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一行,收益多多(徐峰)
作品欣賞
東北一行,收益多多
徐光學上任以後，安徽日報社承印《人民日報》的印刷質量，在全國性評比中排名比上一年進了10位，報社領導很滿意。為了使安徽日報社印刷廠的印刷質量再上一個台階，印刷廠召開了科級以上幹部會議，討論研究方案，並達成共識，只有提高印刷技術這一條途徑，於是選派技術骨幹到印刷質量最好的省級日報社去參觀學習的方案出台了。
徐光學辦事雷厲風行。1996年4月中旬印刷廠從輪機車間首先抽調出技術骨幹10多人，在孫立新副主任帶領下到黑龍江日報印刷廠參觀學習，並在當地培訓半個月，因為黑龍江日報社承印《人民日報》的質量全國排名第一。
臨行前，徐光學囑咐外出學習者：
「我們廠在最困難的情況下還擠出經費讓大家外出學習，希望大家珍惜這難得機會，認真學習，回來後要把學到的本領運用到的生產中去。」
「請徐廠長放心，我代表這十幾位師傅向您表示，我們一定把最先進的印刷技術學到手。」孫副主任說。
「這樣的大事，這麼遠的路程，我應該親自帶隊才是，可我現在有事在身，這十幾個技術骨幹就交給你，辛苦你孫主任了。」徐光學拍着孫立新副主任肩頭。
「不辛苦。」
「等我手上事情處理完，我就去黑龍江看你們。」徐光學說。
「那好呀，我們在黑龍江等您？」孫副主任說，然後領着十幾名工人踏上東北的行程。廠長徐光學將他們送上火車。
一周後，徐光學將手中的事情處理完畢，心中放不下那批遠行人，又想了解他們學得怎樣。於是，他把廠里的日常管理交給兩位副廠長，他本人乘火車前往黑龍江。
徐光學趕到黑龍江日報社印刷廠時，那批選派的技術骨幹已經完成80%的學習任務了。大家見廠長不遠千里趕來看望，紛紛出來迎接，個個興奮不已。徐光學見大家精神很好，個個健康，他就放下心來。他走到大夥中間說：
「大家辛苦了。一個多星期的學習，感覺怎麼樣？」
「很好！」大夥異口同聲。
「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不出來向人家學習，我們廠的印刷技術就跟不上形勢。大家有機會出來學習，既可以學到先進的技術，也可以開開眼界嘛。」徐光學說。
「是呀，是呀。」大夥紛紛贊同。
「你們出來，學習歸學習，玩歸玩。要是學習不合格，回去我就扣你們的薪水。」徐光學半嚴肅半認真地說。
「我們保證合格。」大夥說。
「要是我們都合格，廠長給我們發獎金嗎？」其中一個夥計喊道。
「你們都合格，那是應該的；要是你們個個都優秀，回去後不是給你們加獎金，就是為你們接風洗塵，怎麼樣？」徐光學笑着說。
「好！」有人鼓掌。
「還有幾天，大家就要接受考試了。」孫立新主任說，「我覺得大家學得都挺賣力，廠長，您就放心吧，我們選來的技術骨幹個個都是好樣的。」
「那好，我相信大家，更希望看到捷報。」徐光學說，「大夥各自忙去吧。」於是大家都各自忙去了。
徐光學問孫立新：「大家學得如何？」
「都很好。我們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們職工素質之高，責任心之強，是我們廠不可以比的。雖說他們的設備略好一點，可是他們做出的成績卻比我們大得多。我們這次來學習，算是來對了。回去後，我們一定要移花接木，借鑑他們印刷技術和先進的管理經驗來提高我們廠的印刷質量。」
「只要有所收穫，我們這一趟就值。」徐光學說，「我相信大家通過學習後，肯定能把我們廠的印刷質量再提高一些。」
「那一定是的。」孫立新肯定地說。
接下來，孫立新帶着徐光學向黑龍江日報社印刷廠廠長的辦公室走去。在廠長辦公室，徐光學見到了黑龍江日報社印刷廠廠長。徐光學受到黑龍江日報社印刷廠廠長的熱情接待。在東道主廠長的陪同下，徐光學參觀了印刷廠各個車間。參觀之後，東道主廠長介紹經驗，兩位廠長相互交流管理經驗。
幾天之後，安徽一行人完成了學習任務。這些人隨機操作水平與東道主的技術人員水平相差無幾，也就說他們都順利通過考試，個個合格。看到大家學得這麼好，徐光學很高興，說：
「同志們，這半個月來辛苦了。學習結束之日正好是星期六，我陪你們一起遊覽哈爾濱市最美麗的地方太陽島公園，怎麼樣？」
「好呀！」徐廠長能有這樣的提議，工人們再高興不過了。
星期六是這安徽日報社印刷廠的技術骨幹在哈爾濱市最後日子。徐光學與孫立新率領着一個小小的旅行團乘黑龍江報社印刷廠專用車向太陽島公園而去，車內蕩漾着快樂的笑聲。
地處哈爾濱市南部松花江北岸的太陽島公園馳名中外的避暑勝地，其對岸是著名的斯大林公園。太陽島公園可以說是哈爾濱市一顆亮麗的明珠。島中有水，水上有閣，閣下是湖，湖邊是山，山上建亭，湖山相映，雲霞掩映，優美無比。太陽島之美首先美在自然風景。碧水環抱，波光瀲灩，島上花木蔥蘢，靜謐安詳，幽雅宜人。早在八十年代初，由著名歌唱家鄭緒蘭演唱的《美麗的太陽島上》，使得太陽島這個名字幾乎在一夜之間家喻戶曉。
車子來到公園門前，大家紛紛下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塊黝黑的太陽石，石頭上鐫刻着趙朴初手跡「太陽島」三個硃砂大字。太陽石後面是一個充滿俄羅斯韻味的大門，大門左右為漢大玉柱，兩柱之間飛架一個弧形漢白玉造型。大門顯得開放大氣。
徐光學領着大家走進大門。進門後，大家神情為之一爽。抬眼望去，只見湖邊垂柳如絲、湖上小橋如畫，岸上亭台小巧。不遠處三疊瀑布，水簾垂掛，濺濺之聲隱隱可聞。
5月的太陽島正是春天。北國之春與江淮之春明顯給人一種不同的感覺。他們在北國的春天裡走動，在美麗的太陽島上徜徉，登太陽山，望太陽湖，漫步垂柳下，徘徊小橋上，流連母子鹿前，相望水閣雲天。丁香園裡丁香初吐蕊，花卉園中百草正芬芳。他們雖然看不見六月荷花，看不到臘月冰雕，但這美麗的春日太陽島足以使之愜意無比。
來自安徽的一行人在太陽島公園裡玩了一上午。下午，徐光學讓他們在哈爾濱市里自由走動，自由購物。傍晚，徐光學將他們集中起來，吃頓晚飯，然後送他們上火車返回合肥。而徐光學與孫立新二人沒有同車回來，他們到東北的部分造紙紙廠走走。
送走技術骨幹後。徐光學對孫立新說：
「我讓你留下，是還有別的事情。」
「什麼事？」孫立新問。
「今年新聞紙緊張。我想讓你陪我到吉林、石硯等造紙廠走走，搞攻關，儘量多弄些新聞紙回去。」
「能和廠長在一起，那太好了。」孫立新說。徐光學與孫立新二人回到黑龍江日報印刷廠，同該廠廠長辭行。之後，徐光學帶着孫立新再次趕往火車站，連夜乘火車趕往吉林。第二天清晨，徐光學與孫立新來到了吉林造紙廠。
在吉林造紙廠，徐光學直接去造紙廠計劃處找一位姓崔的處長。這位崔處長是位女同志，徐光學不止一次在電話里同她說過話。她是安徽日報社印刷廠的好朋友，也就是說算是徐光學的好朋友。徐光學與崔處長雖然沒正式見過面，但他們都知道對方。這次徐光學不請自來，讓崔處長有點意外，但更有一份驚喜。見面之後，相互介紹，介紹之後，相互寒暄。當然，徐光學與孫立新受到崔處長熱情接待。當徐光學提到正題，希望吉林造紙廠多撥些新聞紙時，崔處長面露難色。她告訴徐光學，新聞紙是有計劃的，由於國家調整政策，使得全國所有紙廠幾乎一夜之間都鬧起了紙慌。她對徐光學說：
「我們是朋友，如果在往年，你要多少我都能做主，可今年不行。」
「我知道，今年特殊。要不是今年特殊，我這個當廠長也不用千里迢迢地跑來要呀。」徐光學笑着說。
「可能要讓你白跑幾千里了，徐廠長。」崔處長笑着說。
「難道就一點不能通融？」徐光學問。
「希望很小。」崔處長認真地說。
「雖然很小，有希望就行。」徐光學說。
「我們現在不談紙，」崔處長說，「你們來了，我要向廠長通報一下，讓我們廠長為你們接風洗塵。」
「不用客氣。」徐光學連忙說。徐光學話音還未落，崔處長就撥廠長手機。廠長不在，外出開會了，廠長在電話里要崔處長好好招待客人，一定要安排好飲食和住宿。廠長要求，在他回來之前，由崔處長全權負責陪同客人。於是，崔處長先安排徐光學等人住宿和飲食。既然廠長一時間不能回來，徐光學又不甘心空跑一趟，他決心等兩天。
第二天，崔處長陪同徐光學和孫立新在吉林市玩一天。既然是玩，那就開開心心地玩。這一天，在副處長的陪同下，徐光學與孫立新好好地逛了吉林市。他們漫步於世紀廣場之上，目光游於四周美景之間。遠觀吉林市博物館，欣賞其優美的造型；仰頭觀瞻「世紀之舟」巨塔；側耳聆聽噴泉音樂和聲；登上望江平台，縱目千里松花江，澄江如白練，飄動於這繁華的城市中，十分靈動，徐光學脫口讚美道：
「這松花江太美了。」
「是呀，這江使得吉林更加美麗。」崔處長說，「你知道這個江為何叫松花江嗎？」
「不知道。」徐光學搖頭，並轉身問孫立新，「你知道麼？」
「我也不知道。」孫立新說。
「松花江源出長白山天池，如一條飄帶橫貫吉林城。」崔處長說，「它的流域面積僅次於長江、黃河，居中國第三位。松花江，滿語叫'松阿里烏拉』，就是'天河』的意思。把松花江比作從九天落到地上的河。」
「天河，這名字好真美。它含意深遠，容易引起人們遐想。」徐光學說。
徐光學利用等待的兩天時間，在崔處長的陪同下先後遊玩龍潭山和龍潭公園，特地去觀瞻文廟。徐光學還把它與桐城文廟相比，覺得這裡文廟規模大。徐光學與孫立新又玩一天，晚上回賓館休息。第三天崔處長又來。徐光學再次同崔處長談到新聞紙的事，崔處長仍然是無可奈何的表情。
兩天沒有談下來，孫立新問徐光學：
「廠長，看來新聞紙確實緊張。」
「當然緊張了！」徐光學說。
「過去，吉林造紙廠同我們印刷廠關係很好，現在之所以不給我們紙，恐怕他們真的生產不出來吧，。」
「別怕，也別急，怕和急都沒有用，記住'好事多磨』嘛。」徐光學說。
「真的嗎？」孫立新問。
「你看，在新聞紙最困難的時候，我們副廠長李衛東來時，他們不都給了一些嗎？我想，只要我們再堅持堅持，他們一定會被我們感動的，多少會給我們增撥一點計劃。」
這第三天，吉林造紙廠廠長回來了。徐光學和孫立新拜會吉林造紙廠廠長，把安徽日報社印刷廠目前的困難講給他聽。崔處長又把徐光學二人等待的情況向廠長匯報。經過協商，吉林造紙廠同意給安徽日報社印刷廠增加新聞紙計劃。徐光學同吉林造紙廠計劃處簽訂了給安徽日報社增加新聞紙計劃的合同。
合同簽訂下來了，徐光學臉上露上勝利的笑容。在回到旅館的路上，孫立新說：
「看來談判也有學問。」
「孫主任看出什麼學問來了？」徐光學問。
「談判得慢慢來，不能急。」孫立新說。
「你講到點子上了。」徐光學笑着說。
「徐廠長，你的預見很正確。」
「談判就要談談，停停，再談談。」徐光學笑着說道，「這麼大的造紙廠，再加上我們多年合作的關係，他們一定會我們增加計劃的。」
徐光學簽訂合同後，心情愉快。雖然這份合同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但至少可解安徽日報社印刷廠的燃眉之急。為了搞到更多的新聞紙，徐光學又把目光投向了一百公里外的圖門市石峴造紙廠。
徐光學就給石峴造紙廠打了個電話，告訴那邊，他與孫立新想到石峴去。石峴造紙廠長接到電話，表示熱忱歡迎。為節省開支，徐光學退了旅館，立即與孫立新出發，乘火車直奔延吉而去。石峴造紙廠不通火車，徐光學必須在延吉市轉車。
6月1日晚上8點鐘，火車到了延吉。石峴造紙廠早已派來了銷售處處長衛東到延吉市來迎接徐光學和孫立新。衛處長是安徽日報社印刷廠的老朋友，因為安徽日報社印刷廠每年從石硯造紙廠購買新聞紙都在千噸以上，兩廠的領導之間互相走訪比較多，所以徐光學與衛東處長之間的關係比較好。衛處長見到徐光學二人時非常客氣。他把徐光學與孫立安排住進賓館，熱情招待。老友相見，自有說不完的話。
第二天，徐光學與孫立新在衛處長的陪同下乘造紙廠專車奔往圖門石峴造紙廠。北國的五六之際正是春天，黑土地上正長出了無邊綠色。江淮大地上，5月底，春花已經凋零，而在這遙遠廣闊的北國，春天才開始。汽車開出不久，太陽出來了，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徐光學與孫立新坐在汽車上，邊說話邊欣賞着窗外風景。四周是無垠綠色，遠處是披上綠裝的小興安嶺。雖然徐光學沒有看見外面燕子在飛翔，但汽車兩邊那廣袤無邊的綠色足以告訴他，這裡正春意盎然。
他們坐兩個多小時的車才到達目的地。這次，徐光學拒絕石峴造紙廠為他安排好的旅館，堅持自費住進普通招待所。衛處長也不過分堅持，只是按照廠長的指示辦事，先安排徐光學休息。
在旅館裡，徐光學與孫立新休息一天。傍晚，衛處長來到旅館看望他們，並邀請二人去吃東北風味小吃----烤羊肉和烤小魚。圖門市地處山區，晚上不熱鬧，特別是石峴鎮工廠區，白天人就少，夜晚人們早早地休息，夜生活就更少。但這並不是說夜生活一點也沒有，比如這兒燒烤生意還就不錯，這烤羊肉和烤小魚是圖門特色小吃，在烤熟的肉上撒點辣椒粉、自然粉等作料，吃起來很香。特別是烤小魚，徐光學覺得非常好吃，這種吃法在合肥雖有，但不太普遍，而且口味也沒有這兒的好，大約這種小魚是當地特產吧。徐光學、孫立新、衛東三人在燒烤店裡一邊吃燒烤，一邊聊天。一大碗啤酒下肚後，徐光學說：
「老朋友，我這次千里迢迢而來，就是想多弄點新聞紙計劃，不知我這次有沒有面子？」
「徐廠長，明天我帶你見我們廠長。我想，他會給你面子的。」衛東處長說。
「有你這句話，我就有希望。」徐光學說。
「現在吃燒烤，不談工作。你們來一趟不容易，先在圖門玩玩，怎麼樣？」衛東說。
「玩玩未嘗不可，只是我的任務沒有完成，沒心情玩呀，即使去玩，也不能盡興。」徐光學說。
「徐廠長，喝酒，吃肉，暫時不談工作。OK？」
「好。喝酒吃肉，不談工作。」徐光學端起碗來與衛東、孫立新共同幹了幾碗。這兒晚上不熱鬧，衛東也不用帶徐、孫二人去逛街，只是親自把二人送回招待所。
第二天，徐光學在衛處長陪同下拜訪了圖門造紙廠廠長。徐光學見到廠長，說明來意。廠長答應倒也爽快，不過，他沒有讓徐光學簽合同，只是一個勁勸叫徐光學出去玩玩。廠長笑着對徐光學說：
「徐廠長，我們是友好合作單位，你廠長親自來要紙，我就是碰鍋賣鐵也少不了你的新聞紙。這次你來到我們這小地方，一定要好好玩玩。明天是星期六，你一定要去看看琿春市，走走長白山，要玩得盡興。這兩天我把銷售處長和我的司機都交給你。」
「謝謝廠長，躬敬不如從命。」徐光學說。
石峴造紙廠廠長對衛東處長說：
「你一定要照顧好老朋友。」
「是，服從命令。」衛東笑着說，「保證完成任務。」
中午，廠長設宴款待徐光學與孫立新。下午，衛處長帶着徐、孫二人在石峴鎮上轉轉。石峴是個小鎮，雖然夜晚清冷，但白天還是顯出其美麗與熱鬧來。在徐光學看來，遲來的春天使這個小鎮變得美麗可愛。藍天高遠，陽光明媚，蒼山披綠，山顛披雪，原野之上，春風和煦，草木競綠，百鳥爭鳴，好一派北國春光！小鎮也是店鋪林立，遊客與商賈穿行在大街上，好一派繁忙熱鬧景象！這裡最吸引眼球的是朝鮮族姑娘，她們身着風格鮮明的民族服裝，走在大街上自然形成一道與合肥完全不同的亮麗的風景線。
第三天，衛東處長按照廠長的指示，帶徐光學和孫立新來到邊疆城市----琿春市。琿春市位于吉林省東端，距海岸最近地點防川只有15公里。俄羅斯和朝鮮兩國海岸線從北向南為防川鑲了一條邊，致使吉林省琿春市成為一個離海最近而又沒有出海口的近海市。隨着整個中國經濟的迅猛發展，國內國際都看好琿春這個地方，中俄朝三國在防川一帶聯合建設圖門江特區，從而使吉林省就近獲得一個出海口，這對發展吉林省外向型經濟是一個難得的機遇。此時，吉林省正在加緊建設琿春開發區，琿春經濟正在逐步走向繁榮，引起國內外客商的廣泛興趣。其中韓國在開發區內所占的比例較大。如今，欣欣向榮的邊境城市琿春市又在加大旅遊開發，這裡遊客數量劇增，旅遊業進一步帶動琿春經濟向良性方向發展。徐光學、孫立新在處長衛東的帶領下到邊界線參觀一回，又到琿春經濟開發區參觀。中午，衛東安排徐光學等在開發區的一家日本料理吃飯；下午，徐光學、孫立新，衛東三人就乘專車回到吉林造紙廠邊的招待所休息。
第四天，衛東帶領徐、孫去長白山參觀。徐、孫自然高興，但徐光學還是念念不忘新聞紙，於是說道：
「先不上長白山，好麼？」
「怎麼了？」衛處長問。
「我還是去與你們廠長談一談紙張計劃問題。」徐光學說。
「我們廠長不是說了嗎？你廠長親自來，一定會給你們補充計劃。」衛東說，「我按照廠長指示，領你們去長白山看看。」
「長白山是個好地方。特別是長白山天池，一定很美。」徐光學說，「我一直希望有機會去看看。」
「6月的長白山上還有霧呢。千里迢迢來一趟不容易，下次再來也不知是啥時候，千萬不要錯過這次機會。」衛東勸道。
「客隨主便吧。」孫立新向徐光學建議道。
「好吧，去長白山！」徐光學同意。
於是，一輛小車上，連司機共四人，向長白山進發。從石峴鎮到長白山「天池」有幾百公里，且大都是山路，車速不能快。中途，他們不得不在山腰處的招待所里暫住一晚。
大概招待所搞的是農家樂旅遊，提供農家飯，地道的東北農家飯。儘管徐光學有點吃不慣，但是主人那份熱忱讓客人感到很舒服。飯後立刻休息，由於一路顛簸，大家都很疲倦。在山上休息對於徐光學來說並不是新鮮事，想當年他是地質幹部，帶領大家在野外進行地質考察，常常住在山上。但是，長白山徐光學沒來過。春夜裡的長白山似乎很有個性，山風不大，但松濤卻很大，給人的感覺細膩、幽深、清遠和闊大。山中夜晚比較冷，儘管這裡已是濃濃春天。徐光學在這種異樣的感受中走進夢鄉。
第四天早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到長白山上，徐光學一行四人又出發了。兩個多小時後，他們到達長白山腳下。長白山火山噴出的物質堆積在火山口周圍，經過億萬年的堆積，長白山變得越來越高，山體高聳成峰，成同心圓狀火山錐體。
上山有一條公路，徐光學等人坐小車到半山腰處停下。徐光學、孫立新、衛東與司機一同下車。下車後，徐光學抬眼四望，發現半山腰處積雪開始融化，前面已不能開車，他們不得不步行。路不太好走，從停車處到山頂的長白山天池，要走兩里多冰雪路。為了看到人間美景，這一點艱辛算得了什麼呢？
一路走去，他們很快就走到長白山主峰白頭山頂。他們四人早已渾身是汗，不過心情都很愉快，因為他們神往已久的天池就要在他們面前揭開神秘的面紗。長白山天池是火山口積水而成的高山湖泊。據相關資料記載，天池水面海拔2194米，南北長4850米，東西寬3350米，天池水面周長約15公里，總面積約10平方公里，蓄水總量約為20億立方米，是松花江源頭。天池最深處373米，是中國最深的湖泊和最大的火山湖。環繞長白山天池有奇峰16座。著名的有臥虎峰、天豁峰、三奇峰、梯雲峰、玉柱峰、白雲峰等。其中，白雲峰是長白山的主峰，聳立天池西側，雲霧繚繞的白雲峰，海拔2691米，為東北地區第一高峰，為中國東北和朝鮮的「屋脊」。北方冬季長達7個月，所以遊覽天池的最佳季節是盛夏。盛夏時節，高天萬里無雲、碧空清純如洗，遊人站在白雲峰下天池邊上，放眼望去，但見波平如鏡，二八群峰和頭上藍天一齊倒影在池中，水天一色，水山相銜，使人浮想聯翩。然而，此處經常雲霧瀰漫，遊人想一睹天池之秀麗面容往往不是一件易事。不過，今天卻例外，天空格外晴朗，藍天空明純透，一塵不染，是遊玩長白山天池的好時間。那天到長白山天池的遊客不少，有一個導遊帶着一個小旅遊團從他們身邊經過。
徐光學看看腳下一側，那都是粗石岩組成的懸崖峭壁，極為峻險。站在白雲峰下，徐光學放眼望去，只見天池四周依然是堅冰，儘管江淮大地已向夏天邁進，東北地區已是濃濃的春天；站在天池邊，徐光學分明能感到堅冰的陣陣寒意。天池是中國與朝鮮的界湖，徐光學通過望遠鏡向天池對面望去，能見到朝鮮巡邏軍隊及其營房。
好一個美麗的天池！其形狀略呈橢圓形，看上去有如玉碗，人們不能不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碗中波平如鏡，水質清純，遠望整個水域，似乎是一整塊藍藍的玉。危岩峭壁奇峰倒映水中，風光水色，千姿百態，宛如畫中。
面對這如畫的美景，徐光學取下掛在脖子上的相機，對着碧藍的天池卡卡地照上幾張，接着又給孫立新和衛東拍幾張。孫立新說：
「現在東北已經春暖花開，為什麼湖面還有冰不融化？為什麼周圍群山還是冰天雪地的？」
「這是典型的高山氣候，山頂溫度低，即使到7月份，這一帶都有不融的冰。」
「大自然真是神奇！」孫立新感嘆道。
「傳說天池裡經常有怪物出現，我真希望能一睹那怪物的樣子。」徐光學說。
「什麼？怪物？」孫立新有點詫異。
「是怪物，」衛處長說，「還有人用相機拍下一些照片呢。」
「確實，我就看過那張照片。」司機肯定地說。
「要是那傢伙今天出現，我一定給它拍張照片。」徐光學開玩笑地說。
長白山的風光太美了。逶迤群峰，峰上積雪，池邊堅冰，蔚藍的天空，純藍透碧的湖面，讓徐光學激動不已。他不斷變換角度拍攝照片。山上本來很靜，一陣遊客走過後，山上又靜悄悄的。一陣風吹來，帶着從堅冰上飄來的寒氣，讓他們四人感到絲絲寒意。這時，徐光學隱隱聽到一種聲響，像風但絕對不是風，像松濤卻又明顯不同於松濤。徐光學奇怪地向衛東詢問：
「衛處長，你剛才沒聽到什麼聲音麼？」
「聽到了，有什麼不對麼？」衛東回答。
「那不是風聲，不是松濤聲，會是什麼聲音呢？」徐光學進一步詢問。
「那是瀑布聲，湖水在冰下流動。」衛東說。
「什麼？瀑布？」徐光學有點驚訝，「附近有瀑布麼？」
「有呀，就在山那邊，不遠，我們去看看。」衛東指着偏北的方向說。
「一定要看。」徐光學說。此時徐光學目光越過天池，越過天池對面的山峰，望着鄰國朝鮮的大地。那是朝鮮，中國的友好鄰邦。那是一個文化與情感跟中國有着不可分割的淵源的國家。想到這裡，徐光學回頭對衛處長和孫立新主任說：
「要是有機會去朝鮮民主共和國看看，那該多好呀。」
「徐廠長，我相信，機會是有的。」孫立新說。
「對，機會一定會有的。」衛東附和道。
「但願吧。」徐光學說，「走，我們沿着這湖邊走，下到湖口處。」
於是，四人沿着白雲峰下的小路向前走。徐光學不時回首西邊，看看中華大地，再環視四周，想好好飽覽長白山風光。此時，前來遊玩的人已不少，都順着這條路往前走。走不多一會兒，那山下瀑布聲越來越響。徐光學提議直接去看瀑布，於是，大家就折下山去。
他們走了一會兒，來到長白瀑布前。面對長白山天池出口瀑布，徐光學不禁想起李白贊廬山的詩句「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天池北有個缺口，天池水就由此流出，形成「天河」。由于山坡較陡，水勢湍急。「天河」突然跌落直下，形成六十餘米高的瀑布。缺口處有一巨石將瀑分為兩道，仿佛兩條玉龍飛動，沖向深谷，濺起數丈飛沫，形成瀰漫如霧的水汽，景象十分壯觀。其聲響之大，幾里以外都能聽到。遊人到此莫不駐足仰望。徐光學與孫立新站在瀑布前觀看，那蒼翠草木和黝黑的石間嵌着的兩條白亮亮的水帶，那震耳的轟鳴聲與彌望的水汽讓徐光學等人驚嘆不已。徐光學舉起相機不斷拍攝這壯美的畫面。
「長白瀑布距長白溫泉約一公里。」一名女導遊的喊聲引起徐光學的注意。於是，徐光學問道：
「長白溫泉真的這麼近？」
「再往下一千米不就知道了？」衛東說。
「我們就跟着這個旅遊團走。」孫立新建議道。
「行。」徐光學與衛東處長同意。
四人加入旅遊團走了一會兒，就看見一團團熱氣從黑乎乎的石頭間升起。他們已來到長白溫泉邊。導遊介紹道：
「這就是著名的黑風口。這裡有幾十處泉眼，大的有碗口大，小的也有手指那麼大。在這一千平方米麵積上分布着大小30多泉眼，形成溫泉群。」
徐光學聽導遊介紹後，放眼四周，發現這一片地熱的面積真不小，比兩個足球場大。徐光學是地質專業畢業，對岩石特別敏感，儘管已有十多年沒搞地質工作，但碰到長白溫泉邊，不覺又留意起來這裡的地質來。那些石頭不是一般的石頭，那是火山岩形成的，經過若干年溫泉水洗涮後，已染成金黃、碧藍、殷紅、翠綠等顏色。這些顏色使遊人格外賞心悅目。
「大家看這一泉眼，」那導遊用手中的小旗一指她，「這一泉眼水溫高達82℃。大家千不能把手和腳伸進去，人更不能掉進去，人要是掉進去了，就被煮成人肉湯了。」
導遊的話引得旅客一陣鬨笑。接着，導遊從兜里拿出一個雞蛋，對遊客說：
「大家看，這絕對是一個生雞蛋，現在我把它放進這熱泉中，不一會兒它就被煮熟。」導遊邊說邊把雞蛋放進去。徐光學和在場的所有人都饒有興味地看導遊表演。那女導遊一邊煮雞蛋一邊解釋道，「長白溫泉素有'神水』之稱，因為泉水中含有較多的硫化氫，可以舒筋活血，驅寒祛病，對醫治關節炎、皮膚病效果顯著。你們看，那邊不遠處有個溫泉浴池，那裡的池水是40度左右，可以洗浴。經過溫泉水洗浴的人會感覺更加輕鬆舒服的。」
導遊又介紹了梯中泉，洗眼泉，湖濱泉等溫泉，之後提醒大家：
「你們看，雞蛋煮熟了。」
「砸開來看看。」有個遊客喊道。
「那就請你來砸蛋。」導遊詼諧地說着，把雞蛋扔給那遊客。那遊客接過雞蛋，覺得燙手，吹了吹，然後把雞蛋在石頭上輕輕一磕，蛋殼破了，使勁一掰，把雞蛋掰成兩半。那遊客一隻手舉着半個雞蛋給人看，同時又問：
「這溫泉水煮熟的蛋能吃嗎？」
「當然能吃，這泉水煮的雞蛋比平常鍋里煮的更有營養。你就放心吃吧。」
「我正好餓了。那我就不客氣了。」那遊客真的吃了起來。
徐光學和孫立新在溫泉親眼看到雞蛋在溫泉里煮熟，又見遊客吃得津津有味，頓時覺得長白溫泉神奇。
看過天池，看過瀑布，看過溫泉，徐光學一行四回到山腳。他們在山下招待所住一夜，第二天坐車下山，返回石硯造紙廠。
在石峴造紙廠，徐光學同該廠領導協商，給安徽日報社印刷廠增加了新聞紙計劃。徐光學同石峴造紙廠簽訂合同之後，便離開石硯，坐上火車返向合肥。
東北一行，除了看望在黑龍江日報社印刷廠看望自己的工人外，還解決了安徽日報社印刷廠新聞紙不足的問題，同時又飽覽長白山無限風光，徐光學非常高興。 [1]
作者簡介
徐峰，真名徐光學，詩人、作家,1949年10月生，安徽桐城魯谼山人，畢業於成都理工大學，中共黨員，高級經濟師，有23年軍旅生涯，曾榮立三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