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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綺絲,金庸武俠小說《倚天屠龍記》中的重要人物,漢人與波斯籍突厥人的混血兒,原為波斯明教三聖女之一。別名紫衫龍王,水性強,武功詭異難測。黛綺絲是金庸小說中武林第一美人,明艷不可方物,群雄傾心,所到之處滿堂生輝,看者無不驚艷,震動於她的美色。可惜她性情傲慢,而且恪守波斯明教聖女規條,對任何男子都冷若冰霜,絲毫不假辭色,卻愛上明教教主陽頂天的敵人韓千葉,不惜犯下教規,為愛人叛離明教,誕下女兒小昭。夫婦倆並稱金花銀葉。丈夫去世後,黛綺絲也易容為金花婆婆行走江湖。最終被總教揭穿身份,偕同小昭回波斯明教 金庸武俠小說人物 金花婆婆 姓名 黛綺絲 綽號 紫衫龍王 金花婆婆 門派 波斯明教聖女 中土明教四大護教法王之首 靈蛇島主 徒弟 殷離 家庭 陽頂天(義父) 韓千葉(夫) 小昭(女) 兵器 劍 珊瑚杖 黛綺絲,金庸小說《倚天屠龍記》中的人物。波斯與中國混血兒,原為波斯明教三聖女之一,總教於前任教主死後,各長老依三聖女所積功德高低而定新任教主,黛綺絲則至中土明教「立功積德」。為金庸小說中武功絕頂的高手之一。
初出場時的身份為「金花婆婆」,徒弟殷離即為明教護教法王「白眉鷹王」殷天正的孫女。丈夫為銀葉先生韓千葉,兩人生育有一女小昭。
生平
紫衫龍王黛綺絲雖着墨不多;是個大美人,傾慕者無數,想光明頂上,碧水潭畔,紫衫如花,長劍勝雪,她性子如冰,傲骨冷冽如梅。
紫衫龍王位列明教「四大護教法王」之首,更被明教第三十三代教主陽頂天收為義女,素有武林第一美女盛譽,黛綺絲自幼於海邊長大,精通水性。
因代替明教第三十三任教主陽頂天與前來報父仇的「銀葉先生」韓千葉對戰,而獲陽夫人授「紫衫龍王」稱號。
後因與韓千葉相戀互許終身,避總教追捕而「易容」為又老又丑的「金花婆婆」,金花婆婆出場時總帶幾聲咳嗽,事緣當年於「冰冷徹骨,縱在盛暑,也向來無人敢下」的碧水寒潭與銀葉先生交戰時,傷及肺部,以至惡疾纏身。
黛綺絲與韓千葉成親之後,黛綺絲偷進明教密道以尋「乾坤大挪移」心法以交回總教,望將功贖罪(波斯總教失落心法多時,僅中土明教有傳),以避總教將失貞聖女燒死之懲罰,但無果,因而和銀葉先生隱居東海靈蛇島,兩人生有小昭。
碧水寒潭之戰後,陽教主命「蝶谷醫仙」胡青牛替受傷的韓千葉醫病,紫衫龍王破門出教後,胡青牛堅拒替銀葉先生治病,最後韓不治,紫衫龍王與明教結怨,並以計逼胡青牛替非明教中人治病,並登門追殺胡青牛及其妻王難姑。
黛綺絲始終不忘「乾坤大挪移」心法,因遣女小昭設計入侍楊不悔,間接協助張無忌練就此無上心法。
黛綺絲後於靈蛇島被波斯明教使者「風雲三使」的流雲使、妙風使、輝月使活捉,於行焚刑時被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張無忌與眾人合計拯救。
後與女兒小昭共同返回波斯。
編輯 倚天屠龍記明教四大法王 「紫衫龍王」黛綺絲 - 「白眉鷹王」殷天正 - 「金毛獅王」謝遜 - 「青翼蝠王」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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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簡介
紫衫龍王黛綺絲雖着墨不多;是個大美人,傾慕者無數,想光明頂上,碧水潭畔,紫衫如花,長劍勝雪,她性子如冰,傲骨冷冽如梅。
紫衫龍王位列明教「四大護教法王」之首,更被明教第三十三代教主陽頂天收為義女,素有武林第一美女盛譽,黛綺絲自幼在海邊長大,精通水性。
因代替明教第三十三任教主陽頂天與前來報父仇的"銀葉先生"韓千葉對戰,而獲陽夫人授「紫衫龍王」稱號。
後因與韓千葉相戀互許終身,避總教追捕而「易容」為又老又丑的「金花婆婆」,金花婆婆出場時總帶幾聲咳嗽,事緣當年在「冰冷徹骨,縱在盛暑,也向來無人敢下」的碧水寒潭與銀葉先生交戰時,傷及肺部,以至惡疾纏身。
黛綺絲與韓千葉成親之後,黛綺絲偷進明教密道以尋「乾坤大挪移」心法以交回總教,望將功贖罪(波斯總教失落心法多時,僅中土明教有傳),以避總教將失貞聖女燒死之懲罰,但沒有效果,所以只好和銀葉先生隱居東海靈蛇島,兩人生有小昭。
碧水寒潭之戰後,陽教主命蝶谷醫仙胡青牛替受傷的韓千葉醫病,紫衫龍王破門出教後,胡青牛堅拒替銀葉先生治病,最後韓不治,紫衫龍王與明教結怨,並以計逼胡青牛替非明教中人治病,並登門追殺胡青牛及其妻王難姑。
黛綺絲始終不忘「乾坤大挪移」心法,所以遣女小昭設計入侍楊不悔,間接協助張無忌練就此無上心法。
黛綺絲後在靈蛇島被波斯明教使者「風雲三使」的流雲使、妙風使、輝月使活捉,於行焚刑時被明教教主張無忌與眾人合計拯救。最終與女兒小昭共同返回波斯。
個人介紹
身份:波斯明教總壇聖女,中土明教的紫衫龍王,第三十三代教主陽頂天的義女,韓千葉之妻,小昭之母,金花婆婆(易容),父親為波斯明教淨善使者,母親為波斯籍突厥人。
年紀:初次出場易容為約是70歲的老婦,在回憶場景中約是16歲的少女,回復真貌後約40多歲的婦人
稱號:武林第一美人,明教四大法王之首
血統:突厥人、漢人
相貌:武林中第一美人,傾倒眾生,絕色傾城。端麗難言,容光照人,所到之處滿堂生輝,看者無不驚艷震動。明艷不可方物,美若天仙,又勝過天女下凡,冷艷逼人,當真勝如凌波仙子,輕易傾倒無數英雄豪傑。瓜子臉,眼若秋波,高鼻深目,膚白如雪,和中原女子大異,一見便知不是中土人氏,比之中原女子更勝一籌。
魅力:她那世間罕有,天下無雙的美貌,讓初見的明教左右光明使、三法王、五散人、五行旗使等人,無不同時震動;她的天生麗質讓狂妄自尊的三法王甘心將"四大法王之首位"的名號拱手相讓於一個新來的女子,更讓當年稱為「逍遙二仙」之一,武林最出色的美男子,光明右使范遙對她一見鍾情,亦不獲青睞,終成銘心刻骨的相思;她的艷名遠播天下,使其時教內教外,甘心拜服於石榴裙下的,盼獲青睞者,至少一百人,多則幾千人,世間看見她美色而不動心的男人少之極少。她是兼有仙女和妖女雙重魅力的極品美人,其對異性的魅力影響乃金庸小說美女之首位。
性格:黛綺絲不但貌美,心性之高,亦是少見;其志氣不讓鬚眉,好勝心強,敢愛敢恨,恩怨分明,特立獨行,無怨無悔,在金庸小說美女中亦是難得。
膚色:膚如凝脂,白裡透紅,溫婉如玉,晶瑩剔透。比最潔白的羊脂玉還要純白無瑕;比最溫和的軟玉還要溫軟晶瑩;比最嬌美的玫瑰花瓣還要嬌嫩鮮艷;比最清澈的水晶還要秀美水靈。
眼睛:光彩照人,眼波似水,輕起眼帘似有水霧升起,美妙難言。
身材:輕盈窈窕,腰肢纖細如柳,步法靈動飄忽。
背影:背影曼妙,秀髮飄拂,後頰膚若白玉,令人一看便知其武林中第一美人的稱號所言當真不虛。
衣着:一襲紫衣;突厥聖女裝;金花婆婆裝
武功:詭異難測,步法身形迅捷無比,武功源自波斯,招式怪異之極。武功之高世所罕有,中土高手裡絕沒有三人能一招拿下她。滅絕師太恃倚天寶劍之鋒利僅僅使她忌憚,滅絕師太若以本身武功相較,不知鹿死誰手。
強項:水底功夫(水中蛟龍),暗器(金花),武功(明教法王),易容術,外語(波斯語),醫毒術(久病成醫)。
居住地:明教、靈蛇島
丈夫:韓千葉
女兒:小昭
愛慕者:明教光明右使范遙及眾多武林中人(一百人以上)
義父:陽頂天(明教三十三代教主)
教友:謝遜(明教金毛獅王)
徒弟:殷離(蛛兒)(明教白眉鷹王之孫女)
曾與比試之人:滅絕師太
稱呼:
金花婆婆(江湖人稱)
韓夫人、紫衫妹子(謝遜稱)
老太婆(丁敏君稱)
婆婆(蛛兒稱)
黛綺絲(明教中人稱)
曾受之傷:
1在碧水寒潭的冰冷潭水裡傷了肺氣,不時咳嗽,需要服藥。
2靈蛇島上,被風雲月三使聯合打傷並被其擒住。
喜歡唱的歌:來如流水兮逝如風,不知何處來兮何所終。世情推物理,人生貴適意,想人間造物搬興廢。吉藏凶,凶藏吉。富貴那能長富貴?日盈昃,月滿虧蝕。地下東南,天高西北,天地尚無完體。展放愁眉,休爭閒氣。今日容顏,老於昨日。古往今來,盡須如此,管他賢的愚的,貧的和富的。到頭這一身,難逃那一日。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百歲光陰,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生平事跡
加入中土明教、傾倒眾生、艷名遠播、被譽為武林中第一美人、拒絕范遙、為教主與來敵在水下比武、照顧受重傷的敵人、日久相處因憐生愛、為愛叛教、成親隱居、生下小昭、夫婦中毒、向胡青牛求醫被拒、丈夫被毒死、易容為金花婆婆、派小昭潛入明教秘道、收留蛛兒、打傷紀曉芙等人、追殺胡青牛、和滅絕師太的倚天寶劍相鬥、尋訪謝遜借屠龍刀、捉周芷若、打傷蛛兒、被波斯明教所捕、回復真貌、偕小昭回波斯明教。
人物點評
「四大護法,紫白金青」,而四大護法之中,以「紫」為首,「白眉鷹王」,「金毛獅王」,「青翼蝠王」相繼出現,各有震懾人的氣派,但名號氣派最大、四大護法之首的「紫衫龍王」,不但是個女子,而且是個波斯美人,那真讓讀者大出意料之外。 紫衫龍王黛綺絲,即是初次在蝴蝶谷出現的神秘人物「金花婆婆」,這位老婆婆,體態龍鍾,又頻頻咳嗽,似乎久病纏身,扶着孫女兒似的一個絕美幼女,但武功高強奇異,不知是何來歷,本身已是一個耐人尋味的人物,到後來原來「金花婆婆」竟是絕色傾城的「紫衫龍王」喬裝假扮,更加出人意表。
但是這兩半其實是可以合併起來的;分開的兩個意外,合起來是一個教人拍案叫絕的謎底。
首先,從謝遜口中,發現「紫衫龍王」其實是突厥美女黛綺絲,是令人驚訝讚嘆的。「紫」、「白」、「金」、「青」的特徵是與他們本人有很深的關係:
紫衫龍王只是碰巧穿着紫衫,她似乎除了那一次水底功夫出色之外,武功並不怎樣,「紫衫龍王」似乎是眾人出 於感激與傾慕所送出的美號,而不是黛綺絲有符合這個稱號的氣派。
黛綺絲嫁了韓銀葉「銀葉先生」住在靈蛇島,生了小昭。
黛綺絲原來還是明教波斯總教的「聖處女」,因動情下嫁銀葉先生,違反了教規,要受火焚之刑,這加在一起,實在太複雜了,不過,說到底,「紫衫龍王」這名號仍是無限惹人暇思。
比起千篇一律的中國女子,黛綺絲這位突厥女子自然顯得越加珍貴,況且她又是「膚如凝脂」 「杏眼桃腮」 「端麗難言」 的絕代佳人,當年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稱,更讓風流倜儻的光明右使的范遙痴迷。她明艷絕倫,不可方物。
黛綺絲亭亭玉立於碧水寒潭之上,恍若九天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一襲紫衣臨風而飄,一頭長髮傾瀉而下;紫衫如花,長劍勝雪。突厥裝束更顯其傾城絕色。
2人物相貌
少年時期
(少年黛綺絲是武林第一美人,石榴裙下拜倒無數英雄豪傑)1.謝遜「嗯」了一聲,仰頭向天,出神了半晌,緩緩說道:「總教教主尊重其意,遣人將他女兒送來光明頂上,盼中土明教善予照拂。陽教主自是一口答應,請那女子進來。那少女【一進廳堂,登時滿堂生輝】,但見她【容色照人】,【明艷不可方物】。當她向陽教主盈盈下拜之際,大廳上左右光明使、三法王、五散人、五行旗使,【無不震動】。
2.趙敏道:「苦頭陀范遙據說年輕時是個【美男子】,他對黛綺絲定是十分傾心的了?」
謝遜點頭道:「那是【一見鍾情】,終於成為【銘心刻骨的相思】。其實何止范兄如此,【見到黛綺絲之美色而不動心的男子只怕很少】。
3.謝遜道:「什麼?紫衫龍王【美若天仙】,二十餘年前乃是【武林中第一美人】,就算此時年事已高,當年風姿仍當仿佛留存……【唉,我是再也見不到了】。」
4.謝遜竟不着惱,嘆道:「【甘心拜服於石榴裙下的,豈止三人而已?】其時教內教外,盼獲戴綺絲之青睞者,【便說一百人,只怕也說得少了】。」
5.謝遜奇道:「難道你們都瞧不出來?她是【中國和波斯女子的混種】,頭髮和眼珠都是黑的,但【高鼻深目,膚白如雪,和中原女子大異】。」
6.其時海上寒風北來,拂動各人的衣衫。謝遜說道:「當時碧水寒潭之畔的情景,今日回想,便如是昨天剛過的事一般。黛綺絲那日穿了一身紫色衣衫,她在冰上這麼一站,【當真勝如凌波仙子】,突然間無聲無息的破冰入潭,【旁觀群豪,無不驚異】。
中年時期
(黛綺絲曾是艷光照人的武林第一美人)
1.張無忌等看得清楚,智慧王所揭下的乃是一張人皮面具,剎那之間,金花婆婆變成了一個【膚如凝脂、杏眼桃腮】的【美艷】婦人,【容光照人】,【端麗難言】。
2.他叫慣了婆婆,其實此時瞧紫衫龍王的本來面目,雖已中年,但【風姿嫣然,實不減於趙敏、周芷若等人】,倒似是小昭的大姊姊。
3.黛綺絲站在船頭眼望大海,聽到張無忌走上甲板,卻不回頭。張無忌見她【背影曼妙,秀髮飄拂,後頰膚若白玉】,謝遜說她當年乃【武林中第一美人,此言當真不虛】,遙想光明頂上,碧水潭邊,紫衣如花,長劍勝雪,【不知傾倒了多少英雄豪傑】。
4.張無忌一懍,只見黛綺絲和小昭都是【清秀絕俗】的【瓜子臉,高鼻雪膚,秋波連慧】,眉目之間當真有【六七分相似】,只是小昭的容貌之中,突厥胡人的氣息只餘下淡淡影子,黛綺絲卻【一見便知不是中土人氏】。
女兒遺傳
(黛綺絲的女兒小昭遺傳了她六七分的絕色)
1.張無忌嘆了口氣,道:「原來你……你這樣美!」那小鬟抿嘴一笑,說道:「我嚇得傻了,忘了裝假臉!」說着挺直了身子。原來她既非駝背,更不是跛腳,【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直是秀美無倫】,只是年紀幼小,身材尚未長成,雖然【容色絕麗】,卻掩不住容顏中的稚氣。
2.側頭向她一笑,冰雪上反射過來的強光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不禁贊 嘆:「小昭,你【好看得很】啊。」
3.又看了她一眼,但見她【膚色奇白,鼻子較常女為高,眼睛中卻隱隱有海水之藍意】,說道:「你是本地西域人,是不是?【比之我們中原女子,另外有一份好看】。」小昭秀眉微蹙,道:「我寧可象你們中原的姑娘。」
4.楊逍道:「有一日我說了個笑話,不悔哈哈大笑,小昭在旁聽着,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其時她站在我和不悔背後,只道我父女瞧不見她,豈知不悔手中正在把玩一把匕首,那匕首明淨如鏡,將她笑容清清楚楚的映了出來。她卻哪裡是個醜丫頭?【容貌比不悔美得多了】。待我轉過頭來,她立時又變成擠眼歪嘴的怪相。」
5.小昭大喜,抬起頭來,蒙朦朧朧的月光在她清麗秀美的小小臉龐上籠了一層輕紗,晶瑩的淚水尚未擦去,海水般的眼波中已儘是歡笑。張無忌微笑道:「小昭你【將來長大了,一定美得不得了】。」小昭笑道:「你怎知道?」
人物衣着
最出名的是碧水寒潭之上穿的紫色長衫,更是成為她的標誌。
波斯聖女裝束,應該是比較嬌俏艷麗的華貴衣着。
成親時的喜服是紅色的,風華絕代,傾城絕艷。
金花婆婆時的衣着比較樸素,為漢族普通婦人衣衫。
3人物武功
武功招數
寒氣
只聽得骨節格格作響,張無忌雙手痛得幾欲暈去,又覺一股透骨冰涼的寒氣,從雙手傳到胸口,這寒氣和玄冥神掌又有不同,但一樣的難熬難當。
身法
快速絕倫,比之韋一笑,另有一分難以言說的詭秘怪異,如鬼如魅,似精似怪。
輕功
乘風凌虛般的飄行而前,幾個起落,已到了山腰。
內力 內力修為固深,而膂力健旺,宛若壯年,絕不似一個龍鍾支離的年老婆婆,何以得能如此,實是難以索解。
打穴
打穴手法極是怪異,被打中的都是大聲呼叫。
水性
海中捷若游魚
武功描寫
1.金花婆婆突然伸出兩根手指,在她劍鞘外輕輕一捏,隨即放開,笑道:「破銅爛鐵,也拿來嚇人麼?」丁敏君怒火更熾,便要拔劍出鞘。那知一拔之下,這劍竟是拔不出來。阿離笑道:「破銅爛鐵,生了銹啦。」 丁敏君再一使勁,仍是拔不出來。才知金花婆婆適才在劍鞘外這麼似乎漫不在意的一捏,已潛運內力,將劍鞘捏得向內凹入,將劍鋒牢牢咬住。
2.滅絕師太正色道:「以後你們在江湖上行走,只要聽到她的咳嗽聲,趕快遠而避之。」她剛才揮劍一擊,雖然削斷了對方拐杖,但出劍時還附着她修練三十年的「峨嵋九陽功」,這股神功撞到金花婆婆身上,卻似落入汪洋大海一般,竟然無影無蹤,只帶動一下她的衣衫,卻沒使她倒退一步。
3. 突然間拍拍拍拍,四下清脆的聲響過去,丁敏君目眩頭暈,幾欲摔倒,臉上已被金花婆婆左右開弓的連擊了四掌。別看這老婆婆病骨支離,咳嗽連連,豈知出手竟然迅捷無倫,手法又怪異之極,這四掌打得丁敏君竟無絲毫抗拒躲閃的餘地。她與丁敏君相距本有兩丈,但頃刻間欺近身去,打了四掌後又即退過,行動直似鬼魅。
4. 金花婆婆笑道:「小妮子,我教了多少次,這麼容易的一招還是沒學會。瞧仔細了!」右手揮去,順手在丁敏君左頰上一掌,反手在她右頰上一掌,跟着又是順手擊左頰,反手擊右頰,這四掌段落分明,人人都瞧得清清楚楚,但丁敏君全身給一股大力籠罩住了,四肢全然動彈不得,面頰連中四掌,絕無招架之能,總算金花婆婆掌上未運勁力,她才沒受到重傷。
5. 金花婆婆接過服下,喘了一陣氣,突然間雙掌齊出,一掌按在周芷若前胸,一掌按在她後心,將她身子平平的挾在雙掌之間,雙掌着手之處,均是致命大穴。這一招更是怪異之極,周芷若雖然學武為時無多,究已得了滅絕師太的三分真傳,不料莫名其妙的便被對方制住了前胸後心要穴,只嚇得花容失色,話也說不出來。
6. 突然間放開了周芷若,身形晃處,直欺到靜玄身前,食中兩指,挖向她雙眼。靜玄急忙回劍削她雙臂,只聽得「嘿」的一聲悶哼,身旁已倒了一位同門師妹。金花婆婆明攻靜玄,左足卻踢中了一名峨嵋女弟子腰間穴道。但見她身形在涼亭周遭滴溜溜的轉動,大袖飛舞,偶爾傳出幾下咳嗽之聲,峨嵋門人長劍齊出,竟沒一劍能刺中她衣衫,但男女弟子卻已有七人被打中穴道倒地。她打穴手法極是怪異,被打中的都是大聲呼叫。
7. 突然之間,三人身形晃動,同時欺近,三隻左手齊往金花婆婆身上抓去。金花婆婆拐杖揮出,向三人橫掃過去,不料這三人腳下不知如何移動,身形早變。金花婆婆一杖擊空,已被三人的右手同時抓住後領,一抖之下,向外遠遠擲了出去。以金花婆婆武功之強,便是天下最厲害的三個高手向她圍攻,也不能一招之間便將她抓住擲出。
4相關信息
旁人眼裡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
不知何處來兮何所終……」
我第一次聽見這首歌的時候,是十二歲,那時候,我正在光明頂上做一個馬童。
光明頂的碧水寒潭冰冷澈骨,都是終年積雪所化,我用這水洗着馬背,突然就聽見歌聲。唱歌的少女一襲紫衫,容貌勝仙,一雙眼睛澄澈清亮,深得好比碧水寒潭。我牽着馬站在那裡,怔怔的聽她唱完,她回頭對我笑了一笑,說:「你這小孩子,也聽得懂這歌嗎?」
從此我便成了她的隨從。
她的名字叫黛綺絲,大家都叫她紫衫龍王,很多年以後,她放棄了「紫衫龍王」這個好聽的名字,自己叫自己做金花婆婆。
一、
不知道為什麼,世界上有些事情會讓人無法忘記,比如我總是記得那首歌,還有那雙澄澈清亮的眼睛。
光明頂上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開口說話的,更何況是唱歌,所以要聽見歌聲向來很難。我經常看見有些人因為說錯話被殺死,有些人因為聽錯了話而殺死別人,可見禍從口出,是真的。
我從那天起開始做黛綺絲的親隨,在我十三歲那年,她為了避免我說些不該說的話而遭來無端的是非,命我自己割去了自己的舌頭。一個人不說話會少很多苦惱,因為不能開口說話,便沒有辦法告訴別人一些事情,於是對去打聽一些事情也逐漸失去了興趣。
知道得越少,麻煩便越少,我不會怪她。
二、
每一年驚蟄以後,光明頂的積雪就會開始融化,那時候便會有一批批正派的人從東邊來,他們是來光明頂尋仇的。也許是明教得罪的人實在太多,所以每年上山的人也越來越多。我住的馬房的後窗正好可以看見上山的路,只是我每一年都只看見那些人上山,卻沒有看見一個人下山去。
我很愛觀察那些上山的人,背着劍,或者拿着些奇怪的兵刃,都是新鮮的面孔,但我知道每次我看見他們之後,便再也不會見到這些人了。
我不願意去猜想這麼多人都躲到哪裡去了,最多,也就是一個「死」字。
那一天我看見一個穿着長衫的年輕人從東邊走上山來,背上背這一把劍,我看着他的樣子,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無法明白這種感覺是什麼,總之我覺得我會再看見他。
那個年輕人下山的時候,是攜着黛綺絲的手一起離開的,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韓千葉,還有人叫他銀葉先生。
三、
「光明頂上,碧水潭畔,長劍勝雪,紫衫如花。」
我聽見光明右使范遙站在碧水寒潭之畔沉吟這樣了幾句,飄然下峰。
據說銀葉先生從東海外的靈蛇島來找陽教主,為父報仇,紫衫龍王在碧水潭底與他一決生死,最終銀葉先生一敗塗地。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人在失去一些東西的時候,卻不知道有些東西越來越近,不過最後黛綺絲嫁給韓千葉,倒不的所有人能夠預料得到的。
我經常想象那一天黛綺絲持劍站在碧水潭畔該是個什麼樣的情景,風吹葉落,紫衫凌波,想必不知傾倒了多少光明頂上的英雄豪傑。
其實我很想黛綺絲在那天能夠帶我一起走,因為我始終認為她是我的主人。
四、
我是光明頂上的一個馬夫,即使是到了靈蛇島,也一樣是一個馬夫。
沒有人不認為生活的方式應該有很多的選擇。但我認為我的選擇只有一個,我寧願做一個馬夫。我很滿足馬夫的生活,因為只要能看見黛綺絲,就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在我的眼睛裡,她是一個神,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比得上每天都能看見神了。
靈蛇島的四面都是海水,我知道這些海水意味着什麼,也就是說除了靈蛇島,哪裡也不能去。我已經來到靈蛇島了,還要去哪裡呢?我也不知道。
黛綺絲每年都要回到中土幾次,每次都會帶上我,而我,每次出去都會殺很多的人。我知道回中土是件危險的事情。她叛教出來嫁給銀葉先生,明教自然不會饒恕她,而那些正派的人,更不會放過去一個殺曾經是明教的人的機會。
可笑的是,有誰敢說殺得了紫衫龍王呢?出去的時候,我在一家客棧里殺死了三個人,據說那是丐幫的高手,每個人身上都有七條麻袋。我看卻不見得是什麼高手,殺每一個人的時候,我都只用出一刀。殺他們,是因為他們看黛綺絲的眼神不太正常,看得太久,一動不動的,曖昧,甚至於貪婪和猥褻。
黛綺絲回中土的原因,是因為她一直在找一種藥,那種藥有個奇怪的名字,叫「花前月下」。
黛綺絲找藥的原因,是因為銀葉先生得了一種奇怪的病,而得病的原因,是因為有一年銀葉先生上光明頂尋仇,曾經碧水潭底一決生死,寒毒侵襲所致。
五、
黛綺絲常常一個人坐在房前的台階上看天,屋裡的病榻上躺着銀葉先生。
我知道她有時候也流眼淚。在下雨的時候,雨水和眼淚和在一起,便沒有人能夠看見。
所以我不喜歡下雨的天氣,老天爺也一定有太多的眼淚,所以他才不停的哭。
六、
銀葉先生死的時候,我不在靈蛇島上。那時候我追了一千多里,最後在崑崙山上殺死了那個叫殷無祿的人,拿到一株淡紫色的草,這株草有個奇怪的名字,叫「花前月下」。
聽靈蛇島的老人說,銀葉先生死的那一天,正月,夜晚,靈蛇島向北的海面上出現一片奇異莫可名狀的光彩,無數奇麗絕倫的光色,在黑暗中忽伸忽縮,大片橙黃之中夾着絲絲淡紫,忽而紫色愈深愈長,然後整片天空都成紫色了。
我想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漫天的紫色更好看的風景了。
從那天起,黛綺絲開始戴上一張很醜陋的人皮面具,她說,銀葉先生以後,再也不會讓人看見她的臉了,從那天起,她也不再叫「紫衫龍王」,而是叫「金花婆婆」。
天下第一美女,我在光明頂的時候,經常聽人這樣說。
七、
如果有人告訴你,一汪潭水可以讓一個人去記住另一個人一輩子,你信不信?
我也不信。
「百歲光陰,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有一天黛綺絲在海邊問我:「每個人都會死,為什麼還有很多人這麼留戀這個世界呢?」
我牽着馬笑了笑。我回答不了,因為我是一個不會說話的馬夫。
其實她問我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答案。因為我又看見了那雙澄澈清亮的眼睛,在人皮面具的後面,好象十二歲的碧水寒潭。
自述1
我們都已面目全非,過去種種,恍如一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無論當初有如何的激情如何的背棄,最後都不過如此。為情所困,其實不過是造化弄人的藉口。
命運,最終仍是不可違不可抗,不可言說。
1
來如流水兮逝似風,不知何處來兮何所終。
2
十八年前教小昭這首曲子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了今天的結局。
小昭很像我當年的樣子。膚色白皙,眼似秋波,她是一個美好的女子。我看着她就想起當年光明頂的往事,那些往事過了這麼多年,卻還像就在昨天。
我不知道自己怎樣走到了今天,好像走了很長時間,經歷了很多事。我孤身而來,如今卻也要孤身而去。愛的,恨的,轉眼間就都消失不見。
命運一世輪迴,如一場虛空,而我轉眼就老了。
小昭坐在我面前。
我很細心地幫她梳發上妝,鏡中的少女恍然若夢。她的頭髮柔軟如雲,漆黑如墨。她是要踏上一個前途未卜的路程,一如當年我來中土的時候,心裡的忐忑。
我為她戴上了華美的頭飾。已經很多年我沒有再碰這些東西,曾幾何時,我也是一個美艷勝花的波斯少女。但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簡潔的漢裝。
如果,如果我從未來過中土,只是安安心心地做總教聖女,心無雜念,也許我的一生將會過得非常平靜。
我將不會再面對如此複雜的江湖爭鬥,也不會有耿耿於心的情怨糾纏。小昭,我的女兒,她也不會承受如此違心的選擇。
可是,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3
我來中土,原是來尋乾坤大挪移的心法。我從未想過會留在這裡,只要我立下大功,便可以順理成章地回到波斯繼任教主。
我是聖女,繼任教主是畢生所願。除此之外,別無他念。
那時是冬季,光明頂上白雪皚皚。
范遙一身白袍,倚劍而立。我出神地看着天空,他問我在看什麼。我對着他微笑,我說,我很喜歡看雪。雖然是一個人,但好像擁有了世間萬物。范遙略微有些吃驚,但他很快就笑了,他指着天空說,你看,天地茫茫,只有我們站立其中。
他說「我們」的時候,我看見他的長劍有微微的顫動。
我們去碧水寒潭,那裡是積雪融化的地方。碧綠的湖水仿佛溫潤之玉,有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下來,飄在他的肩頭,飄在我的眉間。
我試圖伸手去掬那湖碧水。范遙阻止了我,他說,很冷。
我問,一直都這麼冷麼?
他抬起頭來,他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輕輕地說,雪融了,冬天就會過去,然後就是溫暖的春天。
他說話的時候面帶微笑,有微微的風從我們中間穿行。我空手而握,左掌溫熱,右掌清寒。
4
每天的這個時候,我都能在同樣的地方遇見范遙。
我們一起看雪。有時候講很多話,有時候卻一直沉默。范遙偶爾會在雪地里練劍,而我常做的是閉上眼睛,仰起頭張開雙臂在雪地里旋轉。我的紫裙如丁香怒放,霎時便滿地芳華。
通常這個時候,范遙就會收起長劍,安靜地看着我。那些雪花落到我的唇間,有微涼的甜意。
陽夫人已經數次跟我提到范遙。
我的身份和來意都是他們所不知道的。他們不知道我來這裡,其實另有所圖。遲早有一天,我會反下光明頂回到波斯。作為總教的聖女,這一生我都必須恪守貞節,不談婚嫁。
我原本就是一個不自由的人,總是有很多的責任要承擔,總是被很多的要求所約束。我的命運或許榮耀無比,但一切早已註定,難以改變。
范遙,這個陪我看雪的人,這個溫柔看我的人,我無意相向,他卻已經一往情深。
我拒絕了陽夫人的提議。到後來甚至橫劍自誓,冷眉相對。我拔劍的時候刺傷了左手,鮮血染紅了潔白的雪地。眾人皆驚。
從此光明頂上寂寂白雪,只剩我一人獨自賞看。范遙沒有再來。
5
與韓千葉相遇在碧水寒潭,我一戰成名。
他是替父報仇而來,原本就抱定了必死的念頭。我看着他氣定神閒地走進光明頂,看着他面對群豪臉無懼色,看着他言辭鏗鏘咄咄逼人,看着他以死相向義無反顧。我一生中,從未見過這樣氣概的男子。原本如冰封的心中,忽然溫暖起來。我越眾而出,代陽教主應諾下這場比武。他們的恩怨追溯上代,原本就難以化解。但那一刻我只是想着,必須救下韓千葉的性命。
我不能讓他葬身在光明頂上,不能。碧水如玉,寒潭千尺。
我一身紫衫,手執長劍,輕輕破冰而入。潭水寒冷,韓千葉刺出匕首的時候,突然有微微的凝滯。我出劍的時候心頭不忍,但這一戰,我只能勝不能敗。
他的鮮血染紅了潭水,我漸漸已經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那一刻我突然想起自己橫劍自誓的時候,也曾血染左手。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但也在那一刻,我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孤注,一擲。
6
事隔多年,我仍能在江湖上聽到關於當年寒潭一戰的種種傳說。他們都在講述那個波斯少女:光明頂上,碧水潭邊,紫衣如花,長劍勝雪,不知傾倒了多少英雄豪傑。
他們都稱她為「紫衫龍王」。她是武林第一美人。
可這時的我,已經戴上了醜陋的人皮面具,以一把金花威懾江湖。他們都叫我金花婆婆。
有誰曾經想到過,我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但一切都已經事過境遷。
那場喜筵很冷清。
隔着蒙頭紅紗,一切恍然如夢。當千葉攬我入懷,我才確信這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嫁給了深愛的男人,從此禍福與共。也是真的背棄了教規,從此萬劫不復。
那夜紅燭爍爍,我卻忍不住淚濕。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掌控這此後種種,但這一刻,我心裡是滿溢的幸福。從今而後,我不想做什麼聖女,什麼教主,我只想和千葉永永遠遠,天長地久。我已經有勇氣來承受即來的劫難,因為心中有愛,所以已經可以不懼。
拼將一生休,盡君一日歡。世間真情女子,應該就是如此。
7
我冒險潛進了秘道。
我要盜得乾坤大挪移心法,我要用它換來我的自由,從此與總教兩不虧欠。我不甘心一生都被設計,我早已不是循規蹈矩的總教聖女。我只是一個簡單普通的女子,渴望自由地愛人和被愛。
即使從此以後,我要跟着千葉流落江湖,做對貌不驚人的平凡夫妻。即使從此以後,我要收起手中長劍,做個柴米油鹽的世俗女子。
但卻沒有哪一刻,能夠抵得這其中的萬種風情。
從秘道里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了范遙。
他仍然一身白袍,衣袂飄飄。我看見他的時候沒有驚惶,我們平靜地對視。時間仿佛倒退回了當初,大雪紛飛,天地茫茫,只有我們站立其中。
范遙的長劍已經抵到了我的眉心。
他沒有說話,但我能看出他深深的痛苦。我們相遇在寒冷的冬季,而他嚮往溫暖的春天。我不愛他,所以堅拒不受。而他心中情意仍深,所以無法下手。
情之所困。我甘冒奇險,他一直迷失。我們原來有同樣的堅持。
范遙手中的長劍恍然墜地。他猝然轉頭,遠去的身影漸漸被大雪模糊,終於不見。他再也沒有回過頭來。
8
范遙離開光明頂後不知所蹤,而我終於事敗。
我叛出明教的那天,光明頂上一片寂寂。大雪依舊在下,天地蒼茫,已無我的容身之地。千葉攜了我的手毅然下山。
途徑碧水寒潭,潭水如玉,紅梅如火。千葉摘了一朵替我插在鬢邊,我卻將它取下來放進寒潭。當年的一切已經改變,如花的容貌從此也不再示人。
我們在靈蛇島結廬而居。那裡四面環海,從來不曾落雪。 千葉常攜了我的手去觀海聽潮。看日出日落,朝露晚霞。有濕濕的風吹起我緋紫的長裙,我像當年一樣,閉上眼睛張開雙臂旋轉出一地芳華。
那一刻我突然知道,只有這裡,只有千葉,才是我一生所系。在雪地里長裙飛舞,在范遙面前,是完全不同的。
江湖恩怨,是非情仇,都變得遙不可及。如果可以,我願意終老於此。和我愛的男人,還有他冰雪聰明的女兒。
但是千葉,他寒毒發作,已然攻心。
9
那天靈蛇島上落葉紛紛。
千葉一直握着我的手不肯放,他的眼神漸漸開始渙散。我呆呆地坐了三天三夜,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對着漲潮的深海大聲地喊出千葉的名字。但是千葉,他就在我的身邊,卻已經不可能再回答我。海潮洶湧地拍擊在岩石上,我的聲音漸漸被掩蓋其中,連自己都聽不真切。
我終於跪倒在海邊失聲痛哭。
江湖,我已經遠離,卻忘了自己註定是江湖中人。那些恩怨情仇,原來不是我一相情願能夠放下的。我可以放過所有的人,但他們卻不肯放過我。
我要的不多。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想要跟着自己深愛的男人一生一世,這並不過分。但我有心如此,卻無人成全。
我離開了靈蛇島,戴上了醜陋的人皮面具。從今而後,世上再無紫衫如花黛綺絲,只有無情無愛的金花婆婆。
小昭,我的女兒,我已心死,卻又連累了你。
10
我想也許一切都是宿命。就如同我在中土二十年,始終還是要回到波斯去。那裡是我的家鄉,我就像一片落葉,無論在空中盤旋了多少時間,終於還是會墜落下來。
所有的一切,該來的,終是會來。
後來我曾在萬安寺見過范遙。
他已經自毀容貌。我只是遠遠地看見了他的背影,我知道那的確是他,但我沒有走過去和他相見。我們都已面目全非,過去種種,恍如一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我輕輕握起手掌,左掌是虛,右掌是空。
命運,最終仍是不可違不可抗,不可言說。
我這一生將不會回返中土,但我最好的年華,都給了那裡,並且無怨無悔。
船舷上有濕冷的海風。我看見小昭獨自站在船頭,輕輕唱我教她的曲子。她神色肅穆,但眼中有淚。
自述2
1
波斯。已經淡忘了的,過去的日子。
我在十六歲前,一直生活在那兒。
我爹爹是波斯與中華的混血,他是明教于波斯總教的淨善使者。
他給我取了一個名字,叫黛綺絲。
那一年,他離開了人世。臨終前,他派人將我送到了中土明教分舵。
2
光明頂。
我的麗容艷驚四座,無人不為我的相貌讚嘆。我知道,波斯女子向來都是很美的。而,我,是這其中最美的一個。
范遙,光明右使。
我從他看着我的眼神中,讀出了他的情感。他很喜歡我,真的,而且是那種深深地着迷,並非一時的見色起意。他身上的男子氣息,帶着遠古時代的塵埃,遙遠,然而並不親切。
中國人有一句成語,叫「一見鍾情」,范遙從見到我的第一面起,便對我刻骨銘心地相思。當他見到我時,神情總不大自然,白皙的臉上竟泛起了少女才有的紅暈,我知道,那是害羞。在光明頂上,倘若是一般的男子對我稍示情意,我會對他毫不客氣。但是范遙,他有他的內在氣質,這也許就是他和楊逍能成為江湖上齊名的美男子的原因。我儘量不想去傷害他的心,但我仍有意無意地避開他。
3
冬天,光明頂上栽種的臘梅花開了,香氣瀰漫在四周的空氣里。
我站在一棵紫色的梅樹下,手中把玩着一株長長的,開滿了紫梅的花枝。
范遙站在附近的一棵白梅樹下,目不轉睛地看着我。
我回頭看他。他的目光與我的目光一接觸,立刻變得閃爍,甚至有幾許慌亂。
你怕我?我說。
他的臉又紅了,低聲說,我不知道。
你為什麼不敢靠近些?
我……我怕,他的聲音更加地低。
當然我知道,他並非怕我這個人,而是怕褻瀆了我。因為我在他心中,是神聖的仙女,是冰清玉潔般的天人。他的內心深處,有着些許的自卑感,我想。
我凝視着他,我想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勇氣向我走近,哪怕一步。
他的眼神,由慌亂,到迷茫,再到安靜,最後是平和。
他邁出了他的步伐。
他終於沒有勇氣接近我,轉身離去,腳步沉穩。
我在梅樹下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他的白色衣衫與那棵白梅互相交錯,混雜成鋪天蓋地的白。
我攥緊了手中的那株紫梅花枝,用另一隻手輕輕地將花瓣扯下,拋在碧水寒潭中。
一片,一片,又一片。
花瓣在水面上漂浮了一會,終於沉入到寒潭深處。
潭水深,深得讓它們無法再浮上來。
4
後來范遙自毀容貌,到了蒙古的汝陽王府中臥底。當然,這是很久以後的事了,我也是後來才聽說。我想,他毀去容貌,也許還是為了逃避我,只要他看見我,就會情不自禁,情到深處,也是一種痛苦。
我的內心深處,對他始終存在着一份歉意。我最終沒有接受他的真情。但在午夜夢回之際,我的腦海中會隱隱約約地浮現出他在白梅樹下轉身而去的背影,悽然而又無奈。
5
此後的好一段日子,我的內心都是空虛的。
我想我那時的神色,一定是如風拂柳枝般地搖擺不定。
直到半年之後,我遇上了一個貌不驚人的青年。
他叫韓千葉,從東海的靈蛇島千里迢迢地趕來光明頂,是為了報父仇。
那天寒風刺骨,他揚言要和陽頂天陽教主在碧水寒潭中一決勝負。
陽教主待我很好,我不能讓他潛入碧水寒潭。於是我挺身而出。
我清晰地記得,那天我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衫,手持長劍,立於結冰的潭水之上。我想當時的情景,定然是十分地動人,因為不久之後,光明頂上就傳開了一句話。
光明頂上,碧水潭畔,長劍勝雪,紫衫如花。
令人恍若身置仙境。
我自幼長於海邊,這碧水寒潭本不在話下。
我與韓千葉在水中斗得激烈。他先前十分狂傲,然而水下功夫卻在我之下。我毫不留情地奪過他手中的匕首,插在了他的右胸。
碧綠的潭水,淡紫的衣衫,還有縷縷殷紅的鮮血,我忽然又想起了,那沉入潭中的片片紫梅花瓣。
我見韓千葉已失去了搏擊之力,只是不住地喘息,心中忽起憐憫之意,便托着他的身子,用力一送,讓他躍出寒潭,緊接着,我也躍上岸。
他終於甘拜下風,我見他身上有傷,心中不忍,便留他在光明頂上。
6
這水中一戰漂亮之極,使得光明頂眾人對我又有了新的敬意。
陽夫人還贈了我「紫衫龍王」的美號,與金毛獅王等三大法王並列,而他們三位,都心甘情願地讓我位居四大護法之首。
7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喜歡上韓千葉的。
因為他的傷由我而起,我心中歉慰,便前去探望。
他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
我坐在床沿邊,目不轉睛地瞧着他。
我當時瞧着他的神情,或許就與范遙在那棵白梅樹下瞧着我的神情一樣。
我在他臉上,找到了范遙的感覺。
孤立,清高,還有一點點不屑。
我是波斯總教三位聖女之一。
但我在職位與兒女私情之間,選擇了後者。因為我已對韓千葉身不由己。
所以我想我是自私的。
8
我與韓千葉在光明頂上成了親。
這個消息,不知令多少傾慕我的人傷心絕望。
他們因此不來喝我的喜酒,但我不介意,因為我可以理解。
洞房花燭的那晚,我見韓千葉已沉沉睡去,便披衣起身,來到了碧水潭畔,我和他初遇的地方。
我望着深邃的潭水,腦中憶起了兒時的記憶。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不知何處來兮何所終。」
波斯詩人峨默所作的一首小曲,波斯人個個會唱。
我還在襁褓中時,娘便時常唱給我聽。
此時,我有感而發,在夜風中放聲歌唱。
歌聲是憂鬱的,如我的心情。
我唱着唱着,不禁淚流滿面。
我要把這首曲子教給我的孩子。
9
我憤然離開了光明頂,與韓千葉。
因為我在潛入秘道偷竊《乾坤大挪移》時,被范遙發現了。
他又驚又怒,而我卻漠然置之。
當時陽教主不在,我不想受刑罰,一氣之下,離開了生活多年的光明頂。
我和韓千葉到了靈蛇島。
10
很多年以後,我放棄了「紫衫龍王」這個好聽的名字,自稱「金花婆婆」,而韓千葉也成了「銀葉先生」。
我改裝易容,用一張人皮面具,將過去遮蓋。
金花銀葉,橫行江湖。
後來,韓千葉不幸中毒逝世,先我而去。
我的內心又輪迴了空虛。
11
我有了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兒,叫小昭。
我將她摟在懷中,輕輕地,溫柔地哼着那「來如流水兮逝如風」的小曲。
小昭傾聽了許久。
曲終,意猶在。
她問我,娘,你叫黛綺絲?
我的心中微微一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在一個誰也看不見他的角落,溫柔地叫着這名字。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周圍陷入了無邊的寧靜。
評析
我不見萬古英雄曾拔劍,鐵笛高歌龍夜吟; 我不見千載胭脂淚色緋,刺得龍血畫眉紅。——江南《九州?縹緲錄》
他筆下有為國為民的「俠之大者」,有琴心劍膽的浪子隱士,也有奼紫嫣紅的如花美眷……
許多人拿古龍的小說與金庸的小說相比較,而這兩位大師的作品最吸引我的不同之處是他們對待女性角色的態度上:古龍先生筆下的女性大多美得風騷(金湘玉),美得蛇蠍(林仙兒);而金庸筆下的女性則可愛得多:柔美如阿朱,刁鑽如阿紫,古靈如黃蓉……但是,無論是在作者的心裡還是在故事發生的時代,這些女性都不是主角,充其量也是作為男主的陪襯,唯一不同的是黛綺絲。
說她不同,不是說她就是主角了,整部《倚天屠龍記》中寫到黛綺絲的場面並不多,如果不是因為波斯三使的出現和小昭為救中原明教的「獻身精神」,她的往事就永遠被塵封在自己的記憶中,隨年華的逝去而漸漸延展得單薄。但至少,在屬於她的故事中,她是主角——無論是個人愛情還是江湖道義。
首先是得說的是她的俠義精神——武俠小說里男子的俠義通常被無限地誇大,成就了他們在現實中所不能實現的夢,他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可以為兄弟兩肋插刀,可以為道義而放棄生命,那么女子呢?在黛綺絲身上,我們看到的是這些好奇任俠的事同樣可以由女子來完成,只是看小說里有沒有她們展示的舞台。在《倚天屠龍記》里,金庸就給了黛綺絲這樣一個機會。儘管在金氏小說里有為愛而生的女子(梅芳姑),有為愛而勇敢的女子(趙敏),有為愛而死的女子(程靈素)……但那是基於愛情,而不是俠義道。相比較而言,黛綺絲的犧牲,沒有那麼多的纏綿繾綣,但卻比那種感動更加令人震撼。她在陽頂天遇到危難時挺身而出、認他做義父、為他下碧水寒潭,從此奠定了她紫衫龍王在明教的地位,也落下了個肺病的後遺症。這過程在書中描寫得簡略,不過是由金毛獅王三言兩語概括,有得有失,卻不是患得患失,那一瞬間來不及細想的動機、不由人分辯的堅定——這俠氣已經從紙間浸透到人的心裡,就是在場的鬚眉,也沒有這等豪氣,於是事情過去了二十年,金毛獅王也沒有忘記。
敢愛就敢恨,她的愛憎分明地寫在臉上,不加粉飾,不留餘地。就在明教上下公認紫衫龍王為第一高手的時候,她離開了明教。黛綺絲敢於與明教一干教眾翻臉而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很多人說是勇敢,而我在我眼中,這樣的舉動說是勇敢,不如說是個性,是因為她有獨立的人格。這位波斯來的美女年輕時確實很有風韻,不然也不會為明教眾多教眾所傾慕,而她對這些追隨者是冷漠、甚至是不屑的,這是驕傲而不是虛榮,因為它來源與對自身的信心,而不是對美貌的眷顧,正是這驕傲為她後來的割袍斷義做了鋪墊——她對待不相干的人就是這樣,管你在身後口水三千,大不了遠遁他鄉老死不相往來,沒有人要看誰的臉色過日子。這一舉動讓我想到夜奔的紅拂,在那個空虛的時代,大唐的李衛公踩在城牆上,而紅拂,頂着沉重如山的頭髮在某個夜晚從楊素府上投奔李靖。但紅拂與黛綺絲不同:紅拂夜奔,要逃離的是她的歌妓生涯,最終逃避不了殉夫的命運;黛綺絲追求的就是個人的愛情與自由,就算銀葉先生死了,她還是要活下去,哪怕是繼續帶上醜陋的人皮面具,躲避着波斯明教也見不到自己的女兒,伶仃,孤獨,無涯的一場生。
書中沒有直接描寫金花婆婆與銀葉先生的情感,甚至很難捕捉到他們生活的蛛絲馬跡,金庸有很多理由不去寫他們生活的情節,碧水寒潭下面發生了什麼,金花與銀葉是怎樣找到靈蛇島離開中原的,他們在島上有什麼樣的生活……作者不說我們一無所知,也正是這種配角的命運使他們的生活與感情給了讀者更多的遐想空間:我們看到的只是銀葉先生死後金花婆婆找胡青牛為他報仇,猜想他們的感情應該是不錯的吧,暗自替黛綺絲慶幸一把,這對為當時的明教甚至中原人士所不容的夫妻閒居避世後還算有段比較安定的生活,不需要像田歸農那樣整天提心弔膽地提防苗人鳳。這也就是黛綺絲的明智之處——比起那些只是因為她的美貌而取悅她的人,還不如這樣一個化敵為友人來得實在。試想若干年後當那些曾經美麗過的女人一天天看着自己老去的容顏心有不甘又無能為力,一層層地塗脂抹粉,為悅己者收束着裝容,只是——悅己者已經成了己悅者——這樣做女人是不是有點虧了?
所以這也註定只是小說里才有的女子,無論是拔劍一擊還是桀驁的背棄都使黛綺絲的身上綻放着一種光芒,退卻了虛偽的恭謙,固守着自己內心那一點信念與生命的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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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書紅顏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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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內容來自百度百科 書中描述
【1】張無忌沉吟半晌,說道:「這個金花婆婆既要來跟胡先生為難,按理說,胡先生原該將你們治好,齊心合力,共御大敵。否則他口說不肯施治,為甚麼又教了我各種解救的方術,施用起來,確是甚具靈效,這麼說,那是他明里不救、暗中假手於我來救人了。可是他教我治好了你們,半夜裡卻又偷偷前來下毒,令你們死不死、活不活的。真是奇怪之極了。」
【2】這晚臨睡之時,張無忌想明天一早便要離去,胡青牛雖然奇怪,待自己畢竟不錯,若非得他醫治,焉能活到今日?這兩年多來,又蒙他傳授不少醫術,相處一場,臨別也頗感黯然,於是走到他房外,問候了幾句,又想起那金花婆婆早晚要來尋事,不知他何以抵禦,不禁為他擔心,說道:「胡先生,你在蝴蝶谷中住了這麼久,難道不厭煩麼?幹麼不到別的地方玩玩?」
【3】胡青牛又道:「七年之前,有一對老夫婦身中劇毒,到蝴蝶谷求醫,那是東海靈蛇島主人金花婆婆和銀葉先生。他夫婦倆來到蝴蝶谷,禮數甚是周到,但金花婆婆有意無意間露了一手武功,我一見之下,不由得心驚膽戰。
【4】我雖不敢直率拒醫,但你們想,我既已迷途知返,痛改前非,豈能再犯?當下替兩人搭脈,說道:『憑兩位的脈理,老島主與老夫人年歲雖高,脈象卻與壯年人一般無異,當是內力卓超之功。老年人而具如此壯年脈象,晚生實是生平第一次遇到。』金花婆婆道:『先生高明之極。』我道:『兩位中毒的情形不同。老島主無藥可治,但尚有數年之命;老夫人卻中毒不深,可憑本身內力自療。』「我問起下毒之人,知是蒙古人手下一個西域啞巴頭陀所為,和拙荊原無干係,但我既說過除了明教本教的子弟之外,外人一概不治,自也不能為他們二人破例。金花婆婆許下我極重的報酬,只求我相救老島主一命。但我顧念夫妻之情,還是袖手不顧。這對老夫婦居然並不向我用強,便即黯然而去。金花婆婆臨去時只說了一句:『嘿嘿,明教,明教,原來還是為了明教!』我知道為了不肯替人療毒治傷,已結下了不少梁子,惹下了無數對頭。但我夫妻情深,終不能為了不相干的外人而損我伉儷之情,你們說是不是啊?」
【5】胡青牛又道:「最近拙荊在外得到訊息,銀葉先生毒發身亡,金花婆婆就要來尋我的晦氣。這事非同小可,拙荊夫妻情重,趕回家來和我共御強敵。
【6】胡青牛續道:「我見拙荊突然回來,自是歡喜得緊。她要我假裝染上天花,不見外人,兩人守在房中,潛心思索抵禦金花婆婆的法子。這位前輩異人本事太高,要逃是萬萬逃不了的。沒過幾天,薛公遠、簡捷以及紀姑娘你們一十五人陸續來了。
【7】「我一聽你們受傷的情形,便知金花婆婆是有意試我,瞧我是否真的信守諾言,除了明教子弟之外,果然決不替外人治療傷病。一十五人身上帶了一十五種奇傷怪病,我姓胡的嗜醫如命,只要見到這般一種怪傷,也是忍不住要試試自己的手段,又何況共有一十五種?但我也明白金花婆婆的心意,只要我治好了一人,她加在我身上的殘酷報復,就會厲害百倍,因此我雖然心癢難搔,還是袖手不顧。直到無忌來問我醫療之法,我才說了出來。但我特加說明,無忌是武當派弟子,跟我胡青牛絕無干係。
【8】「難姑見無忌依着我的指點,施治竟是頗見靈效,心中又不快起來,每晚便悄悄在各人的飲食藥物之中,加上毒藥,那自是和我繼續比賽之意。再者,她也是一番愛護我的好意,免得無忌治好了這一十五人的怪病,金花婆婆勢必要怪在我頭上。這一十五人個個都是武林好手,她到各人身旁下毒,眾人如何不會驚覺?原來她先將各人迷倒,然後從容自若,分別施用奇妙的毒術。這等高明的手段,非但空前,只怕也是絕後了。」
【9】胡青牛又道:「你們想,我有甚麼法子?這一次我如用心將她治好,那還是表明我的本事勝過了她,她勢必一生鬱鬱不樂。倘若治她不好,她可是一命歸西了,唉!只盼金花婆婆早日駕臨,將我一拐杖打死,也免得難姑煩惱了。何況近幾年來她下毒的本領大進,我壓根兒便瞧不出她服下了甚麼毒藥,如何解救,更是無從說起。」
【10】便在此時,門外忽然傳進來幾聲咳嗽,靜夜之中,聽來清晰異常。紀曉芙搶進房中,臉如白紙,說道:「金花婆婆……金花……」下面「婆婆」兩字尚未說出,門窗無風自開,一個弓腰曲背的老婆婆攜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已站在室中,正是金花婆婆到了。
【11】金花婆婆眼見胡青牛雙手抱住肚腹,滿臉黑氣,呼吸微弱,轉眼便即斃命,不由得一怔,問道:「他幹甚麼?」
【12】金花婆婆這次從靈蛇島重赴中原,除了尋那害死她丈夫的對頭報仇之外,便是要找胡青牛的晦氣,哪知她現身之時,正好胡青牛服下劇毒。她也是個使毒的大行家,一看胡青牛和王難姑的臉色,知他們中毒已深,無藥可救。她只道胡青牛怕了自己,以致服毒自盡,這場大仇自是已算報了,嘆了一口氣,說道:「作孽,作孽!」攜了那小姑娘,出房而去。
【13】張無忌道:「那金花婆婆只道胡先生已服毒而死。倒是去了一件心腹大患。」他見金花婆婆倏然而來,倏然而去,形同鬼魅,這時想起來猶是不寒而慄。
【14】王難姑道:「聽人言道:這金花婆婆行事極為謹慎,今日她雖去了,日後必定再來查察。我夫妻須得立即避走。小兄弟,請你起兩個墳墓,碑上書明我夫妻倆的姓名。」張無忌答應了。胡青牛、王難姑服了解毒湯藥之後,稍加收拾。兩名藥僮每人給了十兩銀子,叫他們各自回家。夫婦倆坐在一輛騾車之中,乘黑離去。
【15】正想得出神,忽聽得身後咳嗽了幾下,張無忌吃了一驚,轉過頭來,只見金花婆婆扶着那相貌美麗的小姑娘,顫巍巍的站在數丈之外。
【16】金花婆婆問道:「小子,你是胡青牛的甚麼人?為甚麼在這裡嘆氣?」
【17】張無忌道:「我身中玄冥神掌的陰毒……」金花婆婆走近身來,抓注他的手腕,搭了搭他脈搏,奇道:「玄冥神掌?世上果真有這門功夫?是誰打你的?」
【18】金花婆婆見他英俊文秀,討人喜歡,卻受了這不治之傷,連說:「可惜,可惜!」
【19】這時他聽金花婆婆連聲「可惜」,便淡淡一笑,隨口將心頭正想到的那三句《莊子》說了出來。金花婆婆問道:「那是甚麼意思?」張無忌解釋了一遍,金花婆婆登時呆了。
【20】站在金花婆婆身旁的小姑娘卻全然不懂張無忌這幾句話的意思,不懂為甚麼婆婆一聽,便猶似痴了一般。她一雙美目瞧瞧婆婆,又瞧瞧張無忌,在兩人的臉上轉來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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