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雲山上的那些花兒(劉士莉)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密雲山上的那些花兒》是中國當代作家劉士莉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追密雲山上的那些花兒
密雲多山,「八山一水一分田」,圍繞密雲水庫周邊崇山峻岭綿延不斷,走了半天除了山,就是山上的那些樹。
各種樹木鬱鬱蔥蔥,簡直看不到一處裸露的地方。雖然北方少雨,但是山上草木依然茂盛,除了柏樹、松樹、柞樹等,還有大量的果樹,桃、李、杏、栗等,它們高低不同,良莠不齊,但都在各自的空間裡頑強地生長着。
一到春天,這山上就熱鬧起來,各種花兒競相開放,像是趕赴一場盛會。
杏花最先登場。當寒風料峭,山間陰壁處殘雪還未消融時,山上的杏花便悄悄萌動了。當空氣中微微透出潮濕的氣息,它就迅速鼓起乾癟一冬的花芽,硬撐着露出了紅紅的花苞。當外面的溫度剛暖和起來,所有山上的杏花如雪花般的開放起來。仿佛一夜間寂寥泠清的大山就煥發出春的生機。粉白的花瓣由深到淺,細密的花朵在枝頭串成一串,在山間連成一片,遠遠望去,如夢如幻。
當你走近它,才發現無論在山腰,還是在林間,還是在屋後,無論周圍雜草絲生,還是枯枝落葉,它都開得潔白無暇,玲瓏剔透,尤其在青松綠柏映襯下它的粉白在初春顯得那麼美麗、可愛、天真、無邪。杏子不值錢,也沒有人願意打理它,可這並不影響它的心情,像山野鄉間跑出來的野丫頭,一出門就撒歡,它皮皮實實的生長,熱熱鬧鬧的開放,不矜持,不吝嗇,只要有點陽光雨露,它就毫一猶豫地全部釋放。
跟山杏花相伴的是山桃花,桃花粉紅一些,夾在杏花中如孿生姐妹不可區分。
迎春花比山杏花還晚幾天,仿佛一冬沒有睡醒,睜開眼,看見山杏花先出來了,才想起自己的職責,慌慌張張地趕緊開放。迎春花多在道邊,山腳下,一簇簇,一蓬蓬,枝條松鬆散散地垂着,像剛醒來還未來得及梳理的姑娘的長髮。只有那明黃色的小花讓人耳目一新。
連翹和迎春類似,像是堂姐妹,猛一看很像,細看剛不同,連翹枝條不下垂,花瓣較大一些。
杏花開罷梨花登場,密雲梨樹兩萬畝,紅肖梨、小蜜梨、鴨梨、雪花梨,可以說遍布各個山野。梨花盛開時,漫山卷雪,雪白的梨花密密麻麻,展心吐蕊,芳香撲鼻,一陣風襲來,梨花帶雨,微微顫動,讓人嬌憐,如同一位柔弱美麗的少婦。勤勞的農人們早在梨樹下翻耕土地,施肥澆水,歇息時,坐在園內石凳上,欣賞滿樹梨花,小徑幽幽,涼風習習,花還未敗,綠葉已展出,綠白相間,紅蕊做伴,美不勝收。
蘋果花和梨花、海棠花是山上名副其實的美人三姊妹,梨花雪白,蘋果帶粉,海棠偏紅,開出來慢慢變粉、變白,粉白相間,如妖嬈的胭脂,嬌艷明麗,熱烈大方,風情萬種。她們的到來讓其它花兒頓時遜色。
山上還有野生的杜鵑,灌木,莖細長,花緋紅,看似芊弱,卻有一股韌勁,像個孤獨的絕世美人,在山頂一角,或山腰上,幾株或一片生長。花瓣大而單薄,雖不如栽培的重瓣杜娟艷麗,但集中在一起也是一片彩霞。在馮家峪鎮黃土梁有一片野生杜娟,春天猶如一抹煙霞飄浮在深山孤坳中,「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可能正如它的稀少、孤傲,才覺得與眾不同,引無數遊人登山觀看。
板栗花開得最晚,一直到七八月份的盛夏了,所有的花都在春天裡熱熱鬧鬧地開完了,又很快轟轟烈烈結束,美麗如煙花般消逝。板栗花長得最難看,像是一個樸實膽怯的農婦,自慚形穢,等所有花都開過了,自己才敢出來。它是黃綠色的,柔夷花序,穗狀,長長的有十多公分,像毛毛蟲似的,每一花序有幾百朵小花,每一朵小花細如米粒,卑微,弱小,而且有股難聞的味道。但這種特殊的花香卻很實用,可以驅蚊,還可以做香料 。板栗花開的時候,整個山頭都是濃濃的薰香味,山裡的人家可有福了,一個蚊子也沒有,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夏天過後,山上只有二月蘭、小雛菊等小野花了,山里這種花不起眼,像地毯上點綴的飾物,不招搖,卻星星點點的存在,花期很長,一直開到深秋,沒有香味,也不艷麗,每一朵花卻都是那樣的精神抖擻,天真爛漫。
密雲多山、少雨,土層薄,山上的樹木花草也都「命賤」,不用過多的關心和呵護,它們都能頑強地生長,默默的開花,不爭春,不嘩寵,順應季節點綴着這片貧瘠的山川大地。它們雖不如城裡的花兒嬌艷名貴,卻也是山里一道靚麗的風景。如同任勞任怨的密雲人民一樣,守着水庫、守着大山過着清貧的日子,把最好的水源貢獻給首都人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