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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送回老家(梁德榮)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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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送回老家》中國當代作家梁德榮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把自己送回老家

每當過年,中國土地便分外忙碌。數不清的人流朝着不同的方向趕,目的地只有一個——故鄉。沒有例外,我也是這些人流中的一分子。春節,早早地就把家鄉的聲音傳進了心底。回家過年,幾乎是不用考慮選擇的事情。

回家,最樸實最簡單的一個字眼,因春節的到來,顯得尤其莊重而溫暖,透出只有中國百姓才理解的溫柔和熱烈。

然而,有幾個年頭,我卻是怕過年的。恐歸,曾經是春節時最難耐的心理折磨。有一年,在人頭涌涌的廣州火車站,我一連幾天都買不到車票回家,即使穿着軍裝找值班的警察,也無法解決買票的問題。家鄉不遠,就在600公里開外,然而,一張薄薄的車票,成了比千山萬水還要艱難的阻隔,使過年回家的念頭成為無法實現的夢想。離開家鄉二十多年了,坐過無數的汽車和火車。一想到坐車,就不由得心虛膽怯,那實在不是什麼美妙的事情。由此,坐車回鄉就成了格外艱辛的過程,令人心生寒意。

而有些人害怕回家過年,卻是因為手頭拮据,拿不出多少過年的禮物,覺得在鄉親們面前抬不起頭。一到年關,面對着日益臨近的春節,便盤算着過年要買多少東西,要孝敬老人多少錢,要派多少紅包給親戚朋友的小孩。左算右算下來,往往就要嚇一大跳。過年幾天,一年的積蓄就得花去七七八八,這日子還怎麼過?於是,只好揣起回家的念頭,任孤單寂寞的淚水在異鄉流淌。

然而,回家過年實在是中國人心中難解的情結。有錢沒錢,回家過年,也是絕大多數人的選擇。這就有了億萬人倔犟流動的春運,有了氣勢磅礴、浩浩蕩蕩的回鄉大軍。

我徹底改變不敢回家的想法,只是因為我祖母的一句話。那一年,眼看着別人都在積極籌劃着回家過年,我卻很些猶豫不定。因為剛買了新房,手頭實在沒有多餘的錢回家。於是,我給家裡打電話,支支吾吾地表示過年可能不回家了。我祖母聽了,懇切地說:「孩子,你要回來啊。一定要回來!家裡人都等着你呢。」我慚愧地說:「可我真的沒什麼錢回家,不能帶多少體面的禮物給你們。」祖母聽了,心疼地責怪我道:「我們哪是要你的什麼禮物?你能回來,就是送給家裡人的最好禮物。奶奶什麼都不要你買,你回來讓我看看就行。」

自此,我明白了,回家的過程多麼艱苦不重要,拿不出體面的禮物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自己送回家,與親人團聚。

回家,就是回自己的老家啊。那裡是故鄉,那裡有自己的父母大人和兄弟姐妹。家鄉的土地上晃動着親人的身影,泥土下埋藏着祖宗的魂靈。家鄉,就是一個人內心最深沉最柔軟的部分,春節,就是激發思鄉情感的最敏感的時節。因此,我們不難明白,人們為什麼要千辛萬苦回家過年。我們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呢?春節承載着千百年積澱的厚重情結,已成為共同的民族情感,彌足珍貴,值得萬分珍惜。

過年,讓想回家的都回家吧,把自己作為一個大大的年禮送給家人。那迢迢回鄉之路,無論多麼曲折和漫長,都一樣通向無盡的溫暖和親情。 [1]

作者簡介

梁德榮,筆名劉念、劉一念。祖籍福建武平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