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外的忠誠(第二十七章)(劉瑞成)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編外的忠誠(第二十七章)》是中國當代作家劉瑞成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編外的忠誠(第二十七章)
內容提要:
站立着,一棵樹,一股風;在脈絡里婉轉,在清癯的枝頭,衣袂匆匆;莫道英雄無歸處,金戈鐵馬賦詩盅;一指間的風沙,一生的心事,久別重逢……
全國解放以後,丟了黨籍的戰鬥英雄劉高河,回盈州公安局工作後再次遭到奸人的陷害,無奈帶着病體解職回鄉。生命低谷的劉高河勵精圖治、初心難改、繼續勇敢奮戰在為民疾呼的一線,合作社、大躍進、戰洪圖、建水庫、破奇案,雖始終難躲奸人的謀害和特務的暗殺,仍默默地與命運抗爭着、不屈不撓頑強地站立着。時時考驗着在特定歷史時期,一名錚錚鐵骨勇敢戰士的高貴品質和潮白河漢子的俠肝義膽,展現了一名被奸人排除黨外在思想上卻早已入黨的共產黨人的人格魅力與忠誠。
故事構思奇特、哀婉曲折、人物個性觸人肺腑,讀之詠之品之思之,定會讓您輾轉沉思、挽腕長嘆、不忍釋卷。
(故事純屬虛構,切勿對號入座,方言土語等不妥之處亦多請見諒)
編外的忠誠(第二十七章)
——掘墓人,劉氏祖墳有隱情
「天地君親師,積德轉順逆;溫良恭儉讓,德行嚴自律。」這是潮白河祖輩人遵循的規矩,不過有人卻幹了刨人祖墳的勾當。劉銅的自殺、大黃狗的殉葬,讓蛤蟆台子的人們唏噓不已。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段時間後,又出了一件怪事兒:劉銅的墓被盜了。
「聽說了嗎?劉銅的棺材比金子還珍貴呢!」「哎呀,那傢伙,一百多人都搭不動呀!」「嘖嘖,老東家給他留的好多財寶都陪了葬。」世上沒有不透風兒的牆,埋葬劉銅,雖然在老泥鰍以及劉高河秘密組織下進行的,但還是被人們迅速傳播開來。
面對誘惑,各類人員的心思開始活泛起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地區受齊國和契丹文化影響至深,雖說扒墳盜墓能使人一夜暴富,有着難以抑制的誘惑力,但真正鋌而走險、付諸實際行動的卻極為罕見。不光是潮白河兩岸的鬼呀怪呀的讓人膽戰心驚,最可怕的是,此事一經曝光,死者家屬及整個家族在蒙受奇恥大辱後,掘墓人必將受鐵血追殺及徹底清算,不僅會讓你斷子絕孫,其家族也因此受到牽連。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比任何法律都具有制約力。想歸想,誰也不敢越雷池半步。黑魚棒子就敢!
張青自小就與劉民兵投緣,倆人偷雞摸狗,好的如穿一條腿褲子。「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他們本來就是一路貨!」「蛤蟆不長毛兒--天生一路種兒。」看見他們經常在一起,知情的人私下都這麼議論。
這天,張青找到劉民兵,滿臉愧疚地說道:「兄弟呀,發送乾爹這麼大事,你咋不告我一聲呢?咱哥倆兒顯得多生分呀……」「嗨,甭提啦,這哪是發送我爹呀,那是發送他們的爹呢!劉高河還有老泥鰍,根本就不讓我上前兒,光讓我咧着大嘴使勁兒哭,差點把我××給累死嘍!」「咋地?你沒去墳地呀?」「去了,迷迷瞪瞪的,人埋在哪了也知不道!」「騾子的××擺設呀?你是幹啥吃的?」「真的,那天我媳婦要去燒紙,到了劉家祖墳連墳頭都沒找着。」
「……」不久,劉銅的墳墓被扒了,墳地一片狼藉,非常恐怖。有人傳播消息說:「為了與狗腿子劃清界限,劉民兵掘了他爹的墳……」這個驚天消息迅速傳遍蛤蟆台子十八村,大家都紛紛詛咒劉民兵的大逆不道。
「不是我刨的,我咋會刨我爹的墳?」「連後媽你都敢霸占,不是你個挨千刀的野種還能有誰?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了!」「真不是我呀,冤枉啊!」「褲襠上抹黃油不是屎你也是屎!」適得其反,他越是急次白臉的解釋越沒用。
「人活着,有他媽啥意思?這個雜宗(種)操的豬狗不如!」老泥鰍情緒低落到極點。「老窯地事件」給了他巨大的刺激,他把羊群扔給了孫子竹笆子,沒事兒就蹲在劉民兵家門口的碾子上「念三音」罵大街:「羊羔子還知道跪乳之恩呢,這人咋就活得還不如畜牲呢?唉!混吃等死嘍,啥也不幹了。」知道老泥鰍在罵他,劉民兵拿着槍在屋裡轉磨磨,跺腳歸跺腳,人家又沒指名道姓,一點轍兒也沒有。
天黑以後,萬能來到劉高河家,有運動以來,他們也很少串門子了:「高河呀,跟你說個事兒,有人看見黃瓜魚大黑夜的總是往老劉家墳地跑,你說他在搗啥鬼?」對於張康頻繁地出入劉家祖墳,確實令人費解。「莫非他是盜墓賊?」萬能疑惑地問道。「不管是不是盜墓賊,半夜三更地總去劉家祖墳,極不正常,這裡肯定有鬼?」「這隻黃瓜魚他到底要幹啥呢?我讓人盯着他點!」「不行!我一直懷疑這個老傢伙不那麼簡單,他的行為詭秘,您甭管了,還是我留意吧!」「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張康還真不簡單呢!他沒啥正當職業,這些年卻總是不斷地往天津、北京、保定、唐山的跑,到底在忙活啥呢?」「這還用說嘛,這些年出了幾檔子大事兒,哪件沒有他的影子?我向上邊反映過,卻一直被壓着……」「是呀,要證據、要證據!我他媽的要是有證據,還要公安局有個屌用?」萬能越說越來氣。
「不管他是啥人,只要他不干人事,我們就不能讓他想咋地就咋地!」「說得對,這些年來總是被動挨打,眼前形勢對你我來說困難也不小,我還就不信了!咱們用命跟着共產黨打下的江山,還沒有自個兒的活路了……」「我一定留意!」劉高河的脾氣倒還穩定。
劉民兵被村人罵的抬不起頭兒來,從心裡感到冤枉。他跟張青一碰面就大聲埋怨起來:「×他媽的王八蛋們都罵我,說我扒了老東西的墳,黑魚棒子你說,這不扯淡嗎?我是有口難辯,忒憋××氣了!」「我聽說他不是你親爸,扒就扒了唄……」「說啥呢?他不是我爸那誰是我爸?我哪來的?竟××瞎說!」
「咱倆是一個爸爸,張大牛是我親爸也是你親爸!」張青終於鼓足勇氣透露了隱藏心中多年的秘密:「別嚇唬我,真的假的?我咋沒聽說呢?那我媽是誰?」「你媽就是我姑,嫁給你爸後得病死了。」劉民兵想:「黑魚棒子滿嘴跑火車,我還是秤桿子探路小心點好。」「我不信!」「你要不信,就問我老收兒去,他啥都知道!」「我不信!誰說我也不信。」「兄弟,我說的千真萬確,咱倆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你瞅瞅,這個長得是不是一樣?」說着,張青扒開衣服,把肚皮上的一塊紅色的胎記裸露給劉民兵看。
劉民兵一驚,他的肚皮上也長了一塊一模一樣的胎記:「你這是說古昔吧?甭××騙我了!」劉民兵腦子開始亂糟糟的:「眼下啥形勢呀?我咋能把一個人人唾罵的大漢奸,認作是自個兒的親爹呢?這不是睜眼把屎盆子往自個兒腦袋上扣嗎?」劉民兵大聲喊道:「 我不聽,我不信,我也不看!」「我說的可是真的……」「得了得了閉嘴吧!我問你,我爸爸的墳到底是誰扒的?我記得你問過我埋哪了?」劉民兵不再與他糾纏,果斷地轉移了話題。張青則顯得神情有些緊張,趕緊說道:「這個……我聽別人說,好像是竹笆子他們幹的。」「啥?竹笆子那貓崽子他爺跟我爸爸是把兄弟,他能做這事兒?蒙鬼呢?」「我只是聽說,不知真假,那中,我還有事兒先走了。」話不投機,張青趕緊找藉口溜了。
原來張青按照張康的吩咐,從劉民兵的嘴裡套出了劉銅墓的大體位置,張康白天去墳地踩了點,並標好了記號,之後急急忙忙聯繫了趙吉。在那個風高月黑、電閃雷鳴之夜,三個人踏着泥濘的莊稼地,如鬼魅一般摸到了劉氏祖墳:「你們只負責把棺蓋兒劈開,記清楚,棺材打開後不要動屍體馬上離開,千萬不可戀戰,我在這邊給你們看着人!」張青啥都不怕,趙吉卻嘀咕:「墳我都不想去扒,哪還敢動死屍?」張康站在遠處給他們望風,張青和趙吉帶着工具進入了墳地。此時大雨傾瀉,地面成了河,人成了落湯雞。
棺材是雙蓋的,沉重無比:「哎!張青,人都說扒墳盜墓是缺德事兒,我老舅想起啥了,非讓咱倆幹這個?」趙吉做賊心虛,小聲地問張青。「我也知不道哇?老收兒不是說,不該問的不要問嗎?別問了,照他說的沒錯,讓咱們幹啥咱們就幹啥!」「那是,不過這扒墳兒……我……」趙吉實在沒勇氣,他不僅迷信還怕鬼兒,畏畏縮縮地不敢上前兒。
「看你那點老鼠膽子兒,滾××一邊子兒去!」張青一把推開了趙吉:「給我照着點兒!」「嗯、嗯!」趙吉連忙脫下上衣把提燈罩上,只留一絲亮光對着地下給張青照亮兒:「對準點兒,別劈偏了!」
「嘙、嘙!」張青掄起鋒利的鎬,對着楠木外蓋兒用力劈將下去。「噹啷啷……」「嚯喔!」巨大的彈力震得這傢伙兒兩臂發麻,鋼鎬甩出,人也跌倒在泥水裡,趙吉被嚇得一個趔趄,捂住腦袋趴在了地下。
「嘿嘿,劈着了!」還真劈正了位置,棺蓋被劈開了一道裂痕:「順着這個茬口,你××也來劈兩下!」
「鋼鎬忒重了,我哪拿得動啊?」趙吉戰戰兢兢地找藉口。「操,兒媳婦的ⅹ,指不上!」張青罵了一句髒話,從趙吉身上扯下背心,撕成布條纏在鎬柄上接着奮力再劈。
墳地四周都是積水,泥水和人裹在一起,如同小鬼兒一般。張青身大力不虧,一鋼鎬狠命地劈下去,很快就把棺材蓋給劈開了。
「咔啦啦!」一個炸雷響起,站在棺槨邊沿的趙吉,腳下一滑,一個趔趄摔到了墓坑裡:「哎呦!」在他滑入墳墓的那一刻,本能地拽了一下張青,兩人同時跌落了進來。趙吉驚恐地從墳墓的泥水裡抬起頭,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站在了眼前:「媽呀,老皮狐鸕子來了!」他慘叫了一聲,爬上來跑了,張青也跑了。
「沒用的東西!」張康獨自一人進了墓地。讓劉高河猜對了,他們的盜墓並不是為了什么小葉紫檀,更不是為了什麼金銀財寶,而是為了給張康尋找一件丟失了很久的寶貝。
掀開第二道棺蓋兒,張康把手伸進了棺材,從劉銅腐爛的屍身下面摸出了一個布包,這正是「老泥鰍」塞到劉銅身下的那個鐵盒子:「吁,寶貝呀,你讓我找得好苦哇!」鐵盒上面熟悉的英文字母讓他興奮不已,恨不能立即摟着兩口。
顧不得屍身帶來的惡臭,用趙吉扔下的上衣把它擦拭乾淨,用事先準備好的油布把東西包好了。
「終於失而復得了!放到哪裡才好呢?」找到了東西又開始犯愁:「大院裡人多眼雜,況且公安局經常搜查,很不安全,老窯地倒是個不錯的地方,可惜當初還是被劉鐵這老東西給發現了。嗨,要不是處置及時,後果不堪設想啊……」
張康只得把東西埋到了離墳墓不遠的另一塊墓碑下,自言自語地說:「黑鬼呀,麻煩你再辛苦一下,給我多看幾天吧!等找到了好去處,我一定給你燒紙錢重重的謝你!」
回來後,他還是放心不下,又趁着夜色去看了兩次,並叮囑趙吉:「放風出去,是不孝子劉民兵掘了他爹的墳!」
「老舅,那別人懷疑我咋辦?」張康指了指太陽穴:「不會動動這裡嗎?你媳婦叫個啥來着?」
「噢,明白了!」趙吉的媳婦之所以叫「小聽說」,就是專愛打聽別人隱私並喜歡加工和傳播的人,她可是個一頂一的宣傳員啊。
「二收兒哇,我該干點啥?」趙吉走後,張青來請示:「攪渾水。你跟劉民兵挑明關係,挑撥他和萬能、'魚鷹子』'老泥鰍』之間的關係,讓他為我所用!」
詩曰:電閃雷鳴老天怨,窯地鬼火為哪般?潮白千里無盜賊,欺師滅祖有人敢。[1]
作者簡介
劉瑞成,筆名柳一 ,原籍天津寶坻,天津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