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外的忠诚(第三十七章)(刘瑞成)
作品欣赏
编外的忠诚(第三十七章)
内容提要：
站立着，一棵树，一股风；在脉络里婉转，在清癯的枝头，衣袂匆匆；莫道英雄无归处，金戈铁马赋诗盅；一指间的风沙，一生的心事，久别重逢……
全国解放以后，丢了党籍的战斗英雄刘高河，回盈州公安局工作后再次遭到奸人的陷害，无奈带着病体解职回乡。生命低谷的刘高河励精图治、初心难改、继续勇敢奋战在为民疾呼的一线，合作社、大跃进、战洪图、建水库、破奇案，虽始终难躲奸人的谋害和特务的暗杀，仍默默地与命运抗争着、不屈不挠顽强地站立着。时时考验着在特定历史时期，一名铮铮铁骨勇敢战士的高贵品质和潮白河汉子的侠肝义胆，展现了一名被奸人排除党外在思想上却早已入党的共产党人的人格魅力与忠诚。
故事构思奇特、哀婉曲折、人物个性触人肺腑，读之咏之品之思之，定会让您辗转沉思、挽腕长叹、不忍释卷。
（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方言土语等不妥之处亦多请见谅）
编外的忠诚（第三十七章）
——耍聪明，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磨叽什么？如实交代！”见万能慢慢吞吞，花爪子以为万能理屈词穷了。“各位领导，我的确知道这件事儿！”“哈哈，咋样？我说咋样？好哇！万能你可真够能的，竟敢支持刘高河搞复辟！”看热闹不嫌事大，杨文革瞅着郑副主任，兴奋的两眼放光。
“蛤蟆台子大队是我们公社为了尽快恢复生产，安排三个大队分别搞的一块试验田，我觉得可以试一试，没想到广大社员积极性很高，可能在种植面积上增大了一些，这是我的责任，与蛤蟆台子的大队干部、群众无关。需要说明的是，在搞蛤蟆台子等几个大队搞试验田之前，我向县委、县革委会已经做过正式汇报，那时还是安主任主管农业呢……”
“哎哎哎！不是，好你个万柳树！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你啥时候向我汇报过？我咋没印象，我绝不会支持、也绝对不会支持你们搞反革命的资本主义复辟活动哪？”万能的话还没说完，安有福“蹭”地站了起来，连连矢口否认，他一着急，叫出了万能小时候的名字。他太敏感了，也太害怕承担责任了！
万能本来是说“我向县委、县革委会做过正式汇报”并不是说“向安副主任做过正式汇报，还专门说明了“那时是安副主任主管农业……”的话。按照万能起初的想法，为了减轻刘高河的风险，无疑自己要承担主要责任，同时也希望作为主管领导的安有福不要一推六二五，即使不想为蛤蟆台子说句公道话，也应该有所顾忌不要落井下石才好。没想到安有福为了撇清自己，急于甩掉包袱，竟然做出了如此激烈的反应；最可气的是，他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领导风范，反而张嘴就给这个事件定了性，说什么“搞反革命的资本主义复辟活动”；杨文革说说也就罢了，偏偏是作为主管领导的安有福，这让万能无不义愤填膺。
他想起了刘高河之前的提醒：“对安有福这种小人不要抱有有任何的幻想，作为主管领导，如果他不识相就把他给装进来！”既然安有福不请自到的钻进来了，只好让他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安主任，你着啥急？这事儿县委、县革委会真的知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这是对领导的陷害，对县委、县革委会的严重污蔑！”安有福急的要跳楼，现在马上立即掐死万能的心都有。
“你们都是领导，这样推来阻去有意义吗？到底怎么回事？都拿出证据来说话！”军代表不耐烦了，挥手制止了他们。“对呀万能，你不交代自己的问题却诬陷我们安主任是啥用心？拿出证据来！”杨文革直接站出来替安有福拔闯。“这个？证据……”万能故作思考状。“有，应该有，不过……”“急什么？大家都坐下，万能同志，不要有什么顾虑，有话尽管直说。”郑主任依然不温不火。“证据应该存在县委办公室的档案柜里，不过……”
大家明白了：“县委办是安有福管辖的根据地，万能担心的是证据被他的人毁掉。“所有人都不许动，立即封锁档案室！”公安局的同志下了命令：“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档案室？！”安有福被搞得云山雾罩。
“县办人员紧急集合，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翻动资料、不能随意走动，不能离开现场！”命令一下，档案室被戒严了：“请问哪位同志管理档案？”郑主任问道。“我，是我……”主管档案的小张吓的脸都变绿了，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调查组要把她怎么样。“小张同志，你别怕！我们是例行公事，主要查些重要资料。”郑主任和蔼地说。“万能，你说！”“小张同志，请你把去年年初县里召开的'抓革命、促生产’三级干部大会的材料找出来。”“好的。”小张非常麻利，很快就把那次会议的领导讲话、传达的文件、大会的发言，以及会议记录等分拣了出来，哆哆嗦嗦地递到了万能的面前。
“郑主任，您看、看，这儿，在这……还有这……”从找出的会议材料上看，确实有万能所说“螃蟹镇公社要在蛤蟆台子等三个大队搞一块恢复生产试验田”以及“以自留地方式承包耕种集体土地”的文字表述。
“好，没事了，麻烦大家了，散了吧！”意外的是，封存的会议材料承办单上，还有安有福审阅并签发的名字。“安主任，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安有福傻了！手里如同托着刺猬，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崴了崴了，打鸟的反被老鹰啄了眼，自个儿给自个儿找上了麻烦，都怪自己没有认真审阅当时的材料，现在再长八张嘴恐怕也说不清了……”
“同志们，大家辛苦了。关于刘高河私分集体土地，复辟资本主义一案，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问题已经搞清楚了。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为了响应县委县革委会尽快恢复生产号召，螃蟹镇公社决定安排三个大队分别搞一些生产试验田，万能同志作为螃蟹镇公社党委书记，之前向主管领导县革委会副主任安有福同志做了汇报，并在全县抓革命促生产三级干部大会上做过表态发言，可以理解为首先是县委、县政府首肯的；如果是方向上出了问题，在大是大非面前，主管领导安有福同志应该把关，县委应该及时纠正。我们基层干部搞不清，难道我们的县委、县革委会的领导也搞不清吗？我们认为，错误尽管出现在基层，而责任却在县委、县革委会；至于母新华同志，她是九月份刚刚从安有福同志手里接任的农村、农业工作，此事与她没有干系；至于蛤蟆台子大队的大队长刘高河同志，在执行县委、县革委会以及公社党委、革委会恢复生产的指示中，由少数社员承包了一些耕地，具体操作有些过火，出发点是好的，属于好心做成了错事，应该给予严肃的批评教育，并及时改正。”县委、县革委会通气会上，公安局通报了案情之后，郑副主任代表调查组基本上给案子做了最后定性。
刘方洲书记擦着脑门上的汗，紧张地站起来说道：“作为县委第一书记、县革委会第一主任我要向市委、市革委会作出深刻的检讨！幸亏广大革命群众觉悟高，发现及时挽回了负面影响，不过教训是深刻的，也是沉痛的，我表个态吧！县委、县革委会愿意承担这个责任，我负有主要责任，并诚恳接受组织的处理。”
“好，刘方洲同志的表态还是比较中肯的，看看你们县里其他同志还有什么意见？”县委、县革委会班子成员看到问题涉及了安有福，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表态，一直很活跃的杨文革更是一言不发、彻底闭了嘴。
调查结论报到市委、市革委会，拖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出了个《关于盈州县螃蟹镇公社蛤蟆台子大队违反相关政策扩大试验田事件的内部通报》。
内容有些不疼不痒、不伦不类。通报上说：“盈州县委、县革委会在落实伟大领袖毛主席关于抓革命促生产以及农业学大寨运动中，领会中央精神不深刻，把握政策不准确，导致在执行过程中，一些基层大队出现了扩大了试验田试点规模问题，工作出现了一些偏差，造成了一些不良的负面影响。经研究，决定给予盈州县委、县革委会内部通报批评；责成县委第一书记、县革委会第一主任刘方洲同志作出深刻检讨；给予县革委会副主任母新华、安有福二同志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给予县委委员、螃蟹镇党委书记万能同志行政记大过处分，免去县委委员一职，建议盈州县委免去万能同志螃蟹镇党委书记一职，保留原职级待遇并离职休养……”最后，还煞有介事地提到：“鉴于螃蟹镇公社蛤蟆台子大队主要负责人刘高河同志所犯错误，建议盈州县委、县革委会责成螃蟹镇公社党委、革委会撤销其党内外一切职务，并向广大贫下中农做公开检讨，彻底挽回不利政治影响……”
奇怪的是，县里刚刚传达完通报就即刻接到了：“请予收回”的电话通知。“撤销刘高河党内外一切职务，哈哈，本来我就没有任何职务，他撤个屌？只要能让大家伙吃顿饱饭，让我再蹲回大狱我都情愿……”丢了官，刘高河反而轻松地撇了撇嘴。是呀，多年的跌宕坎坷，权力、地位对于他来讲早已成过眼烟云了，不过让他耿耿于怀的是万能、母新华因此又吃了他的“瓜涝”（牵连）。
“都怨我，都怨我！”“咋会怨你呢？不要自责了，这件事最后能有这样的结局，实属万幸！”母新华一直吊吊的心终于松弛下来。“高河呀，咱俩没蹲大狱就念阿弥陀佛喽！这次脱险堪比我们当年鹰嘴崖一战，你感没感到中间有啥蹊跷吗？”万能更是如释重负地说。“你这一说，我倒是有些奇怪了，市革委会的郑主任好像一直在帮我们说话……”“嘘！小声点……”母新华急忙拦住了她。“你知道他是谁吗？”“谁呀？”这一说把刘高河着实吓了一跳。望望四周没人，万能压低声音说：“他就是咱们独立旅的政委郑健哪……”
“啊？！政委？我说呢？可他、他不早就……”刘高河清楚的记得，政委被日本人的炮火给炸死了。政委被日本人团团包围在悬崖峭壁上，即使不被炸死也是无路可逃的啊？“其实，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可一想，不能相认……”“我说呢，咋那么亲切、那么眼熟呢？“诶的，真是太巧了……”“你们先说话，我出去一下！”母新华退了出去，拿个板凳坐在门口织起了毛线活。
“政委是咋脱险的？你快说说……吭、吭吭……”刘高河剧烈地咳嗽起来，痰中带着红色的血丝，他心急火燎追问着，一心想解开当年政委的失踪之谜。
“也是老鹰偶然说出的，我判断是他救了政委。起初老鹰跟我说在鹰嘴崖救过一个长相瘦弱的八路军，我以为救的是杨万发呢，也没把他跟郑政委联系起来……”想想两个人破烂不堪的身体，万能的眼圈红了。
作者简介
刘瑞成,笔名柳一 ，原籍天津宝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