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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点事儿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高三那点事儿》中国当代作家薛清文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高三那点事儿

一 饭菜票

1989,改革开放进入第十个年头,可是对于沂蒙山区的一个贫困县,对于贫困县县城唯一一所高中——县一中,对于县一中高三的六个班级中唯一的一个文科班,对于文科班的生活委员,生活依然艰苦。艰苦到打不起两角一份的清水炖的蔬菜,买不起三块钱一双的塑料凉鞋。

生活委员,职责所在,就是给父母吃国库粮的同学买饭票。干部子女,工人子弟,每周一把钱和粮票交到我手上,我汇总去总务处,找胖处长,就是那个胖厨师,兑换成饭菜票。我细瘦的胳膊,裹在蓝色凡士林布袖管里,伸进橱窗的玻璃洞洞里,洞洞里露出一只白多黑少的眼珠子,直定定看着我:“几班?”我讪讪地接过话,几小捆纸质的印着花边的饭菜票,通过橱窗,经由一只短粗但粉白细腻的胳膊,轻盈地送出来,窗台上一扔,橡皮筋捆扎的饭菜票就像跳起了华尔兹。这些饭菜票,没有一张是属于我的,尽管我牺牲了午休的时间来买它们。

那一次,买完饭菜票直接去操场打篮球。那时,操场在学校外头,几个歪歪斜斜的篮球架子,一群校内校外的孩子,玩起来尘土飞扬。

玩完了,一摸搭在架子上的衣服,兜里空了。

因怀疑我贪污大家一周的粮草,我遭受了极为严重的人身威胁。整个夏天,我都在迷茫中度过。有两门课直接不听讲——数学和历史。数学不听讲,一样考高分,历史听不听讲,都不及格。坐在教室里,看窗外雨打桐叶,站在校园里,看树干上蚂蚁爬来爬去,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发呆。

二 恋爱

文科班学风不大好。一口苏南口音的校长在校会上咬牙切齿,说了些过头的,极端不负责任的话,要管一管谈恋爱的问题。为此,他老人家还背着班主任专门调研了我们几个在班主任那里无足轻重的班干部。

我反正没谈,直言不讳:

“呵呵,我们班啊,六十三人有九十多对儿在谈啊。”

“……”

“除了班主任和我,都在谈啊,有的还多线作战。”

“……”

“我们班第*名也谈啊,就是全校文艺汇演耍刀术差点割掉自己耳朵那位,我们把他摁河滩里暴揍也不改啊!您没见您孙女,第一时间跑卫生室要纱布跑过去给包扎?”

“……”

“详情问你孙女,我还真提供不了。我做人孬好是有底线滴。”

“……”

“嗨,这个年纪,男孩女孩没个接触,一辈子也就打光棍儿的料!”

“……”

“我,我不谈,我看他(她)们谈。我不谈不代表晚自习没有人从后面踢我凳子。”

“……”

“您是说,我把人家书桌倚歪了吗?那我以后会注意点儿。”

“……”

“昨天晚上吗?第二节自习课?我是旷课了呀!邻班一男生,和我同位谈崩了,抑郁了,两个小时,泪汪汪地,求我真神面前多说好话,意思好像是整不成事儿是我从中使坏。他也太高估我个人能力了吧。”

“……”

“教室后面的灯啊?是老坏。咋啦?人为的呗!影响两个人上自习小动作啊。”

“……”

“时间长了,不亮就不亮呗,班主任也不管了。倒是历史老师,不明情况啊,一遍一遍去后勤催修,有几次还和人家吵架。对了,有一次不是还拿破灯管子敲你办公桌来着?”

三 传单

师大的学长回学校,带来一提包传单。他也曾加入我们校文学社,会写几句朦胧的酸诗。那些拼凑的,没有句读的,读不成溜儿的,念完脑子一片空白的诗句,很难入我大编辑的法眼。被拒,愈挫愈奋;再三被拒,恼火了。在厕所门口,他捽着我衣领,把我扔进女厕。我感觉到极大的侮辱。

尽管女厕没人。不,除了我没有旁人,我仍然觉得受到奇耻大辱。因为他把我进了女厕的信息告诉了全班,班主任也知道了。班主任用酒瓶底的下半部分盯着我,表情丰富且耐人寻味。我知道,我一生的清白毁了。

我认真阅读了传单的内容,还好,没有错字,标点符号使用规范。但凭着高三文科生的政治觉悟,我把所有传单用塑料袋扎好,上交了班主任。因为班主任全班表扬了我一下,一段日子,走在校园里我都感觉飘飘然。

后来,坐在大学教室里的我,收到一封沉甸甸的信,信是一个交情还没到单独给我写信的女同学寄来的,她选择复读。我颤抖着手拆信,猜测着信的内容。

里边还有一个信封,也有邮票和邮戳,是那位玩朦胧诗,玩文学的,准确地说是糟蹋文学的学长写来的。我落寞地展读来信:

你好。

我现在情况不太好。准确地说是很糟糕。我师大毕业分配到一个偏远的山区小学校。一个教室,五个年级,一共四十个孩子(包括昨天退学的那个高个子女孩,刚刚订婚了),全校就我一个老师,还有一个挂名的校长——村主任。这里条件艰苦,每周日才能骑自行车走两个小时去镇上洗一次澡。校长说,我教得好,三年可以调到乡镇中学,在乡镇中学教得好,三年可以调到县城中学…… [1]

作者简介

薛清文,山东蒙阴人,中学高级教师。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