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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缴公粮(张宏博)

农民缴公粮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农民缴公粮》中国当代作家张宏博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农民缴公粮

缴公粮,从解放初一直延续到二十一世纪。农民常年累月,面朝黄土背朝天,顶风雨,冒严寒,早出晚归,在田间辛勤劳作,一代接一代的为国家缴公粮。

前岭大队阳上生产队,二十多户,百十口人。位于黄河岸边,海拔低,昼夜温差小,受阳光照射时间长,故称阳上村。小麦成熟早,记得农历四月初八会前,村里就开始搭镰了,号称山西省第一镰。

要知道那个时候没有化肥,没有优良种子,没有机械耕作,全靠人力,牲畜种庄稼,落后的生产力,导致粮食产量低下。亩产只能有一二百斤。要是遇到旱年,亩产甚至几十斤。除了缴公粮留种子外,社员所分的口粮只有百十来斤。生活艰难一直困扰着人们。

夏收刚结束,生产队里就要忙着准备缴公粮了。一个小小的生产对居然交公粮一万多斤。

这天,天气好,队长打开队里的仓库,准备晒公粮。让保管员,把品种好的,籽粒饱满的麦子,选出来缴公粮。社员们把库房里优质麦子,一袋一袋的背到打麦场,摊开麦子,翻晒,要连续晒够两三天时间。队长每天要到麦场看看晒的公粮。他蹲下身子,手里拿几粒麦子放到嘴里用牙齿咬咬,听听“蹦蹦”的响声,就可以判断麦子是否晒干了,是否达到验收的标准了。

老队长约有五十多岁,一副硬朗的身板,一双粗糙的手,显然是个种庄稼的把式。他抬起头看看天空,太阳已经偏西了,“收麦子了”!“收麦子了”!随着吆喝声,社员们都拿着收麦的工具,陆陆续续来到打麦场,有的用木铣推,有的拿扫帚扫,一会儿晒麦场上,弄起了两个大麦堆。

太阳像火炉一样考着,社员们顶着烈日,汗水湿透了衣服,。东风呼呼的来了,队长一挥手,只见扬场的把式,都站在麦堆两边,挥舞着木杴,麦子在空中散落,像密集雨点似的,唰唰落地。妇女们用扫帚不停地扫着碎麦桔。东风的力量,把麦子里的杂物吹的干干净净,不到半个时辰,两三千斤的麦子扬的干干净净,。

接着社员们支起了大型筛子,他们习惯称溜筛,溜筛长约三四米,宽约一米七八。是当时最先进的农具。用木架子支好了筛子。开始过溜筛了,麦子从溜筛的顶端顺流而下,一些杂质,和颗粒小的麦子,被筛出来,剩下的麦子大小均匀,颗粒饱满。

太阳快落山了,社员们累的已经大汗淋淋,满脸满身都是灰土,社员们有的用毛巾擦把脸,拍打着身上的灰土。有的蹲在地上倒出掉进鞋里的麦子,有的拿起瓶子咕嘟咕嘟的喝水,大烟筒们拿起了旱烟袋,装满了一锅烟,大口大口的抽起烟来。妇女们走到麦尖垛后面去方便了,然后摸弄着头发上的麦桔和灰尘,叽叽嘎嘎的走出来。

社员们休息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有抄起工具开始干活了,把弄干净的麦子都装了麻袋,接着一袋袋过大称。用绳子捆好麻袋,两人用一木杆子抬起麻袋,挂上一杆大称,队长站在傍边注视着大称,“二百斤一袋一两也不能少,少一两就是抗害国家”。说完仔细瞅着大称。生怕缺斤少两。妇女们手里拿起大铁针,一针一针的把装好公粮的麻袋口,封的结结实。

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早上天空还晴朗无云,火红的太阳像火球似的炙烤着大地,中午时分,突然天空却乌云密布,雷声隆隆,狂风大作,老天是要下暴雨了。“铛铛铛铛”“铛铛铛铛”,大柏树下的钟声急促的响起来了,“收麦子了”,“收麦子了”快——快——快。”队长嘶哑的叫喊声,急促的钟声,传遍了家家户户。社员们正在吃午饭,立刻放下手里的碗筷,年轻的妇女丢下喂奶的小孩,干家务活的老人放下手里的活计,拔腿就往嗮麦场跑,队长吼着嗓门说:“这是公粮,——爱国粮,千万不能淋坏了,一定要大雨之前收回麦子”。晒麦场上,男女老少齐上阵,个个使出一股牛劲,屏住呼吸,拼命的收着麦子。有的推麦子,有的扫麦子,木铣在场地上的推麦子的摩擦声此起彼伏,男的背,女的抬,吃顿饭的功夫所有粮食全部进了仓库。老天爷也真有眼,刚收完麦子,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倾刻间,晒麦场上积起了许多大水潭。老队长望着天空沉重的说:“真是龙口夺食呀”。

六七十年代公社里没有粮站,缴公粮要到四十里地远的古城,当时没有公路,缴公粮要靠大船运输。前岭,五福,上凹,三个大队合作经营一艘大木船。大木船长约五丈九尺,宽一丈八尺,桅杆高四丈七尺,帆宽三丈六尺,上有夹板,下有仓,前有撸,后有舵。可以载重五六十顿货物。这艘大船为当地农民做了好大贡献,化肥,棉花,农副产品,供销社的货物,尤其是每年的缴公粮,全靠大船运输。

队长吃过早饭,叫了七八个小伙子,来到仓库门前。这些小伙子们,个个长得身强力壮,都是村里的好老力,肯出力,能吃苦,抗麻袋送公粮,当然是他们的活。

村里离黄河边有二里多地,小路崎岖不平,有一直是下坡路,路上有许多小石子,不小心就会摔到。二百斤重的麻袋,要一口气背到河边,要是路途歇了,一个人再背起沉重的麻袋,可就不容易了。小伙子们,抗着麻袋,低着头,弯着腰,两手抓住麻袋,咬紧牙关,一步步向河边艰难走地去。七八十袋公粮,整整用了一天时间,才全部装上了大木船。

几个生产队的公粮全部装上了大船,大木船要启航了,,黄河水象脱缰了的野马,横冲直撞,大船满载着公粮,在河里上下颠簸着。送公粮的小伙子们,坐在摇晃的大木船上,个个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装在船的公粮,生怕掀起的波浪打湿了公粮。公粮要是被河水打湿了,可就麻烦了,运到古城粮站要重新翻晒。大船流经二浪汽,这个河段水流太急,黄河水象巨龙在翻滚,掀起的波浪,足有几米高,小伙子们个个奋不顾身扑向麻袋,用身体挡住掀起的水花,防护着公粮。

大船到了码头,离古城粮站还有十多里地,小伙子们卸了公粮,又把公粮装大卡车上,运往古城粮站。

古城粮站是县里最大的粮站,七八个公社的生产队,都要到这里交公粮。小平车,大马车,大卡车,满载着公粮,都停靠在通往粮站的巷道里。人挤人,车挨车,水泄不通。十里八乡的社员们,冒着酷暑炎热,都在哪里排着队等候着缴公粮。终于快轮到我们了。这时候队长走过来,只见他怀里搂了十几根黄瓜和几个西红柿,笑着说.“都来吃,填饱肚子,背麻袋有劲”,小伙子们的肚子早都空空如也,几十袋公粮,装了又卸,卸了又装,见了队长手里的黄瓜和西红柿,立刻抢着吃。吃了黄瓜和西红柿,解决了饥渴,小伙子们的腰杆挺直了,啪啪胸脯,说有劲了,可以背麻袋上库房了。

粮站的大仓库有十几米高,粮食要从库房的房顶往下倒。搭起几块大木板,木板上横钉着小木杠,木板坡度很陡,受力后一闪一闪的,确实不好把控,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来。小伙子们,个个低下头,弓下身子,两手紧紧的抓住麻袋,咬紧牙关,用足了力气,抗着二百斤重的麻袋,踏着一闪一闪的木板,吃力地一步步的往上移动。个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衣服被汗水湿透了,索性脱了褂子和衣服,赤身露体,光着膀子,抗着麻袋。公粮一袋一袋,从库房的房顶倒进了大仓库。

太阳快要落山了,公粮全部入了大库,小伙子们个个又累又饿,他们蹲在路边,掏出带的干粮,手里拿着又干又黑的馍馍,一边吃,一边逗着笑,乐呵了一阵。来到小河边,洗把脸,搽搽身子,用手捧起河水咕嘟咕嘟,喝了个够。

小伙子们迈起疲倦的双腿,抗着空麻袋,走向回家的路。街上食堂里,香喷喷的美味佳肴,散发出阵阵香味,小伙子们望着食堂,望着街上的各种小吃,垂涎欲滴。当时农民依旧过着清贫的日子,每年所分的口粮很难维持到第二年,青黄不接的家庭比比皆是,一年到头,很少下馆子,吃大餐。只有到了过大年时候才能吃到白面馍馍。

到了八十年代初,分田到户,农民生活有了改善,温饱解决了。一到夏秋收获之际,公粮,统购粮,农业税,依然是农民的负担,选公粮,晒公粮,捡公粮,是每家每户的头等大事,要把粮食捡的干干净净,一点杂质都没有,不然到了粮站,会麻烦的,粮站的人说你的公粮,不合格,就要拉回重新翻晒,重新捡点。扣杂质,扣水分,是常有的事。

一直到2006年国家减免农业税,勉缴公粮,农民才彻底摆脱了年年缴公粮的负担。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家家有余粮,户户有存款,盖新房,买小车。农民生活有了很大提高。

老农民为国家缴公粮已成为历史,但老农民,为国家经济建设,不计报酬,无私奉献的精神,值得后人称赞。老农民为国家辛勤付出,无怨无悔的伟大之举,应载入史册![1]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