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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北水鎮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古北水鎮》中國當代作家落花滿肩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古北水鎮

最早聽到古北水鎮時,總也覺得是有人故意念錯了字,明明是古北口鎮的鎮名,緣何口誤為古北水鎮。但只是私下動動心眼,未曾真的說起。後來聽到的一次比一次多,才明白,不是別人的口誤,只是自己理解的失誤,此鎮非彼鎮,此鎮非行政建制,只是個景區而已。工作關係,水鎮修建初期去了多趟,那時只有山沒有水,更沒有妖嬈的風姿,總也覺得,任如何的打扮,終也只是個土生土長的女子罷了。及至略有雛形,工作卻做了調整,再沒機會與其相遇,便也淡了這一牽掛。卻誰知再相遇時,她已搖身一變,出落成亭亭玉立的明媚女子。

北方,尤其是深秋,臨近冬季的北方,到處生長着蕭條、寂寞,但水鎮裡卻一片生機。

論壇上有位姐姐就了幾張照片,把水鎮寫做嫁來北方的新娘,細細品味,覺得形容得極為恰當,那些山牆木檁的確從遙遠的南方一路運來,原本也許真的是想複製個婉約的南方小姑娘,卻誰知她卻落地生根,迅速長成了一個全新的北方女子。山不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剛好,這裡既有藏仙的山,也有育龍的水。風骨清晰的遠山上,蜿蜒綿長的長城,註定了這個水鎮就會與南方截然不同。既保留了南方女子的婉約,美麗,更因了長城的神話,借了北方這塊大地,長成一個落落大方、瀟灑而多情地活在北方的強女子。

沿了北方特有的大青石鋪就的路面,跟着小弄里招搖的旌旗,一路隨意而行。

提起酒坊,第一個想起的當是孔乙己了,一襲長衫,幾顆茴香豆,然後就當是咸亨酒店的老酒。上次去紹興的時候,特意去了那裡,特意看了看倚着櫃檯站了久久的孔老先生,總覺得紹興的老酒因了他而多出了許多的別樣味道。水鎮因是烏鎮團隊的傑作,當然也會有酒坊出沒。只不過,這裡的酒坊出的不是孔老先生的老酒,而是本地的司馬小燒。成排的大瓮、小瓮,撲鼻的酒香,更有一位穿了對襟長衫的清瘦老人,隨意走走停停。置身在酒的世界裡,當跟了五穀浸泡、入甑,隨了酒麴子在大缸中浮浮沉沉,伴着蒸餾出清香的白酒沉睡進一個個大瓮小瓮中。那樣的日子,也當如瓮上那些大紅的帖子一樣,透着濃濃的熱烈味道。

染坊也如是,初次在烏鎮相遇時,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那樣的粗布,原始自然得一如兒時用過的大花被面。當即買了一塊巾帕系在頭上,當了幾日的當地女子。沒想到再次到時,卻是在自家門口的這個小鎮上,一樣的花色,一樣的布局,一樣的隨風招搖。但卻別具匠心地加上了DIY的項目,自己親手設計,打版,印製,除了體會一把製作癮,還可以收穫一段滿滿的初冬時光。

時間匆匆,未能親手印製一塊花布,制一襲長裙,當是一個憾事,人生不如意事常有八九,下次,許會有着更多的收穫呢,也許吧。

小小的水鎮,借了明清文化特色打造的震遠鏢局、英華書院、八旗會館,借了古北口獨特的歷史複製了楊無敵祠,並悄悄地把它們都揉進了自己的血液里,活成了她自己獨立的思想和靈魂,生於茲,卻長於茲,這個「長」字不是生長的長,卻是長短的「長」,以自己的特長生長着的小鎮。

別以為只有江南人精明,這北方人「精細」起來也不含糊。水鎮不只把目光放在打造一個鬧市上,留住心兒在弄堂里走走停停,起起落落,更絕的是抓住了人們對「住」和「食」的渴望。

如果說酒坊、染坊等特色是借了南方的影子布雲成雨,其酒店卻是獨有了自己的活法,「宿在古北,枕水長城」。與烏鎮類似,這裡的水也是環城而走,有山即有水,有水即有房。古堡式的水鎮大酒店依山傍水而建,其特色可見一斑。印象里這樣的建築,在泰山腳下那座華尊可比,但後者卻因少了水而遜色了很多。

烏鎮會精品酒店安營在水鎮中,門廊下即有水道蜿蜒流過,一股子小江南的味道,可屋內卻用上了北方的吊炕。窩在炕頭聽水聲,如此「奇葩」的組合卻沒有絲毫的違合感,估計也只能是在這個南北方特色充分融合的地方吧。

據說還有以書為題的長城書舍酒店,大堂吧里即抬頭可見歷代皇帝、名家出入古北口留下的名詩名句,充分體現着古北口這個京師鎖匙的特獨的地方,可惜沒能一見,甚以為憾。

至於「吃」這件事,民以食為天,但偏偏我是個減肥的人,故而那個民國清真餐廳、傾城似水酒吧、滷煮店、燒肉館什麼的地方不提也罷,至於古法蒸核桃、密雲水庫魚頭、老北京燒羊肉什麼的,即使我說得再清楚,也只是說了它的形,說不出它的味,反而招了埋怨,不說也罷。

若說烏鎮是搖着櫓兒呀呀做響的江南女子,半掩柴扉,倚門回首。那麼水鎮就是帥性灑脫的北方姑娘,褪去青澀,敢做敢當的女漢子。

她不再是烏鎮的姊妹,不再是那個來自南方水鄉的柔弱少女,她是長大京城腳下、長城懷抱里的奇女子,有些柔美,卻不嬌弱,少了我見尤憐的味道;有些明亮,卻不見眩目,安靜成熟,更勝在渾然大氣的風致。雖也小橋亭閣,但這橋多是大青石材鋪就,無形着多了幾分堅毅。她用山山水水作了自己的畫板,用明清及民國的風格做了自己的氣質,含了女子的多情,又時時彰顯着獨立的自我。

若說烏鎮是春季,那麼,水鎮恰恰是已經走過了春季的夏節,有了充足的春的啟蒙,蓄積了一個嶄新的力量,開開心心地活着的夏節。可以不用淡墨着裝,不用綠意點翹,只做一個自然的自我。

不過,悄悄地說,最喜歡的還是晚上的水鎮,就像繃緊了精神,戰鬥了一天的白領,晚上,卸下一切的偽裝,甩掉高跟鞋,布衣衩裙,素麵朝天,那個真實的自我。

遠遠燈光勾勒出的迤邐長城,用偉岸的身軀把水鎮鬆鬆地圈在了懷抱里,緊緊依偎着,輕輕地搖着,晃着,愛憐的目光時時投在她的身上,幾分甜蜜,幾分暢想。風兒的吹起了搖籃曲,蟲兒輕輕的呢喃,就連月兒也幻化成牙兒,與那高高的塔兒一起,守護住她的寧靜,祥和。 [1]

作者簡介

落花滿肩,又名雲西子,北京作協會員。著有文集《落花滿肩》、《花開半夏》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