生,黑龍江省通河縣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