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又到站了(陸燁)
作品欣賞
車又到站了
忽然，幾個放了學的小孩子上了車飛奔起來爭座位。我站了起來，不知道說什麼。一位孩子的家長，不，是孩子的爺爺吧，就在跟前，人家都沉默着呢。接下來，站着的和坐着的兩個孩子在玩，在高聲叫喊，在你掀我一把，我推你一下，好開心地天真着，天真的聲音也在車裡迴響着。於是，就有了兩種聲音，一種是汽車行駛那種慣常的聲音，一種是小孩子興奮的聲音。我依然不能說什麼，不僅因為孩子的大人的存在。因為——哎，對了，車行至十字路口，因紅燈停下了，那就說眼前的這一幕吧。
儘管是紅燈，可是，一輛摩托車照樣迎着紅燈駛過，一輛機動三輪車照樣追着摩托飛奔，幾個行人，當然是成年人，照樣大搖大擺地走過。所以，一如眼前，包括公眾場合的高聲喧譁，包括大街上肆無忌憚地隨地吐痰、隨手扔垃圾，包括不按先後順序排隊的爭搶和插隊……一句話，大人們都這樣呢，孩子們有何過錯？
我不由想起最近看過的幾篇文章。
一是說培養一個貴族需要好幾代人，成為一個富人卻只要二三十年，甚或一夜暴富。
一是說在我們周圍，一個男人甭管家庭背景、教養、善良、智慧、能力、年齡什麼的如何，只要有錢和有權，就會有成群結隊的人膜拜，就會有無數的女孩去搶去追。
一是說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們許多人都是把孩子養大了，成家了，還要養孫子。從孫子出生就管，到上幼兒園，到上小學。由此造成有的老了還要兩地分居；身體每況愈下，還得硬撐着。可是，由於對孫輩的溺愛，也影響了孩子的成長。
車又到站了，很快還會駛向下一站。這回上來了一大群放了學的孩子，是大孩子。車被擠得滿滿的、實實的，還有許多孩子沒有坐上這班車，在那裡翹望，在那裡等待。
因為是小城吧，公交站間的距離也小，往往站在這一站，就能看見下一站，甚至下下一站。所以走走停停的，還不如騎着自行車快。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孩子許多都不願意騎車了，縱使春光明媚的日子。於是，就再也見不到過去放學時滿街潮水一樣的自行車了。一如自行車王國於我們的悄然離去。
只是，哪又如何呢？這世間還有什麼不會發生呢？一如一片小小的梧桐葉子。
我要下車了……
作者簡介
陸燁，必讀社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