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傾聽一些深入骨髓的聲音(王淑萍)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前往: 導覽搜尋
傾聽一些深入骨髓的聲音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傾聽一些深入骨髓的聲音》中國當代作家王淑萍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傾聽一些深入骨髓的聲音

當太多的詩歌讓我感覺懵懂、困惑甚至目瞪口呆時,我就很少讀詩了。雖然,我對各類文學體裁的創新、探索、實驗始終持有肯定和讚美的態度,但依然不能接受把散文,小說乃至淡如開水的閒言碎語強行回車分行,挪到紙上充當詩歌。

之所以願意花好長時間將《深處的光芒》讀完,是因了這本書腰封上的一句話:「最好的詩,動人心魄的詩,是詩人敲着自己的血寫出來的。」

「深處的光芒」「痛是醒着的幸福」「我想舉起大地的燈盞」「黑夜頌詞」「想為煤寫首情詩」——目錄一覽無餘,展示着詩人的心跡。無疑,這是一本關於詩人自己的書,關於愛情、黑夜、大地、河流、煤炭以及內心的孤獨與高貴。

我說過我已經好久不讀詩了,所以不可避免地用雞蛋裡挑骨頭的態度在每一首詩里尋找哪怕最微小的瑕疵。

我認真地挑着毛病,責怪目錄的編排缺乏嚴謹,將《大寒》與《春分》《8月8日》與《八月的第一場大雨》《在西部:傾聽一些深入骨髓的聲音》與《在西部讀詩,也讀你》等諸如此類表達同類情感的詩作安排在不同的小輯里,也遺憾因文字校對不完美導致詩句里出現錯別字而直接破壞了整首詩的美感;我亦認真地讀着每一首詩,像挑食的孩子,剛開始還用筷子撿出菜里的蔥花、蒜瓣和薑片,不知不覺竟把飯菜掃得一乾二淨,還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巴,說道:「真好吃!」

確實好吃。一首詩一首詩讀下去,感覺自己所有的感官都被打開了,既看到詩人在太陽中穿行,一地的火焰跟隨着他,「白金的光芒耀眼灼心疼痛」,又聽到陽光的金屬擊碎他最硬的骨,「擊碎心和含淚的誦唱」;既觸動了他刀鋒上的孤獨,「銹跡,是曾經的情書,強忍了一百世紀」,又感動於他的深情,「我給你一切/愛情、詩歌和貧寒/為一本書籍跑遍大江南北/在月光下數着最遠的星/親愛的/你要的名著都在這裡」……挑剔是真實的,但感動更純粹。

在當下部分詩歌仿若同一頻率的冷峭聲波、五官辨識度極低的「網紅臉」的狀態下,我被出現在阿康詩集裡諸如賀蘭山、岩畫、大武口、青山公園等等這些讓曾經在石嘴山生活過的人和依然在石嘴山生活的人只要看到就心生暖意的名詞深深打動。詩歌固然需要語言與意境的美,但如阿康這樣帶着一顆浪漫的心,揣着對現實生活的熱愛,將詩歌的種子種進腳下的大地,讓其生根發芽,帶着故土的氣息與靈魂共舞,帶給讀者讀《詩經》《楚辭》一般美好感受的詩篇,還是讓人忍不住驚喜。

公元1272年,馬可·波羅在賀蘭山北部發現有一種「可燃燒的石頭」,這種石頭就是賀蘭山的煤。20世紀50年代初,中國先後派出勘探隊深入賀蘭山腹地探尋,賀蘭山豐富的煤炭資源由此展現在世人面前。一群滿懷豪情的熱血青年,懷揣着建設大西北的豪情壯志,來到了賀蘭山下的石嘴山。石嘴山,因煤建市,因煤興市,成為寧夏工業的搖籃,這來自地下深處的光芒,讓數萬家庭數萬人的生活和命運與煤炭有了關聯。

1965年,當阿康的父親背井離鄉來到石炭井成為一名煤炭工人時,阿康的生活註定從此與煤炭結緣。上學、上班,他的足跡沒有離開過石嘴山,煤炭細微的黑色粉塵落在他的衣服和鞋子上,也落在他的心上。轟鳴的機器聲,黝黑的煤堆,忙碌的採煤工無時無刻不在觸動着他敏感的神經,詩意在胸中蕩漾,他情不自禁,寫下對生活的萬般深情,讓自己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詩人。阿康是詩人,最主要的是,阿康在成為詩人之前,他是一名煤質採樣工,所以他把他的詩集取名《深處的光芒》,他用詩人的視角,凝視賀蘭山深處的光芒。這光芒里,有「溝溝坎坎/不知經受多少光陰的酷刑」之後的涅槃;有「我採礦的兄弟仍深入井下/任那靈性的石頭/宰刈肌骨吸吮汗水」;有「永遠無法埋沒的礦工的墓群」;在被黑暗吞噬的工友家裡,有着比黑暗更可怕的孤獨,「年輕的媽媽/蘸着比黑暗更深的痛苦」……他敲着黑色的爵士鼓,為礦工兄弟吶喊,期盼「醒世的雷聲震碎苦難/悲劇再不敢恣意橫行」,這一刻,他將自己與黑暗融為一體,在黑色的史書里,書寫着生死。

好的作品,源自熱氣騰騰的生活,源自洶湧澎湃的內心,於散文是,於詩歌也是。相比時下許多詩歌的雲山霧罩,故弄玄虛,阿康的詩,沒有故作深奧的扭捏做作,沒有髒話滿篇的粗俗可憎,沒有故意把博大精深的漢語像扭麻花一般,扭得七裂八歪,不知所云。他的詩直白而內斂,遵循着一種內在的秩序,內在的邏輯,衝動又克制,奔放又冷靜。

因了對大自然的熱愛,他將細膩的情感和真切的體悟賦予筆端,於是,清晨的露珠是「太陽唇邊的淚」,落日是「白晝的一襲白紗,遍體浸血」,月光是「一把閃着寒光的馬刀」,彗星「把散落的淚水,打磨成一把銀光閃閃的刀,直插入遙望者的眼睛」,而白芨草的「一支莖就是一柄雪劍」。

因了對生活着的這片土地的熱愛,他將賀蘭山岩畫、烽燧、土長城、黃沙古渡以及關於大武口的夢想和青山公園的荷花悉數納入眼底,從不經意處、從細微處捕捉到詩意和詩情,這不僅僅是一個詩人敏感與否的問題,這是只有對生活保有激情,思想豐盈的詩人,才能做到的以獨特的感覺、獨特的認知,將平凡的人和事排列在詩的陣營中。

因了內心的執着與悲憫,他用文字把孤獨的老人、亡故的兄弟、失去親人的礦工家屬和唱歌的挖煤人固定在了紙上,使讀者讀到了普通人的艱辛和不易。他把許多作家、詩人熟視無睹的身影納入視線,寫進作品,這種俯身面對普通人的感情,恰恰就是詩人的高貴之處。而更為可貴的是,詩人善意視角下的細節表達是由外向內、由小到大的,所以他筆下普通人生活的艱辛雖然顯而易見,但讀者讀出的是詩人對普通人的敬意,而絕非道德優越感之上的憐憫。作為一個詩人,沉溺於個人的小情感易如反掌,而關注普通人的艱難人生並非易事。

詩人之所以成為詩人,是因為他們都有一顆敏感而多情的心。在讓人慾罷不能的愛情面前,我感動於阿康的執着與深情。那紅塵中不早不晚的相遇,那哭着笑、笑着哭的經歷,那不眠不休的憂傷與甜蜜,我們都曾經歷過,只是沒有足夠的勇氣和信心表達出來。阿康用才情和浪漫編織出《春天裡的十朵玫瑰》,送給「此生此世,站在我廊橋之夢的那個人」,他說愛情「是星光留下的記憶,一盞盛開在夢中的燈」,是面對女神時捂不住的刀傷和心跳,是短暫黑夜裡「畢生的淚水全部湧出」的孤獨無助……愛是一場盛宴,詩人將酸甜苦辣嘗遍。

五個小輯,五種心緒,組成了一部詩集《深處的光芒》,詩中所有的象徵和隱喻,都關聯着生命最真切的體驗。無論是對大地河流、山川日月、草木花朵的讚美,還是對愛人的深情,對工友的疼惜,詩人用深邃的筆力精準地表達着單純又複雜的情感,展開每一篇詩作,擴延每一個章節,都有關於情感、人生、命運的主題在流逝的光陰中久久迴旋,那是詩人對自己曾經賴以為生的職業,對安身立命的這座城市,對煙火歲月里的愛與憂,喜與愁的懷念與感恩。

為着一本關於石嘴山大地,關於西部礦山以及一種深入眼睛的黑色光芒的沉靜述寫,我以文字的名義向作者致敬——如果冒犯,以體諒;如果接受,以微笑。

[1]

作者簡介

王淑萍,回族。寧夏石嘴山市平羅縣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