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稳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范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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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 |
四川 | 1962年11月8日
国籍 | 中国 |
教育程度 | 西南大学 |
职业 | 作家 |
1985年毕业于西南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为西南大学),同年到云南省地矿局工作。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文学创作,以小说创作为主,先后发表中长篇小说及文化散文四百多万字。近年来主要在藏区大地游历,执迷于雪山峡谷和广袤无垠的高原牧场,对藏民族文化与宗教情有独钟,有多部反映藏民族现实生活及历史文化的书籍问世。
基本信息
从小生在四川,1985年毕业于西南师大中文系,同年到云南省地矿局工作;1986年开始发表作品,创作以小说为主。1990年调云南省作家协会工作至今。现为《文学界》副主编、二级作家。
个人作品
已发表各素文学作品二百万字。已出长篇小说四部:《骚庄》、《冬日言情》、《山城教父》、《清官海瑞》中短篇小说集两部:《回归温柔》、《男人辛苦》。报告文学一部:《生命与绿色同行》。文化大散文三部:《苍茫古道:挥不去的历史背影》、《人类的双面书架》、《藏车探险手记》。 曾获得2003年度"中国作家大红鹰文学奖"
作品介绍
水乳大地
《水乳大地》为范稳的力作之一,小说以西藏东部边缘地区一个世纪以来的风云变化为背景,塑造了一群非常有特点的人物形象:有藏传佛教的活佛,纳西东巴教的代表,基督教的传教士;有红汉人的干部还有不惧天地鬼神的康巴汉子,以及西藏土著宗教苯教鼻祖的魂灵,小说就是在这种宗教和现实交错、多种民族混居、多种文化相互冲撞与融合的氛围里,打造出了一系列惨烈而有光彩的故事和性格突出、生动可见的人物形象。
小说叙述滇藏交界处,卡瓦格博雪山之下,澜沧江大峡谷之中所发生的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时间的跨度长达百年。小说内容丰富,头绪纷繁,人物关系盘根错节,可以说它描写了包括藏族、纳西族、汉族在内的这块五方杂处之地100年来的历史变迁。虽说写变迁,却并不沿用习见的社会政治历史视角,也不沿袭家族故事的老套,而是侧重于宗教衍变交融史的角度。这一选择本身就带来了某种新异性。小说以上世纪初两个法国传教士进入澜沧江峡谷掀开了故事的帷幕,我们得以饱览了一场神父与喇嘛斗法的"教案"。作为贯穿性情节主干,似乎小说主要在讲野贡土司家族与大土匪泽仁达娃家族以及纳西族长和万祥等人延续了三代的恩仇爱恨,然而这不过是线索而已,全书的容量要大得多,与之相联系的,是众多面目各异的宗教人物和不同民族的青年男女的出场,不啻推开了一扇锢闭既久的门窗,让我们从这里观看人与宗教的复杂关系,然后观看峡谷里的"百年孤独"。这样的作品怎不令人一新耳目?
然而,《水乳大地》绝不靠所掌握史笈的稀罕和神秘而炫奇斗艳,也不靠宗教生活的怪异场景取悦读者,它包含着严肃的思考。不管作者的探索是否接近了真理的高度,仅就把纷乱如麻的头绪梳理清楚已属不易,要是能寻绎出有价值的思想线索就更难得了。尽管故事铺展得很开,伸出的枝叉甚多,小说的章节忽而世纪初,忽而世纪末,忽而20世纪30年代,忽而70年代,颠来倒去,如旋动的车辐让人眼花缭乱,但全书还是有一条主动脉的,那就是从冲突、动荡走向和谐、交融。展开在我的眼前的这幅图画是,争斗不断,灾害不断,人祸不断,但同时爱的潜流不绝,不同民族之间的互助精神不绝,人类友爱和寻求融合的力量不绝,最终形成了百川归海、万溪合流的多种文化水乳交融的壮阔场景。这不是虚构的乌托邦而是现实。想象力飞腾,不断出现魔幻与神奇的细节,不断在现实与超现实之间切换,营造出一种特殊的神秘氛围,是《水乳大地》在艺术上突出的特色。不必讳言,一开始传教士用火枪和望远镜买通野贡土司的情节,会立刻让人想起《百年孤独》。
大地雅歌
直至2010年出版《大地雅歌》(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0年6月出版),范稳的"藏地三部曲"才宣告完成。这是他十年辛劳的成就。他说:"我为自己感到庆幸,十年来我做了一桩有意义的工作,把三本书奉献给我的读者,供奉给那片神奇的土地。不是我书写了这片大地,而是这片大地召唤了我。我服从了召唤,就像服从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把我从黑暗中唤醒。"(《大地雅歌》后记)范稳怀着极大的热情书写藏地,那是他的内在自我在召唤,他向往去到那布满神灵的大地上,他的书写因此有了永不枯竭的冲动。
在后工业化到来的时代,带有原始想象的神秘文化具有了非凡的特质。一方面是全球化的同质化;另一方面人们渴望异域文化提供异质性的神秘介质。西藏就这样成为后工业化时代的文化圣地,在这样的朝圣行动中,文学责无旁贷充当了领路人的角色。较早的有马原和扎西达娃的西藏书写,在八十年代中国文学向内转及先锋派崛起的潮流中起到开拓作用;随后有阿来的藏地史诗叙事,阿来的一系列作品,无疑是西藏书写的高峰;紧随其后的范稳,一直以他独特的汉人气质介入这片神秘领地,他的《水乳大地》一出手,就令文坛惊异不已,那是大气磅礴的作品,如长风出谷,春回大地。随后的《悲悯大地》略显紧张和险峻,生僻有余而从容不足;这次的《大地雅歌》则可以看到范稳更为沉稳轻松的叙述,号称"雅歌",当然优雅飘逸,挥洒自如。这部作品显示出范稳对藏地文化,对生存于这片土地上的人的命运有着新的认识,尤其是他的汉语小说意识有着更为生动的体现。
范稳写作这部小说,有一个相当明确的主题,那就是他要用爱来解释人的生命追求,这些为爱而生的人们是如何为自己的信仰而不惜一切代价,这片大地上的爱情之歌,却也唱得悲怆凄迷。当然,小说的故事主线,就是央金玛(后来皈依基督教改名叫玛丽亚)的爱情,一个是流浪歌手扎西嘉措(后来皈依基督教改名史蒂文)因为爱她与她私奔,逃到一个极其偏远的教堂小镇;另一个是强盗格桑多吉(后来皈依基督教改名奥古斯丁)也对央金玛一见钟情,不顾一切放弃做强盗,甚至后来放弃作为土司继承人的权利而住到教堂小镇。但他们的爱情却遭遇到藏地历史大变动的改变,革命突然降临,再也没有什么比二十世纪的革命对这个地区的历史、对这代人的改变更为激烈。奥古斯丁转向了革命,而史蒂文成了革命的对立面,奥古斯丁在关键时刻给史蒂文一条生路,为此丢了公安局长的官职,但他在教堂小镇住下,与玛丽亚生活在一起。爱情又超越了革命。多少年后,史蒂文在台湾,已经步入老年,大陆开放,他从台湾来到教堂小镇,但物是人非,玛丽亚与奥古斯丁生活在一起,结果借着过那个滑索道,奥古斯丁可能是有意掉进湍急的河流,以死来成全史蒂文和玛丽亚……所有这一切,表明爱是自我拯救,已经替代宗教成为生命存在的最高信仰。
这部小说的独特之处在于写出了三种力量的碰撞交合:藏地的佛教的神性力量、基督教进入藏地的影响力、肉身之爱引发的自我拯救力量。这样三种力量贯穿于"爱"的主题中,具体化于扎西嘉措(史蒂文)、央金玛(玛丽亚)与格桑多吉(奥古斯丁)的爱的关系中。范稳这部小说力图对藏地文化进行去神秘化,也对佛教去神圣化,他想写出藏地文化及佛教可亲近的悲悯情怀,以及更具有人情味的那种经验。当然,这与小说着力刻画的顿珠活佛的形象有关。顿珠活佛并未把基督教进入西藏看成是多么严重的入侵,虽然他也有异教的观念,但他以虚怀若谷的姿态与基督教对话。杜伯尔神父被贡布喇嘛射杀身亡,顿珠活佛把那本血迹斑斑的《圣经》收藏了,以此作为他对这个宗教对手的怀念(参见该书第246页)。他甚至承认:"我们供奉神职的灵魂在某些方面是相通的。"顿珠活佛被基督教神父带来的电影迷住了,他在银幕上看到自己的形象,对西方现代科技文明惊叹不已,在他的藏传佛教世界里,不能理解这样的事物,这引起他的极大的困扰。他一病不起,不是因为灵魂被洋人摄去了,而是他有着对外面世界的重新思考。但正当这两种宗教要沟通时,仇杀与革命先后到来,这一切都以鲜血告终。这样的活佛形象在当代中国文学中还极为少见,在这里不要追究范稳这样的活佛形象是否可能。范稳很可能可以举出顿珠活佛相当可靠的原型。范稳正是要写出更具有真实感的、与人性完全可以沟通起来的藏传活佛的心灵世界以及他的现代命运。看上去顿珠活佛并非小说的主角,但这一形象身上却注入了范稳对二十世纪东西方宗教的冲突与融合的深刻思考。这给小说真正的主题--大爱,提示了深厚的背景。男女之爱,最后还是向着"大爱"超越,它穿越藏地文化,穿越二十世纪的中国历史。
悲悯大地
2004年,当范稳推出《水乳大地》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关注者都眼前一亮,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来自于对藏族人真实生活的深入了解。如果说《水乳大地》的重点是在佛教、基督教和纳西族的信仰之间的冲突及融合的话,他的新作《悲悯大地》则更多地把目光投入到了藏族人的生活本身,他们无处不在的神灵和宗教。
《悲悯大地》通过澜沧江东西两岸两个家族的恩怨情仇为我们展现了藏族人的真正生存状态。澜沧江东岸住的是都吉家,世代以走马帮为生,积累了不少银子;西岸住的是朗萨家族,据说是吐蕃赞普们的后代,但他热衷于不择手段、强取豪夺,对东岸的富裕的都吉眼红手热。小说从上世纪初开始,以两个家族为两条主线,在老一辈的恩仇结束后,两边的少爷走向了不同的道路。洛桑丹增致力于成为藏教的上师,用一生追寻他的藏三宝--佛、法、僧,而达波多杰致力于成为藏族的英雄,用一生追寻他的藏三宝--枪、马、刀!洛桑丹增在杀死仇人后用了7年的时间从家乡一直磕等身长头来到圣城拉萨学习佛法,在7年的时间里他先后失去了他的兄弟、妻子、女儿。到达拉萨后,在修行的过程中,又失去了母亲。最后他终于明白了佛法的悲悯。而达波多杰则用了10多年寻找西藏最好的宝刀、烈马、快枪,来报杀父之仇。历史的河流让两人在新中国即将成立时又一次碰头。达波多杰带领着一群贵族头人们和共产党对抗,战争即将开始,而洛桑丹增则用他的悲悯和自己的生命化解了这一场战争。这也让达波多杰明白了英雄不是某种虚名,而是奉献和牺牲,只有拯救人的心灵、救度苦难的众生,才是真正的英雄!
作者以史诗的笔法表现了善与恶、人与自然、人性与神性等丰富的精神内涵,从而使悲悯的主题呈现出震撼人心的力量。其中精彩的细节、奇异的物事,真实地再现了当地人神共处的生活场景,也为我们展现了一幅二十世纪前半叶藏区生活的风情画。特别是穿插于书中的"田野调查笔记"和"读书笔记",更是以随笔的语言,真实记录了作者走访西藏的历程,给我们讲述一个又一个神秘的传说,让我们结识一个又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人物。对我们而言,所谓的"转世"、"回阳"、"朝圣",陌生而神秘,但是在作者的引导之下,我们对藏族的文化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尽管书中的一些情节荒诞不经,比如狐狸变人、战神在云层间神出鬼没、灵魂缠身等等,但是毕竟这是作者笔下的一个故事,一个传说,或者说是一种想象,正是因为在特定的雪域佛土,这些故事的存在更有了合理性,也从另一个方面显示出藏传佛教的神秘悠久、博大精深。其实,作者想告诉读者的还是藏族人精神世界里真正的"藏三宝"到底是什么,他通过曲折生动的情节,鲜活感人的人物,深厚壮阔的历史文化背景为我们诠释出雪域佛土的人文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