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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外二篇)(张修东)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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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外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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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外二篇)》中国当代作家张修东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影子(外二篇)

今年十月初三,是我与敬爱的父亲离别整整十六年的日子。冥冥之中,我总是觉得,十六年来,父亲的影子,一直在我身旁影影倬倬、恍恍惚惚的。难道,他老人家不曾离开,真的像著名作家周大新《安魂》所写的那样,在上帝的天洞里观察着亲人的一举一动?难道真的像那些所谓的暗物质集合,确实在关注着我和我们一家人?难道真的像人们说的,早已被相爱的父亲踩住影子,束住思想傅住灵魂,永远也不会分开?

父亲的影子,亦真亦幻,亦屈亦伸,亦朦胧亦清晰,这是打小就有的感觉,延续至今。父亲的影子,虚无缥缈时,就是在意念中存在时,也是不曾谋面时,便是在为我冲出困境破解逆境摇旗呐喊,在为我取得的点滴成就些许成果加油助威,似乎,这个影子无时无刻不在深层地左右着我的思维,牵记着我的思念,导引着我的思路;实存实在时,就是父亲近在眼前,教诲就在身边时,便是在为我的脑髓注入活力,在为我的思路充填着智慧,似乎,这个影子无时无刻不在深刻地梳理着我工作,监视着我的作为,提振着我的精神。看来,父亲的影子,估计要无偿地伴随着我一生,直至实现了新的接力。人说,孩子是父母的模子,决定遗传其中重要的基因比如脾性、个头、长相等,当然不可忽视的还有秉承的优良传统和善良、处世基准。我想,父亲走后,我应该就无形之中变幻了生存形态,慢慢变成了父亲那样的影子,实际上是原来影子中的父亲,我愿意,也别无选择。

最早盼望能见到父亲的影子,还是在农村老家。那时,我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奶奶日夜挂牵照看着家,妈妈没白没黑经营着家,我起早贪黑上着学,爸爸在离家百里的煤矿孤雁般艰难飞翔着……父母两地分居,一边是不能缺勤的无休止的上班和加班,挣不够的养家的钱;一边是不分白昼的农活劳作,脱不掉的糊口的田,辛苦程度可想而知。那些年,我和弟弟年龄小,帮不上忙,好些时候,看到妈妈为麦收秋收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看到天黑了庄稼还在地里,妈妈暗暗掉泪的影子,真想放学回家一进门,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面前,让我尽情放开喉咙地嚎一声:爸爸,爸爸!真切希望由他帮助妈妈擦去泪水,承担起繁重的家务。年少梦多的时节,我经常梦到自己快速长大,变成了一个像父亲一样高大的人,拾起车襻,推起小车,飞奔到田地,拾掇好麦个子、秋秸秆和长得旺盛的红薯,哼着曲儿回家转。自己以为,我长大了,也能减轻一下父亲对这个家的操劳啦。终究,见到父亲影子的次数还是少得可怜。一次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邻家姐姐跑来对我说,你们家来了一个撇腔的大个子,我爷问他:吃饭了吗?那个人说:没(读音:mu)。接着又问:家来玩会吧?那人回答:不。邻家姐姐模仿着,早已笑得前仰后合。我一顿混,一阵狂喜袭上心头,心想一定是爸爸回来了。推开虚掩的大门,一个健壮的背影在院子里垛玉米垛,啊,我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爸爸,见到了那个高大的影子,还有那个真人。这天夜里,我的梦里全是笑,我的梦全被父亲和我牵手玩耍的大大小小的影子所覆盖所笼罩。

最为难忘的父亲的影子,还是我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一个冬天的雪夜。住在父亲单身宿舍的我,眼看快到上夜班的时间了,雪却越下越大,没有一点稍事休息的劲头。这时,父亲穿上那件劳保工作服棉袄,我还有点纳闷,父亲本是上早班的呀。“走,穿上衣裳,我送你一程,省得一个人害怕。”看着父亲严峻的眼神,切身感受着平时父亲的教诲:越是天气不好,越要出勤,要不这煤炭生产还不得停止呀。于是我穿上衣服,快速推出车子,在父亲的陪伴下,顶风冒雪,往八里路以外的我的矿山赶去。有父亲在身边,即使风再吼雪再大,也不觉得冷,我一眼一眼偷偷地看父亲,馈回的却是一个个被惨淡的月光拉得老长的父亲的身影,父亲好伟大呀,在那个雪夜里。

我承认,父亲对我的影响是多层面的,也是全方位的,虽然起初他为了改善家庭生活条件,回家极少,但是屈指可数的几个时间段的接触,足够叫我回味半生,记忆一生,揣摩一辈子。父亲的影子,潜移默化,遗传到我的骨子里,重叠到我的身上。主要还是脾气性格:对职业要诚实,干活就要一门心思;干就干完,不干完心里就好像有点事在刺挠,好像有点事在抓挠,干完了就省心了;事在人办,事越办越少,家务事也就越轻松……可能,从现在的我的身上心里,还能多多少少找到父亲的影子。

我还记得清楚,几次回老家,或去吊唁二大娘,或去悼念和父亲投脾气的二哥,似乎觉得,我的随行中就有父亲的拌和,我的行程中总也少不了父亲的影子。父亲健在时,对长嫂比母体味最深。我们也知道,父亲和二大娘感情很深,听奶奶说,那时对年龄尚小的父亲,都是二大娘的奶水救了急。我的排行老二的哥,是二大娘的亲儿子,应该是这种血缘关系,加上俩人都耿直、朴实、办事利索、好恶明显、有正义感,爷儿俩走得很近。出发路过肥城,回返经过肥城,父亲每年的生日,二哥都要前来父亲这里。只要来,爷儿俩总有拉不完的话儿,说不完的家事,淌不完的泪水,提醒不完的身体嘱托……可是,病魔将仅有六十三的父亲架走了。十多年后,二哥又在大好年华的六十一岁也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在这个世上,爷儿俩没亲够,不会是又到那个世界继续牵手做知己吧。

还是不自觉地想起父亲在属于他自己的笔记本扉页上抄写的那几行字:忠厚传家远,读书继世长。这大概即是父亲对晚辈的期盼,也是他的处世规则。对家庭忠诚,对邻里百舍厚道,对自己从事的事业虔诚,对自己信赖的人可以掏出心来让人家看,这就是父亲为人处世的影子。对家族内出现的不孝顺老人、不管老人吃饭穿衣的行为,更是直接表露在脸上,显示在言语上,奔忙于调停上,甚至有时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善良的父亲,爱憎分明的父亲,总也把家族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即使回老家呆不了几天,也要费尽口舌挨家挨户转,能说的说,能办得办,该训得训,维护家族的尊严,维护长辈的权威,父亲的影子,似乎深深地影响着我们这一代的十个弟兄五个姊妹。父亲临终,我们送行,除了确因家务离不开的,弟兄们大都到了,目的就是见父亲最后一面,再看看他的影子……

父亲的影子,波及我的睡眠的时候,应该是每年的“节”,当然包括清明节、寒食节、年节还有忌日。尤其是临近“节”的这几个夜晚,即使有公务缠身,事乱如麻,也会在夜梦中与父亲的影子相聚。或一家团圆,或一起外出游览,或嘻嘻哈哈,或共同为一件事眉头紧锁想办法……有时候,眼看着父亲的影子就要远去,眼看着处于危难中的父亲不愿接受我们弟兄的接济,眼看着打眼前经过的父亲似是陌路人一般不搭理我,眼看着父亲一个人在瑟瑟寒风中默默站立百呼不应……我会在梦中哭醒,只有身旁的妻子用胳膊肘倒我,才使我回到现实,当然,妻子定少不了我的絮絮叨叨的埋怨:这就要和父亲说话了,只一步之遥;这就要解决问题,消除烦恼了,你却……

十六年了,一个观念一直萦绕我的脑际:难道,他老人家不曾离开,真的像那些所谓的暗物质集聚,确实在观望、保佑着我和我们一家人?我,已经习惯了有父亲的影子做陪伴的日子,我会好好珍惜每次与父亲的影子相聚的时刻的。因为,我深深地爱着你----我的父亲!

三棵树

不论春夏秋冬,每当我经过矿工业广场,看见在生产区队楼前矗立的三棵树,就眼睛一亮,感到特别亲切。

三棵树,应该至少有十几年的树龄了。记得当时从事社区工作的时候,它们还是几株幼苗,既不显眼也不扎眼更没人注意,只是在几棵高大挺拔的塔松下默默无闻地成长着,哪怕吸食一下塔松吃剩的雨水露水也在所不辞,哪怕接纳榕树忽悠之后的微风也没有怨言。打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喜欢上它们了。

矿工业广场的绿化,应该是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期建矿开始的,就是到了八十年代我参加煤矿工作时,上级部门还有考核“绿化覆盖率”的指标,因此,宿舍区的楼前房后,大道两旁,空闲地段,还有当时空旷的小广场,都有计划地栽种了各色树木花草,郁郁葱葱,花树枝繁,矿区变得越来耐看,越来越漂亮了。那时,冬青树冬青球冬青隔断到处是,法桐树遍布矿区街道,“门前一棵槐,财源滚滚来”,于是人们在经营场所、煤场沿道两旁都看到了国槐的身影,那弯曲的姿态那极致的造型,让人赏读舒坦。“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于是,在平房前有限的空间里,居民自个栽种了成株成片的修竹,那绿色的滋润那向上的精神,让人神清气爽。预见到“严霜八九月,百草不复荣。唯君粲丹实,独挂秋空明。” 于是,绿化师在工业广场栽种了四棵柿子树,预示着煤矿的事业柿柿顺心,事事如意。还有,经过反反复复几次整修、改造、翻整甚至是重整,慢慢地,形成了绿化的规模。当然,空闲地上栽种的还是最易活、最好养的白杨树,西区广场上齐刷刷的上千棵白杨,煞成风景,一阵风儿吹过,像统一步调的阅兵式,排山倒海,势不可挡,蔚为壮观,只可惜,后来这里规划活动广场,白杨归西,儿孙挪地,不见了踪影,现在,一些年长的老工人师傅,晚间走到这里,还在自言自语地说,那时,可是好大的一片树林啊。

树,是人类的朋友,更是比人站得高、看得远的伙伴。有人说,树,是大自然的君子。当然,人与君子之交,应该是感情丰富,充沛富足的。说起来,树,是很容易接触的,飞来的一粒种子,折断的一段小苗,挪来的一棵幼苗,都可以成为它们存活于世的资本。就像眼前的这棵白杨树。

走近了,仔细观察,这棵树,原本是一个源头的,原本是一棵树。不待长成,可能,管绿化的矿工师傅觉得它难以成才,就从根部直接修剪了。蛮以为,不会再成活,不会在这不该长的地方继续长成了,奇怪的是,它却在元根部一发不可收拾地冒出来三个岔,直至后来长成了现在的模样。这点,像一母所生的三兄弟,手相牵,根相连,心同向;像一个母公司派生出的子公司,虽各有章法,但是母公司的经营理念、管理方式,无时无刻不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它的发展。

看着眼前这三棵树,仔细想来,恰似我经历过的单位,好像历经的人生。单位在扩展,集团之下,子公司设置已经不过瘾,孙公司也已经不是新鲜事,但以母体为根基,这个文化的东西没有失去,这个根里来的东西没有丢弃,只有不断扬弃和前行。就像身边这些树,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狂风恶霾缠绕,风雨雪霜阻挡,都会熟视无睹,都在一直前行,始终向上,这就是目标。这时我想到我们家的三个弟兄,总觉得,就像这棵树,这棵同母所生的三棵树,即使三棵树没有先后顺序地拔高,谁也不服气谁。不像我们,有兄弟长幼之别,有先生后长之分。一母所生的弟兄,有共同的基因,有共同的血缘,有共同的对家庭的维护,不论做什么,都有永不懈怠永不服输的勇气,和携手并肩奋力前行的骨气,以及不怕困难共克难关的锐气,还有最为珍贵的,团结凝聚共同圆梦的正气。这个,正是我喜欢这三棵树的原因吧。

不论严寒酷暑,每当我路过矿工业广场,都要到生产区队楼前看望矗立着的三棵树,看到它们,我就觉得应该珍惜矿工们兄弟们在一起的机会;看到它们,我的心里特别温暖。

雪如蝶花般静美

每个季节,都有值得赞美的东西,春有绿叶夏有花,秋有硕果冬有雪。就像人生的每个时段,都有精彩呈现一样。而我看重的,还是如蝶花般静美的雪,喜爱它的稳重,崇尚它的自信,珍存雪的慰藉。雪的稳重,来自于祖辈的传承,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苇絮飘雪纷扬而至,都是源于雪有根,清凉细密,扎入泥土,落户即家,一点也不像春雨,有脚到处流,不知道何处才是归宿。雪的自信,来自于它的表达方式,总是建立在自我陶醉的情境之下,构筑在自我欣赏的环境之上,形成于自我经营的前提之中。雪的慰藉,来自于自我安慰的诺言践行:只要下,就悄无声息,义无反顾,孤芳自恋,诠释静美。

总是觉得,雪,是春日荡云的浓缩剪影,夏日浪云的有意收藏,秋日层云的凝结延续,冬日薄云的祈求表达。每年冬雪来临,我都要到离家不远的公园,听雪的脚步,赏雪的舞姿,思雪的纯洁,寻雪的精灵。松柏树枝杈上集攒了雪,它们互为张望着。几棵塔松树枝间错落有致的冰雪瀑布群,飞流直下停滞流动,别致有味。单枝的松枝上,一只只佛手尽情相邀,恰似一棵棵的迎客松。身边曾经的花树,现实的枯枝软叶之上,雪停留了下来,匍匐在凹凸不平的叶子上,有点与草地上的雪花试比高的架势。白雪中的几片红叶,像是盘旋在天空中恋夏的红蜻蜓,虽独领风骚没几天,但亦万点白中一抹红,不得不叫人想起花树昨天的意气风发。一棵光秃秃的花树原发点上,拳头大的一骨朵雪花似是在树上歇息的白衣鸟儿,迎风摆尾,接风绽放,使人误以为梨花满树。冬雪,从来都不厚此薄彼,雪在下来的时候都是掌控均匀;雪的静美,从来都不刻意点缀,雪下到哪里,哪里都是一片一片静谧的“白富美”……我小心翼翼漫步社区公园,生怕惊动了雪的魂魄。针刺的小草调皮地露出脑袋,自信地证明自身存活不受影响,几片洋槐树叶为小草加衣,显示着植物间的和谐,信步从上面走过,脚下一地松软,身后留下了一串深陷的脚印……

雪如蝶花般静美,荡涤着尘埃,净化着心灵。使我记起家乡的雪,一大早,推得门来,“疑是林花昨夜开”,满地的皑皑白雪已经占据了目光所及的空间。上学的路上,未曾踏就的大路上行行脚印像计数器一样丈量着雪窝,不一会儿,前脚刚过,后面的风雪已经将个脚窝填充完毕,那时的雪,真大呀!参加工作后,在上下班的路上,停下脚步,我望着:豆大的雪花继续轻柔地自由落下,恐怕砸疼了大地上的万物,担心惊醒了睡眼蒙眬的花草,有的接触地面即融化;有的像一位轻盈的舞者,单脚直立于树杈间、单枝上……雪如蝶飞,世界似乎变了模样,纯洁,素白,精神而有秩序。雪,是冬天晶莹的文字,更是一首首浪漫的诗行。怪不得鲁迅先生说,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除了成长,雪的精魂是不散的。

喜欢如蝶花般静美的雪。玉花飞半夜,放眼望去,昔日高高的矸石山,经过雪的淡妆,乍看好似已经夷为平地,只有看着不断爬升的矿车,才知晓矸石山的高度。冬日里低矮的煤堆,雪白的外衣凸显,吞没了一直以来的墨黑,看来,白确是能使黑纯美起来。雪,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纯洁的迹象,恰似辛苦劳作的矿工师傅在百米井下,处处都留有他们的印记。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雪的静美如蝶花,是一种表象。我想,雪的到来,正是新时代新希望的信号,更是春姑娘的预约。雪都下了,那春天一定不会远的。雪,和人的心情一样,更是盼望着蝶飞凤舞那美好时日的到来!

2017年12月18日 [1]

作者简介

张修东,男,笔名东莱顺。1965年生,山东莱芜人。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