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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张志成)

约会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约会》中国当代作家张志成写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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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赏

约会

一进家门就看到表姑对着他笑,老妈也对着他笑,老爸坐下后,一改那张黑乎乎的脸,也对着他笑。小军傻乎乎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的,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了。

表姑是个媒婆子,好不容易看好了一位姑娘,要给小军介绍对象,订好了今下午就去见面。她也不嫌天热,大上午头地跑了来,对着小军的爸妈可劲儿的夸那位姑娘,说得那位姑娘生的不但像天仙一样,而且心地善良,天资聪慧,好像天底下再无第二个似的,一家人能不笑吗?

小军也乐了,听得心里直痒痒,恨不得立马就见到那位姑娘。可是三位长辈千叮咛万嘱咐的,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让他又梳头又洗脸又换衣服的忙活了半天,这才出得门来。

幸亏天上有点云彩,要不这大热天的去相亲,天也热心也热的还不把人折腾毁了。

他们的约会地点,是在人民公园南边的那棵大梧桐树底下,树下有用水泥做的连椅。他们的约会时间是下午五点,他不到四点半就来到了。这时候的人民公园人满为患,在各处的树荫下,有跳舞的,有唱红歌的,有唱京剧的很是热闹。

这些都不是他需要的,在他认为,这约会自然应该放在月色静好的小树林里,也或是在蛙鼓欢唱的荷花塘边,绝不是这个十分喧闹的公园里。内心不由得对表姑有些生气:她,太不懂得情调了。

尤其是头顶的梧桐树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只知了,它们好像正在举行大合唱,那个叫声震耳欲聋,令人心烦,这哪里像个相亲的环境啊?气得他抓起地上的施工石子,狠劲地向树上扔去,想不到效果奇佳,那些知了受到惊吓,立马消声。可是这棵树上没有动静了,那棵树上的知了仍然在唱,他也来了倔劲儿,扔了这棵扔那棵,不但累得满头是汗,就连胳膊也酸酸的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坐下来休息。他的约会参照物是手拿一张报纸,他干坐在这里很觉无聊,就从裤兜里拿出那张折了又折的报纸,很不情愿地浏览着报纸上的标题。他不善于读报纸,看着看着的就打起了瞌睡。

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刚试到一阵轻风,也不知道哪一块云彩就漏下雨来。他本能地把报纸顶在头上遮雨,同时焦急地向四方张望着,这一看不要紧,当即就把他看傻了。他看到满公园里到处都有撑起的太阳伞,打着太阳伞的大都是姑娘,而根据他表姑的交代,那个和他见面的姑娘,手里拿的参照物就是一把太阳伞啊。

试想,这么多拿着太阳伞的姑娘,让他找谁去呀?这还不说,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因为他没有防备,头顶上的报纸被大风吹下来,在地皮上打着滚儿,向着公园的中心跑去。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拔腿去追,然而那风的劲头太大,越追越远,眼看着那张报纸呼呼啦啦地,连飞加跳地跑到人工湖里去了。

手中没有了参照物,又面对这么多的太阳伞,他急得直跺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由得心中大骂表姑没有好好看皇历,也没有看天气预报,就把他相亲的日子定在今天,今天明明就是他最倒霉的日子嘛,恨只恨表姑平时神神叨叨的,到了关键时刻,竟是这么的无用。

站在蒙蒙的细雨中,他呆呆地环顾着四周,幻想着那些太阳伞下,只要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对他笑一笑,也许就是他接头的对象。以他的胆量,他就会主动地和她打招呼:“这位女同志,你是小董吗?”说不定就会董永碰上七仙女呢,大不了认错了人挨顿骂也行啊,反正挨骂身上也掉不了一块肉。

可惜的是看上去那些姑娘们好像都在笑,却没有一位是冲着他笑的,这令他大失所望。

虽然下着雨,树上的那些知了还是叫的那么火热,他忽然打了一个激灵,认识到他的位置是不应该在这里站着的。因为他们的约会地点是在那棵梧桐树下,站在这里就等于脱离了根据地,想到这一点,他回过头,快速地回到原处,那水泥连椅上已经都是水,没法坐了。

小雨还在下,站在大树底下倒感觉雨点儿下的少了不少,可是树叶上滴下的水珠儿虽然稀少,可是个个都像豆粒那么的大,落在脸上和脖子里凉飕飕的更不是个滋味。

他就像一个兵,这水泥连椅前,这棵大梧桐树下,就像他的岗位,他就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着风雨的吹打。

不幸的是这雨越下越大,那些打着太阳伞的男女们越走越少,他焦急地盼顾着四周,还是没有一把太阳伞向他走来。他还是犹豫了,是不是还要坚持下去?他的内心已经发生了动摇。

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雨,他长叹一声,正要迈出逃跑的第一步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上没有雨点了,他本能地抬头看去,发现一顶崭新的太阳伞遮住了他的上方。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位漂亮的姑娘一手举着伞,已经和他并排站在一起了。

小军喜出望外,激动地一把抓住女孩举着伞的手说:“你,你就是小董吧,你怎么才来呀?噢,这不能怪你,都是我的错,是我把报纸弄丢了。”

“你的报纸去人工湖洗澡去了吧,你打知了的胳膊甩疼了吧?”小董嘻嘻笑着问道。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呀?”小军莫名其妙地问着她,同时夺过雨伞自己举着,放开了她的手。

原来,小董早就来到了人民公园,女儿家心细,她才不相信媒婆子的巧言花语呢,真正拿主意的还得靠自己,对即将见面的这个小伙子,她必须先好好观察一下,最少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反感才行啊。所以,她对刚才小军的一切举动全都看在眼里。

看到他用石子打知了的时候她就想笑,当他的报纸跑到人工湖里的时候,笑得她站不住脚,一屁股坐在一个水泥墩子上,捂着肚子好久站不起来,心说:“小子哎,我倒要看看你丢了报纸还能咋办?”

想不到他的性格是这么的坚韧,对这次约会是这么的认真,他宁肯站在雨水里受罪也不肯挪动一步,哪怕是手里的参照物丢掉,也不肯失约。很显然,这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想到这里,心中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也不忍心看着他总是站在雨里受淋,就主动走上去,共同站在了一把雨伞下。[1]

作者简介

张志成(疯子)淄博市作协、网协会员、小说版块版主。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