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思念(梁長坤)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遙遠的思念》是中國當代作家梁長坤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遙遠的思念
星期天打掃倉庫,把推積的一些廢品賣掉,看到了靜靜躺在角落裡的琴箱。拂盡塵土打開,一架背帶早已經磨損、有些地方銹跡斑斑的手風琴映入我的眼帘,勾起了我無限悠悠往事……
高三那年,我的成績每況愈下,面對這種情況,父親的戰友趙青俊提了個建議,讓我走音樂專業,就這樣,我有了這件在當時看起來很時髦的樂器。
應該說,對於音樂我還是極有天賦的,可當時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滿打滿算也不到半年的時間。因此我每天清晨去離家不遠的田地里練聲,中午晚上抽空就瘋狂的練琴,母親當時給做的棉襖就因為拉琴而磨破了很多次……
趙青俊伯伯經常與父親一起去釣魚,他博學風趣,嫉惡如仇,看不慣社會上的不正之風。那時他的胃病已經很厲害了,但他卻為了我走專業的路子跑前跑後,通過他的戰友電視台的詞人趙志傑,把我送到了有名氣的老師那學習聲樂……更另我難忘的是藝考時,兩個趙伯伯一個忍着病痛,一個為我扛着琴把我送進了考場……人,總是在看到過了、經歷過了的旅程中,才知道哪裡有最美的風景,才知道哪裡有自己心中感恩的人。
當我收到大學通知書,當我與母親去醫院看望趙青俊伯伯時,他已氣息奄奄,骨瘦如柴,他已不能說話,透過瞬間就淚眼潸然的目光,我分明看見他笑的是那麼欣慰,他甚至想努力的擠出一些話語……那一天,在我的世界裡,第一次體會到了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即將逝去的悲痛。他是這個世上,與我毫無血緣關係卻不辭辛勞付出的人,是我人生路口的關鍵時刻為我指引路標伸出援手的那個人,是對待我就像對待他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父親。從醫院出來,看着不遠處商場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大街上來來往往交錯的車流,我失聲痛哭……
進入大學後,我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可在文學與藝術上對我影響至深的卻是趙志傑。他是一個德才兼備的人,國家二級作詞,光發表的詞曲就有300多首遍及全國各地,直到現在我的書櫥里還珍藏着兩本他的集子。一本是1990年出版的歌詞曲集《以誠相待》,另一本是歌詞專著《金色的琴弦》。他是土生土長農民的兒子,卻憑着自己的努力打開了一片天地。每次去他家,他都會給我講寫詩寫詞曲的技巧,若我漫不經心,他就嚴厲的說教。現在想來,他是對我有着深深的期許的。記的大學期間,為了讓我的專業更上一層,他請幾個教授吃飯,席間有人問,「孩子的父親怎麼沒來」?志傑伯伯說:「我就是她的父親」。雖然我知道他的重情重義源於他與趙青俊之間深厚的戰友之情,可人世間,還能有什麼樣的話語如這般溫暖的承諾、如這般恩情似海的深重讓那一刻的我銘記終生呢?
趙志傑伯伯是突發腦淤血走的……在我青春的歲月里,我經歷着歡樂的擁有與好人並不平安的失去,經歷着用無奈傷心的目光送着恩人遠走,經歷着出入塵世的心在淚水與天人永隔的悲傷中交織。其實,我們所說的來日方長並不長。世間的恩情,並不是你想報答就能報答的了的,而是很多時候當你長大了,當你有能力了,當你想去報答時,已經來不及……
我時常想,如果兩個趙伯伯的人生軌跡設計中都有在最後一程為我搭把手的任務,那麼我願意晚到、甚至還可以再晚一些……
時光飛逝,如今我已是不惑之年。自大學畢業後,我很少再去拉手風琴了,但卻一直捨不得丟掉,只因它承載着我青春歲月里難忘的場景,承載着我青春歲月里溫暖的永恆。年少時曾看過一部電影《永不消逝的電波》,如今在我心裡,兩個趙伯伯就是永不消逝的天籟之音…….
坐在倉庫里,我又拉起了手風琴,塵封多年的琴音緩緩響起,悠揚悅耳的曲調在小區的周圍飄蕩、飄蕩,帶着我無盡的思念……
作者簡介
梁長坤,山東禹城,畢業於德州學院藝術系音樂專業,喜愛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