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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路去野人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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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路去野人家喝茶》中國當代作家周蓉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趕路去野人家喝茶

還是前幾天的事了,我和二十多年的女友阿渝約到去了一趟眉山的茶莊〖如是梨宿〗,離成都一百多公里。能讓我們駕車跑這麼遠的地,喝個茶,是不是奢侈了些,對於一個不了解成都習俗和生活方式的人來說着實是有點不可思議。但對於我和阿渝來說,在成都生活了二十多年,也算得上半個成都人了,這樣突兀的選擇已經是家常便飯了,無可厚非的事。

那天的起因也非常簡單,和她一起喝茶的時日也已有小半年的時間了,記得還是今年元旦那天我們兩個女人也算是瘋狂了一把,硬是把一個傳統的團圓的節日過成了浪漫的單身女人節。那種一邊放着高分貝音響節奏奔跑在山路上,一邊時不時的來個急剎車,整個山頂被互放出的荷爾蒙渲染得樂此不疲,更何況我們是人,是女人,在城市呆久了偶爾出來野一下,着着實實的狂野了一盤,比起當下的一個時尚新詞躺平,那還是要前衛一點點,至少我們是立着在走的嘛,嗯。

由於過於真實,過於興奮,我們倆在這近半年裡誰也不輕易提起那天的興奮程度,畢竟各有各的家頭事,各有各的文案要寫,各有各的情緒排序的先後,一時半會的我們暫時的失去了聯繫。

突然這天她打了兩個未接電話,我打掃完衛生才看到,一想,她肯定是今天有時間了,我趕忙諮詢了木先生,一個做茶莊生意的老闆,也是一個木匠藝術師,他推薦給我一個叫〖如是梨宿〗的地,從他發來的圖片看,相當有調調,遍山遍野的梨樹,山水環繞,林蔭秘道間木質房屋錯落有致的凌亂而美,可喝功夫茶,可吃竹筒飯,關鍵還有鮮花滿園落地,如春的感覺。唯一就是遠了點。但我們要的就是這份衝動與激情,驅車前往,我也沒忘記帶上我的自拍杆,哦。

又也許還有一個因素,眉山是蘇東坡的古居。一路上仿佛我們都可以與這位古人相伴相行,當然遠不止這些。

我坐在副駕座位上,我有相當的時間空間去思考一些問題,走在這條去眉山的路上,當然應該想到的是蘇東坡,又一想,蘇東坡姓蘇在杭州呆過,那他知不知道蘇小小呢。這也緣起前不久和文友談起過杭州蘇小小的悲情故事,由於敬畏和憐憫之心,才突然想到這個事。

蘇小小南朝時期著名的歌伎才女,美貌如花,俠骨柔情,常坐油壁車外游,歷代文人多有傳頌文字作證。比如唐朝的白居易、李賀,明朝的張岱,近現代的曹聚仁、余秋雨,都曾寫過關於蘇小小的詩文,甚至不少文學家認為蘇小小就是「中國版的茶花女」。

她自小能書善詩,文才橫溢,雖身為歌伎,卻很知自愛,不隨波逐流。一日,小小沿湖堤而行,邂逅少年阮郁,一見鍾情,結成良緣。就因男方父母反對,最終以悲劇結束。

後又與書生鮑仁邂逅,並為其貧困遭遇,慷慨解囊,資助他上京赴試。期間蘇小小受人陷害入獄,身染重病,臨終前,向身邊侍候的人囑咐道:「我別無所求,只願死後埋骨西泠。」應試登第的鮑仁後來遵照蘇小小「埋骨西泠」的遺願,就出資在西泠橋畔擇地造墓,墓前立一石碑,上題「錢塘蘇小小之墓」,羽化升天時她才二十八歲。生在西泠,死在西泠,葬在西泠,不負一生愛好山水是蘇小小的遺願,西泠橋畔的埋香之所,也就了卻了佳人遺願。

如此傳奇的女子為西湖山水增色不少。我在想,當年因治朝觀點不同,自請外任,出任杭州通判的蘇東坡,雖已離南齊幾百年之久,他的才華與浪漫趣味,不可能不對蘇小小的故事有所耳聞,甚至不排除在茶餘飯後的文人圈裡閒聊過,敬畏過,感動過。

畢竟他也是非常懂得風月之情的大文豪,他喜歡交友,害怕寂寞。他喜歡聊天,在黃州期間一大早就要出去找人聊天,聊到天昏地暗,別人聊不下去了,他就讓人講鬼故事,或者是隨便說說。他交朋友從來不看地位,他只在乎趣味。無論是達官顯貴文學青年和尚道人,還是山村野夫引車賣漿,都可交朋友。他說自己「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兒,眼前見天下無一個不是好人」。我還是三年前去過他的三蘇祠,去過他的書房,那時沒有這樣強烈的心思,去仔細思考過,後來又讀了大量關於他的文字,今天自然好奇心提了起來。

想到這裡,我轉過身來突然問阿渝:你覺得蘇東坡更適合朝廷做官呢,還是更適合在江湖呢?

渝:你說的江湖是什麼,是詩歌江湖,還是武俠江湖,還是其它什麼江湖。

其實吧,我想到的江湖好像不要因為吃穿等問題引申而出來的另一個問題。它應該是純精神層面的一個概念。

有人說: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是江湖,或者遠離朝廷與統治階層的民間,或隱居。

這幾種解釋中最適合蘇東坡的就是隱居,因為他有太多理由離開那種不適宜他呆的地方了。

雖然我們已過了眉山縣城,但他的三蘇祠早已空去了千年之久的靈光仍就在眉山的上空漂蕩,此刻,我有意望了望天空,已致我的敬畏之心,畢竟,我更多惦記着的是他的雪堂,在黃州。

我記得他的〖雪堂記〗散文前幾句:「蘇子得廢圃於東坡之脅,築而垣之,作堂焉,號其正曰雪堂。堂以大雪中為之,因繪雪於四壁之間,無容隙也。」

蘇東坡在雪堂建成後於四壁繪雪,表明個人志趣高潔,然而「烏台詩案」使他心有餘悸。這多麼有趣的大作,多麼有意思的繪畫之屋,在某種程度上講,這也是另一種形式的隱居獨處。

每次我讀他的文字和故事的時候,總是都不經意間的會淚流滿面,因為,我太想活在他的時代,太想為他端茶遞水,感染他的氣息。

宋朝的江湖很大,朝堂也很大,可常常掛在先生嘴上的仍就是滿肚子的不合時宜。

我的思緒並非我此時的刻意,阿渝看出了我的心思,就有意放緩了速度,並把音樂調到了古箏純音樂,我覺得整個車內空間環繞着宋代的氣味。不由自主的問自己,難道我的江湖就是這些山山水水的嗎,充其量再多了一道茶而已。

對於茶,東坡先生說:「酒困路長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門試問野人家。」

嘿嘿,多麼有趣的詞,多麼有趣的野人家。難道我和陳渝趕路一百多公里,不就是去問野人家嗎。

是不是多多少少的有了些默契,這種選擇本就有點無意識中的有意識,一個現代人總是惦記着一個身子骨早已化升為雲的古代人,但他那有趣的靈魂和曠世之才早已經刻在了我血液里。

我們已登上了山頂,選了一個臨水的邊上,陳渝:老闆上綠茶。

不一會功夫,茶和茶點都上齊。

要說這茶文化,得先從古代人說起,得先從詩歌說起,我想到的還是東坡先生的詩:「寒食後,酒醒卻咨嗟。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雖然寒食節早已過去,春也過去,而此時,我們也試着新茶,試着這不經意的微微細雨。[1]

作者簡介

周蓉,先後畢業於鄭州大學、四川大學。現居成都。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