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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院
圖片來自創意悠悠花園

《場院》中國當代作家薛紅岩寫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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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賞

場院

場院位於村里青年點附近,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小時候常常去那裡玩,一圈一圈瘋跑,不知疲累。

秋天的場院最熱鬧,也是孩子們的另一個樂園。高高的稻垛,層層疊疊,像一個碉堡。有一側堆有豆垛,大豆一層層的豆莢像鎧甲,豆垛像一個威武的士兵,期待人們的檢閱。我剛剛記事的時候,生產隊還沒有黃,青年點也剛撤不幾年,青年點房子外牆上紅紅的大字很清晰:「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很有必要」。每次去場院玩,路過那裡,我都會跑着念起來。秋天裡,好像有永遠也打不完的場。白日裡,媽媽戴上像鬼子士兵似的風帽,忙忙火火地往場院奔。我則偷偷摸摸地在後面行動。三五個夥伴捉迷藏,藏在稻垛後面不敢吱聲。若是被大人逮到便一聲呵斥,做猢猻散。我愛躲在角落裡看大人們幹活,遠遠地尋找媽媽的身影。打稻機轟轟地響,大人們分工有序,流水線一般,將稻垛變小,變沒。揚場的男人揮起叉子,將稻草揚到草垛上。灰塵夾着稻草,讓人睜不開眼睛,不多時辰,稻草垛就變高了,輕飄飄的樣子,像一堆黃色的棉花糖。這麼多的稻子,我仍然很少吃到白米飯,所以再高再多的稻垛並沒有引起我的興奮,我還是回過頭來尋找媽媽的身影。

白天的活干不完,晚上接着干。場院裡挑起了五六盞燈,給總是黑漆漆的鄉村增添了幾分浪漫的色彩。它有點像舞場,女人們嘰嘰喳喳嘮着家常嗑,男人們時不時的逗逗嘴,而我們則躺在半高的草垛上,望着天上的星星講故事。有時大家還在一起唱歌:「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里穿行……」這種情況多半是在等待,因為機器在別的小隊裡還沒幹完活,只有等待,不管等多久,隊裡是按出工計算的,這也許就是大人們總是日夜忙碌的原因吧!而對於孩子的我們,倒是希望這種時間長些,小夥伴們粘在一起總不分開才好呢!

大人們打完稻子,又去打豆子。每人從家裡拿一個連枷(打豆子用的木製鞭子),豆子在機器上打一遍再人工用連枷打一遍,最後一遍用滾子壓,確保豆夾里不再有豆子存在。廢棄的豆杆生產隊用機器磨碎用來餵豬。媽媽說有一年用機器打豆子的時候,有一個年輕人沒有按照規則勞動,在跨豆子機器的時候絞折了一條腿。人們都慌了,忘記了馬上關電源,差點要了他的命。聽起來血淋淋的,仿佛場院裡有一種怪力存在,讓人後怕。那時候也沒有工傷一說,隊裡很窮,只能自認倒霉。

聽完媽媽講的這件事以後,我們很少去場院玩了。後來場院基本不打場了,變成了一塊廢棄的空地,四周長滿了雜草,當然,也有人在中間空場地晾曬東西。有一天心血來潮,我和哥哥表弟表妹去那裡玩。表弟在草叢裡發現一個布滿鐵鏽的東西。他拿起來舉着跑,我們在後面追着要看,他偏不給我們看,跑啊跑,她跑出了場院,奔向姥姥家。我們也跟着跑到姥姥家。姥姥看到我們累得氣喘吁吁,喊我們停下來。弟弟把鐵器給姥姥看。姥姥很嚴肅地問我們在哪弄的。我們說從場院撿的。姥姥說這是一個棺材釘,讓我們仔細看看,我們才發現,釘子上面分有三個枝杈,分別焊的是桃子蘋果,花兒。姥姥讓我們趕快扔掉,並且說撿了死人用的東西會爛手。聽了姥姥的話我們嚇壞了,誰也不敢去拿。哥哥見狀,只好用破布包上,拿着扔到大河裡。我們馬上向姥姥要了肥皂到小河溝里去洗手,不停地洗啊洗,洗了很多遍才肯罷休。後來誰也不敢和家裡人提去場院的事兒。

我們漸漸長大,場院也離我們越來越遠。隊裡將場院賣給了個人,蓋起了紅磚瓦房。如果不去刻意回想,我早已忘記這個地方的曾經。我是真的在意它的存在嗎?好像並不是。潛在心底里的是那份追尋媽媽身影的童真,悵然若失的是那份難以尋覓的童趣,在寫滿歲月足跡的閱歷上,不願忘懷......[1]

作者簡介

薛紅岩,筆名:冷冰兒 ,女,滿族,撫順市新賓縣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