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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年前注定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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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年前注定的缘》中国当代作家淮战科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两千年前注定的缘

我和她结缘了。

她是一座山,一座和我相距千里之遥的山。

所以,任是谁也想不到我会和她结缘,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此生会有这样一份特殊的缘!

她就是地处安徽省淮南市临淮河耸立的八公山。

远在千里之外而能结缘,也真是应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的老话了。

正如我在散文《此生缘结八公山》里写到的那样:“说起八公山,我们真的是相逢何必曾相识。在我走近她之前,我对她还是一脸的陌生,闻所未闻,毫无所知,根本不像三山五岳,还在我的孩提时代就如雷贯耳,叫我久仰大名了。然而,久仰大名是一回事,有没有缘分邂逅却是另外一回事。八公山虽无盛名,我却能与之相遇结识,足见我与之有缘。而且,这缘份看似偶然,实是必然的。”

的确,这缘份看似偶然,实是必然的。它不是我在大慈大悲的佛前求来的,而是在两千一百多年前的时光里就注定了的。

这要从我的姓氏渊源说起。

我的姓氏淮是个极其稀罕的姓氏。早年间,朋友们问起我的姓氏渊源,我因不明究里,常常瞠目结舌,一脸尴尬。作为一个对历史文化情有独钟、多少有些研究的文化人,连自己的姓氏根源都说不清楚,这委实是讲不过去的。而且对于我这个好面子的人来讲,更是觉得有损颜面。于是,在2013年撰毕运城历史文化散文《仰望河东》一书并交由出版社出版后,我下决心探寻研究我的姓氏来历。没想到,这一探寻竟探寻到了西汉诸侯王淮南王刘安那里。刘安是汉高祖刘邦的孙子、淮南厉王的儿子。也就是说,我这族淮氏竟有着大汉皇室的血统。村里保存的一块淮家的祖碑,以及几本纸色发黄的清朝到民国初年的家谱,都大同小异地赫然记载着,始考祖姓刘讳安,为汉朝之臣,官拜淮南王……如此云云。我又上网查询,也果然有此一说。

两千一百多年前的汉元狩元年(前122),刘安因汉武帝刘彻罗织的“阴结宾客,拊循百姓,为叛逆事”罪名,被逼自刎,满门抄斩。酷吏们穷追党羽,瓜蔓牵扯,从官吏殃及普通民众,被杀者达数万人之多,一时间淮南国血流百里,国都寿春几成空城。侥幸逃亡的淮南王子孙,隐姓埋名,匿居乡野。为使后代不忘始祖,便以淮南王之封地首字为姓,改姓为淮。

虽则查到了身上有着正宗的大汉皇室血统,连朋友都羡慕得竖起大拇指啧啧称叹,但我心里没有一丝半点的高兴。这都什么年代了,“龙生龙凤生凤”的时代早过去了,皇室血统也好,草根基因也罢,人人生而平等,都有出彩的机会,凭本事吃饭,靠能力说话,这是社会进步的标志啊!我的成功与否,与什么皇家血统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让我心里纠结的是,始祖怎么会是图谋篡逆的反王,而且至今在银幕和荧屏上以反面的形象示人。

我曾读到过这样的记载,历史上有人为了达到系出名门望族、出身高贵显赫的目的,费尽心机地把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某某彪炳史册的古圣先贤或名臣良将搬出来尊为先祖,结果贻笑大方,反成笑柄。这倒让我对本族家谱所记深信不疑,为什么?就因为人家都是拉大旗作虎皮,而本族淮姓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杀身之祸,从古至今就尊落有历史罪名的刘安为始祖,可见只有宁背恶名、不负先祖的拳拳之心,并无沽名钓誉、攀龙附凤的欺世盗名之意。

不过,背负“千古罪名”的刘安也有让我值得骄傲和自豪的地方。那就是,刘安是西汉著名的思想家和文学家。他招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编著的亦称《淮南子》的《淮南鸿烈》一书,被誉为我国思想史上划时代的学术巨著;他的《离骚传》最早对屈原及《离骚》做出高度评价,是为屈原平反昭、树起屈原爱国主义诗人形象的历史第一人。他还是世界上最早尝试热气球升空的实践者,是豆腐的发明人,亦可称为科学家了。

再查资料,刘安为淮南王时,淮南国都城就在今安徽省淮南市毗邻的寿县,而且刘安的墓冢竟被保护得极好,先后列为安徽省和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我心里便产生了亲临拜谒的念头。

2016年元旦假期,我会同山西省河津市的淮继红和河南省沁阳市的淮源、淮新宪父子,穿破冬日的雾霾,不远千里,专程驱车奔赴寿县拜祭始祖刘安。在这里,与从无耳闻的八公山不期而遇,相见恨晚。

那天,我们四位淮氏家族成员在淮南友人的陪同下,带着水果、食物、酒水和香烛一应祭品,出古老的寿县城往北约三四华里,来到一座山脚下的淮南王刘安墓前,摆上祭品,洒酒焚香,虔诚地拜祭始祖,并绕冢一周,瞻仰了整个墓冢。

友人告知,这座山叫八公山,在当地家喻户晓。其名就得之于淮南王刘安幕下的八位上贤:左吴、李尚、苏飞、田由、毛被、雷被、伍被、晋昌。这八人深受刘安赏识,被誉为“八公”。从山名的由来,便可知八公山集山色风光与悠久人文于一身,有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用句时髦的话说,是“一座有故事的山”。在淮南,谈刘安,人们必谈八公山;而谈八公山,更是绕不开刘安。如此说来,刘安长眠于此,可谓正得其所。而我与八公山的相遇,自然也就从偶然变成必然了。无论我早来,还是迟到,她都在这里耐心地等着我。可以说,这是两千多年前我们就注定的缘分!

在友人的热情带领下,我们满怀对始祖的思慕之情,穿石林,步幽径,先后游览了坐落在炼丹谷中新修建的汉淮南王宫、淮南子文化园等景致,并在刘安与八公及著述《淮南鸿烈》雕塑前留影纪念。

虽然,那次我们去的时间不凑巧,正是数九寒天之时,错过了八公山风姿绰约最迷人的花期。冬日的萧瑟,使八公山叶落花谢,韵致锐减,显得其貌不扬,只有苍松劲柏透着些绿意。我想,也许这正是冥冥中八公山有意把朴素真实的一面呈现给我。况且,少了撩人的秀色让人眼花目眩,更能平心静气地体味八公山的文化内涵和底蕴。

一边游览,一听着友人如数家珍般地介绍,我深感八公山这座充满故事的历史文化名山,处处透射着始祖刘安的思想与智慧、才识与卓见、人格与风骨。

遥想当年,刘安祖招贤纳士编撰《淮南鸿烈》,使得淮南国都城寿春汇集了当时大汉天下一等一的济济人才,当年的八公山荟萃了其时顶尖的思想文化形态。也许,当年那一幕幕主客谈经论道、帐下鸿儒舌辩的场景,八公山还历历在目:刘安一次次携来百侣曾游,与幕下的宾客们一边漫步山林,一边讨论著述;一边骋目远眺,一边踏歌吟赋。当然,时常不离左右紧随其后的必是深受其赏识的八公了。也许,包罗万象、涉猎广阔的鸿篇巨制《淮南鸿烈》就诞生在八公山中。这部涉及政治学、哲学、伦理学、史学、文学、经济学、物理化学、天文地理、农业水利、医学养生等诸多领域,被唐代著名史学家刘知几评价为“牢笼天地、博极古今”,近代学者梁启超称誉为“汉人著述中第一流” 的绝代奇书,浸透了刘安和八公等著述者的多少心血和汗水,恐怕也只有昼夜目睹的八公山知道。可以说,正是刘安这一壮举,为八公山成为历史文化名山奠定了重要基石!

刘安不仅在八公山带领一帮宾客编撰成了《淮南子》这套百科全书,将鸡蛋去汁,以艾燃烧取热气,使蛋壳浮升,在世界上最早尝试热气球升空,还在炼丹养生的过程中,无意间发明了惠及千秋万代黎民百姓的人间美食——豆腐。如今在当地,最地道最为人称道的豆腐便取名叫“八公山豆腐”。这豆腐,选用当地生产的优质上乘黄豆作原料,取八公山里的珍珠泉、玉露泉等名泉之水浸泡,制成后品相细腻,入口酥爽,远非我们平日所食的豆腐可比。各种吃法荟萃的豆腐宴,既是八公山招待游人的招牌菜,也是游客们必点的特色佳肴。

在八公山,在寿县,在淮南,人们从未相信过淮南王刘安有谋反之心。今年清明节前夕,我正好在淮南出席笔会,便搭乘出租车前去八公山为始祖扫墓。路上,我想听听淮南民间对淮南王的评价,开始便有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和司机胡师傅聊起了淮南王。胡师傅说,“刘安可是个轻徭薄赋、与民修养生息的好王呐,单说他为老百姓发明了豆腐,就是个好王呐……”我心里顿时感到踏实和安慰起来,但还是故意“将军”道:“历史上讲,淮南王是个想谋反的藩王啊。” “那都是瞎扯!淮南王咋会谋反呢?他是被冤枉的!”胡师傅显然激动了。当然接下来一路上我们还聊了许多,但有这两句话已经足够了,始祖刘安在淮南人民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我已经了然于心了。

是的,淮南王刘安骨子里就是个学者,“好读书鼓琴,不喜弋猎狗马驰骋”,司马迁在《史记》中泄露的这点“天机”,无疑也是想告诉后人刘安蒙冤的曲笔。作为诸侯王,刘安根本就是巩固皇权的牺牲品罢了!他召集天下宾客方士辛苦编撰《淮南子》,原本是为给侄皇汉武帝刘彻呈上治国兴邦的宝典,但却犯了皇家忌讳。加之窦太后死后,汉武帝一反高祖以来推行的黄老治国之策,祭起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大旗,而他作为黄老思想的集大成者,声名显赫,地位特殊,又曾有一个叛逆的老爸。于是乎,枪打出头鸟,他自然成为汉武帝推行新政必除之而后快的第一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个莫须有的谋逆罪名,酿成了汉家王朝的一桩千古奇冤。然而,千秋功过,自有百姓评说。老百姓心里有杆秤,公道自在百姓中。淮南百姓根本就不信朝廷那一套冠冕堂皇却难圆其说的说辞,他们宁肯相信淮南王是得道成仙,并演绎出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典故。无语的历史在八公山留下深深的浩叹。我想,假如历史会说话,它一定会发出愤怒的咆哮!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作为刘安“得道成仙”的地方,八公山便有了仙山的神秘色彩。置身于八公山中,每走一步,我的眼前都浮现出始祖刘安那衣袂飘逸的身影。我无时不刻地感受到,八公山处处留着他的印记,他的风骨魂魄,他的文采华章,他的黄老思想,他的一切一切,都氤氲在八公山的沟沟壑壑、一石一水、一草一木间,以致这八公山也早已和他浑然一体,成为他的化身了!难怪友人说,在淮南谈刘安,必谈八公山;谈八公山,必谈刘安。

从八公山麓刘安墓的完好保护,到淮南火车站广场矗立的淮南王雕像,再到八公山新修建的汉淮南王宫、淮南子文化园,以及淮南友人对我这个淮南王后裔的热情有加,都让我深切地感到,虽然两千一百多年过去了,淮南人民对我的始祖刘安的爱戴和敬仰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失而淡化,恰恰相反,他一直活在他们的心中!这无疑是对他历史功德的最好证明!

一位淮南文友看过我在八公山淮南王与八公及著述《淮南鸿烈》雕塑前的留影,一副清癯耿介的样子,说我就是两千一百年前的刘安,仿佛他见过当年的淮南王刘安一样。也有淮南的文友跟我开玩笑说,要在八公山为我挖一座地宫,将来把我埋葬于此。我不知道,这玩笑会不会一语成谶,因为那是百年以后的事了。但从2016年元旦到今年4月,短短不到两年半的时间里,我已三访千里之遥的八公山,三次投入她葱茏葳蕤的怀抱,这却是我压根没想到的。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是苍天眷顾我两千年前就和八公山注定的缘分吗?

漫漫红尘,悠悠人生。生命中总有些我们不曾料知的奇缘在等着你我,有的是可遇不可求,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有的则是前世为今生种下的因果,譬如我和相隔千里的八公山。我想,因着两千年前始祖刘安与八公山结下的难解之缘,今生今世,八公山不仅成为我魂牵梦萦心中牵挂的地方,也必将唤我常来留足,和她相拥入怀,共诉绵长的思念[1]

作者简介

淮战科,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