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路上(阮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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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路上》是中國當代作家阮開元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上班路上

擔心有那麼一天，低頭看不見腳尖，堅持步行上下班。

二十分鐘的路途，卻也風景無限。

一出門，便是熙熙攘攘的熱鬧。一所小學校、一所幼兒園足以讓人看到希望、看到人間的情深意切。道路上，擠擠挨挨全是送孩子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他們互相牽連着、依偎着、叮囑着。母慈子孝，儼然忘記了昨天晚上還因作業而引發的雞飛狗跳。在親情面前，人們對不愉快變得多健忘啊。

道旁，梧桐與香樟交錯排列，枝枝覆蓋、葉葉交通。人行樹下，常生清涼之感，常發悠遠之思，常常幻現出這樣一幅畫面：道路的同一個位置，一棵梧桐樹抑或是香樟樹隨着走過的人不斷變壯。春天，枝葉初發，一個頂着兩隻「羊角」的頑童，蹦蹦跳跳地從這棵樹旁躍過；夏天，濃蔭蔽日，一根竹竿似的青年，步子輕快地從這棵樹旁跨過；秋天，滿樹金黃，一個「昂首挺肚」的大叔，「步下生塵」地從這棵樹旁碾過；冬天，葉落枝禿，一位彎成弧形的老人，步履蹣跚地從這棵樹旁挪過。走着走着，樹枯萎了，人也消失了。人生四季，大抵如此。

走到一個小公園，路程就算完了一半。公園很小，梧桐遮天蔽日，名曰：「楓園」。幾百平米的空地，也就是道路的一個拐角，永遠熱鬧轟烈。總有老大娘在跳舞，總有老大爺在遛鳥。人們把鳥籠掛在樹上，暗暗攀比各自鳥兒的美麗。養尊處優的鳥兒們似乎也領會了主人的心思，各展其長，陶醉在自我的歌聲與美麗中。各色人等，吹拉彈唱、撲克象棋，自得其樂。可別小看了這城市一角，小小公園。觀人生百態、品世間萬象，盡在方寸之間。

不知什麼時候起，我關注到一對青年。35歲左右——上有老下有小，卻也意氣風發的年齡。男生並不帥氣，女士也不漂亮，但都是精心修飾過的。衣飾儘管樸素，搭配得也算自然大方。兩人長得頗為相像。風雨無阻，每天早晨聚在小公園一角，不遠不近並排站着。有時面向行人，有時留給人一雙背影。竊竊私語。站一會，估計要到上班時間了，便各自散開。我很好奇地猜測他們的關係，他們會聊些什麼呢？但都不敢肯定。大約半年後，不知什麼時候起，我沒有再見到他們。

走出公園，得穿過一條地下通道，沿着預定的方向走下去。在道路的一角，有一個水果攤。全是時鮮瓜果，錯落有致，擺放得井然有序，幽香撲鼻。旁邊的竹椅上，半坐半躺着一位老人，鬚髮皆白，瓜子臉清瘦乾癟。嘴裡叼着一根旱煙管，倒也精巧。煙頭忽明忽滅，煙霧從嘴裡悠悠吐出，結成一個圓環，慢慢散開去，直至無形。可以猜測，這是年逾古稀、精神矍鑠的老人，在早早起床，在一個不小的時間段內辛勤勞碌後的小憩。從老人身旁經過，我常常想起我的爺爺。可是，他已經離開這個世界4個年頭了。

在這條路上，我會在每天清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遇到同一位大姐。她往西去，我向東走。相遇時，四目相視一瞬，就算是打過招呼了，擦肩而過。說實話，她長得可真漂亮啊——端莊大氣的五官，圓白細膩的臉龐，健碩豐滿的身形，讓人想到國泰民安。春夏秋冬，永遠一襲長裙。然而，我已經好久沒有再遇到那一襲長裙了。是年滿50早早退休了，還是工作調動了呢？

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走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南來北往的車流。每天都那麼相似，每天都那麼不同。總在遇見一些人，總在別離。看風景，也成為風景，誰說不是呢？！

作者簡介

阮開元，曲靖會澤人，就職於曲靖市麒麟區某區直單位，有作品散見於《西部散文選刊》《中國紀檢監察報》《都市時報》等報刊、微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