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自己(閒敲棋子落燈花)
作品欣賞
只有一個自己
是夢嗎?滾滾雷聲劃破了蒼茫的夜色,讓東天驚出一道道閃亮的白光,伴着雷聲緊密的鼓點兒夢有了喧沸的音效。而醒來時包圍你的還是那熱辣辣的、揮之不去的陽光。雨水和清風雲遊去了南方,去了西北,只給東北這嘎兒留下一個讓人懷想的背影。
安今日啟程回加拿大,那邊丈夫和兒子正在熱切地盼她,這邊安年邁的父母為與女兒的再度分離而淚濕。不知再見安時,歲月又將會老去多少?遭遇的青春已不可回頭,可鮮靈靈的記憶仍在,清晰如昨。
曾天真地以為長大後一切都可以想明白,一切都可以去面對,可是後來才發現真正可以想明白的並不多,可以勇敢去面對的實在太少。有些失意的落寞,有着無助的惶然,還有前行時的忐忑。是誰在熱鬧着日子,又是誰在沸騰着生活?
讀馮睎乾的《張愛玲的牙牌簽》和《初評<小團圓>》兩篇文章。他另闢蹊徑、學養豐厚的解讀,似乎讓讀者由從前的台下觀戲,轉而走進後台讓自己貼近着去發現,並由此了解到許多幕後的故事和那些直抵人心的過往。通過馮氏切中肯綮式的層層剖析,讓讀者明了《小團圓》不是為了滿足人們的窺視欲和獵奇心理,它更多的揭示了生命徹骨的悲涼和人性的疏離與愛憎。
《小團圓》序:「帶讀者進——不是人未到過的境界,而是人未道出過的境界。」馮睎乾:《小團圓》為自傳體小說,材料是富人生味及傳奇性的事實,而形式就該回歸中國古典小說的含蓄傳統,讓讀者自己用「眼睛去拌和」——即憑記憶去串聯、重構——書中各個零碎閃藏的畫面,好領會那種如在目前,又帶點「渾渾噩噩」的人生味。
炎熱的午後,率性的老友非要拉着我和她家的小公子去湖邊宿營。此時,湖邊少人,周圍很安靜,我們選在一處可以遮陰蔽日的樹叢間支起了帳篷,躺在敞篷里聽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掠過臉頰的風有些微甜,濃密的樹葉間散落着斑駁的日影。
一會兒,不知疲倦的知了又在樹林間唱起了古老的歌謠,「知了,知了……」,這歌聲讓人不時有困意襲來,只有熱情如火的太陽不肯睡去。帳篷里呆夠了,老友和她家小公子便去湖上租了一條小船,娘倆兒一起去探看水面的粼粼波光和遠方變幻的雲朵。我守在帳篷外面一邊翻書,一邊聽MP3中一位美國盲人歌手敲動心鼓的如訴如泣。
東山魁夷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股清泉。但這泉聲卻往往在日常的繁忙中消失了。倘使夜半突然醒來,內心深處響起輕幽的聲音,這無疑是清泉的切切私語吧。」
熱烈的早晨,兩盤蝦仁、瓜絲、雞蛋水餃,大盤歸董,小盤歸我,然後一人一小碗冰鎮餃子湯,給腹中注入了幾絲快意的清涼。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這世上就這麼一個自己」,我們沒有理由不讓自己活得更好、更敞亮。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