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衛國 同學聚會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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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聚會》是中國當代作家許衛國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同學聚會
2017年4月29日是泗洪縣實驗小學74屆初中同學聚會的日子。沸沸揚揚近一年的風傳、動議、籌備，今天，狼終於來了。就在這前幾天泗洪實小初中微信群也熱鬧起來了，無聲的喧鬧，此起彼伏，各地同學急於見面的心情溢於言表，號稱任蠻的任強同學微信一發而不可收，像小孩巴過年一樣急切等待這一天，其實大部分同學也這樣。此時，以朱紹春為核心的組委會正在運籌帷幄，全力以赴做好接待工作，總設計師龔耀光坐臥宿遷，遙控指揮，多有力不從心的哀嘆，朱核心把龔大爺的指示與本地實際情況相結合，廢寢忘食，殫精竭慮，表情由坐看花開花落變為天降大任，一臉沉重。是的，總理說過外交無小事，接待是關鍵一環，上車就走，坐下就吃，躺倒就睡，不在其中感覺沒什麼，其實沒那麼簡單。
43年分別的師生聚會，能否成功圓滿，關鍵在朱紹春及其為核心的陳源寧、朱永偉、種修道等常委，別看你朱紹春長得像安倍晉三，可人家畢竟孬好也是個首相。
43年，並不是文人所說的彈指一揮間那麼輕巧，回首43年浩渺而漫無邊際，緩慢而遙遙無期，煙雨蒼茫，風雲迷亂，風調雨順者除外，心想事成者除外，誰沒有過度日如年的煎熬，誰沒有過長夜難明的期盼，誰沒有一步一個腳印的坎坷，甜酸苦辣，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由不得你挑挑揀揀，都要悉數吞下去。43年後大家還能在一起歡笑，在一起敘舊，本身就是奇蹟，有的同學之間或許隔三差五見面，有的同學或許三年五載交流，而有的竟然就是43年從此別，再無音訊，只留下同學們之間無限遐想和懷念，你說，這次聚會怎不叫人興奮和感懷呢。再說了，初中時代是最為值得留念的時代，它比小學時代要懂事，它比高中大學要純真，她是一個人青春的轉折點，也是人生有了明顯標記的里程碑，當年的青澀、率性、浪漫、羞怯、幻想、天真、隨便，甚至頑皮，甚至心驚肉跳而短暫的胡思亂想，今天對於我們都彌足珍貴，花再多錢也買不回來了，而這次聚會可以再現，可以追蹤，可以重演，可以回味，又何樂不為呢？你看，遠路趕早集，據我所知，吳銓華老師、王保艾老師，及其弟子王衛星、任蠻、唐寶亮、彭明霞、顧凱明、 袁玲華、何素琴、成群、魏麗雲、宗慧英、龔大爺、陳杰……上午已從南京、淮安、宿遷等地趕來。我首先見到了王老師和陳杰，龔耀光和陳杰是陪王保艾老師來的，龔雖有點調皮，但尊重老師是值得充分肯定的，此行接送到位，照顧周到，其實他身體未必有王老師健壯，弄不好關鍵時刻要王老師照顧她，我和王老師在積極交談，陳老闆一句插話也沒有，這不僅體現他良好的休養，可能還怪我們談的不是生意經，他不感興趣。
下午一點不到，同學們都像當年上學那樣，陸陸續續往學校去了----------這次在虹州賓館。在賓館大廳忽然見到這麼多同學，這麼多幾年，十幾年，幾十年沒見到的同學，每個人也只有兩秒鐘的遲疑和陌生，很快就像一滴水落到一汪水裡，拍打、推搡、拉扯，甚至出言不遜，比握手、寒暄、點頭、微笑來的更真誠更親切。同學們幾乎都沒有變，除了故意用43年的歲月油彩或輕或重塗抹一下外，感覺就是當年假期過後，開學返校，或者就是上課前那一段短暫的說笑嬉鬧，透過那層歲月的油彩，純真，青澀，孟浪、幼稚和頑皮……都逐一浮現了。
我先見到王衛星，他沒有辜負王姓，還是大王風采，王者風範，想當年一幫弱小同學跟在他後邊，狐假虎威，他沒有想到收保護費真可惜，現在他經常發來世界名曲，他知道藝術也是有力量的 ；河南人張躍皮黑心不黑，帶着河南人爽直，勇敢和智慧，咋咋呼呼之餘，還寫了很多纏纏綿綿的小詩，拍了很多照片，一時讓我們不知詩詞為何物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當年他自己不動腦子寫作文做數學，卻強行逼我動腦子，他這種捨己為人的精神至今使我想起來就開心；謝波同學還以為他是學習組長，班委或團幹部，正襟危坐，全神貫注，聽吳老師在台上講話，時時不忘以身作則，率先垂範。本次活動會標由他書寫，已見功底，親切而增色。而個別同學當年調皮無度，不知是浪子回頭，還是見賢思齊，也假正經起來，就有點令人彆扭了。這次我也有點裝，後來一位美麗可愛的女同學在微信里問我「為什麼懶得言語」，也不知是我厭惡了我曾經的油嘴滑舌，還是理屈詞窮了，估計還是沒有適合的機會和場合。我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那個諢名毛六子比學名還名聞遐邇的石廣超，口才經過「七七四十三」年的歷練，真是全面廣超，打遍全班（更大範圍）無敵手，外交部發言人見到他應該無地自容或羞愧辭職；那個謝天晴依然陽光燦爛，筆名叫小呆子，名不副實，他比誰都聰明，那個祖庭山，還是山一樣安靜和堅毅，那些整天裝神弄鬼修煉的信徒達不到這個境界，那個叫三耳朵的華學東以其富態而沉穩的偉岸身軀，再次證明改革開放的巨大成果和是官強於民的真理；班長張建國在本次聚會中依然展現高超的組織能力，應該與朱紹春並列核心。他在講話中把初中二班說成高二三班，別人以為口誤，我認為是故意的，人往高處走麼。馬躍未衰先老，滿頭白髮足以躋身我們老師行列，他穩重的碎步始終與他的姓名恰恰相反，而這步態又是文人標配的步態，亂穿亂蹦，馬一樣躍，還叫文人嗎？孫寶林算是大戶人家出身，你看人家現在也是教授畫家院長，可他仿佛剛剛出道，像三十年前托人辦事一樣，一路上到處散煙，這樣泗洪人會說「還是人家孫教授小巧」。是的，他不僅是一路散煙，他一路拍的照片和我們拍的就是不一樣。龔耀光合影照中男同學很少，倒也是本性使然；秀麗如雲，聰慧含英的魏麗雲和宗慧英提前走了，令我悵然，事後，看了微信里的照片，仍不免失落，成群還是那麼清秀優雅，朱衛平還是那麼大氣自然，徐進還是那麼和善輕盈，陳源寧還是那麼純真熱忱，張香香還像香港富婆那樣，雍容華貴，四大白胖，一年二年看不出老來，朱永偉還像燕子一樣機靈生動，許彩霞還是彩霞，朱月梅、李躍蘭、張菊……梅蘭菊自是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以上多是莊鄰和本班部分同學，說的深淺想他們自是不會計較，其他同學我不敢隨意、造次，免得人家翻臉，樂極生悲！ 就此打住。
這裡該說說五位老師，吳銓華，王保艾，時耀，尹雲端、袁維良。他們依然精神矍鑠，除了白髮，看不出衰老與他們有關，他們都是八十左右的人了，看來艱難困苦真可以磨練人金身不壞，看來傳道授業，誨人不倦也是健康長壽最好的福報之一，最典型的就是時老師，43年前就看他風燭殘年，朝不保夕，43年後的今天，他思維依然活躍，講數學還是一溜似水，下象棋獨孤求敗。生命力，力大無窮！
沒有誇官亮職，沒有炫富顯闊，沒有恃才擺譜，沒有趨炎附勢，回歸本真，不忘初心，兄弟姐妹一家親，是本次活動最大的成功之一。我聽說過其他很多團伙聚會把我的「四個沒有」全都變成「有」了，一天下來就非議紛紛，微詞多多，最後不歡而散，有的發誓下次哪個再來就不是人。
我理解那些沒來的同學，他們有的在長輩床前盡孝，有的在重要崗位盡職，有的為孩子盡心，有的基本渺無音訊，他們不是不想來，他們真要來了我們還要勸他（她）回去盡孝盡職盡心，還要帶去我們的問候和祝福，而個別人給自己找了很多不來的理由或者就是不屑，好似此行是赴鴻門宴，闖威虎山，下黑龍潭，我覺得這似乎是一次友誼的缺席，也是精神的曠課，情感的白卷。有的說可能因為自卑，而這恰恰是不可原諒的理由，有這種想法這種人恰恰不是自卑，恰恰這樣人一旦「混的好」會不可一世，那時來參加同學聚會，他一定會極盡風光，比高祖還鄉，胡漢三回家還要威風的。看我們同學，誰也沒有高低之分，貴賤之別，大家都活在同一時代，一樣的陽光，一樣的水土，一個教室，同一個師傅下山，你能差別哪去？恰恰那些可愛的女同學又返璞歸真，平易近人，使聚會又增添新的念想，激發久久隱伏的豪情。不是錦上添花還能是什麼？想當年，那些朝夕相處男女同學，見面判若路人又似仇人，站隊時男女之間距離比三八線還寬，碰面時似乎都懷疑對方心懷不軌或有烈性傳染病似得，有時因工作需要，男女說句話，會引起全班噢噢的怪叫，現在好了，基本馬放南山，刀槍入庫，有馬的也多伏櫪，配槍的也多是其他用項。眼下大同世界了，不正常反而最正常。你注意沒有，有個別貌似內向老實，寡言少語的同學神不知鬼不覺，居然也敢摟着人家女同學脖子合影了，這在當年豈止是壯舉，也可能壯烈。那些英年早逝的同學們，你們也不要遺憾，你們不來，誰也不會說三道四。三十年以後，希望你們以東道主的身份成立一個組委會，搞一次同學聚會。參與率會很高，缺席也不會有幾個了，缺席也找不到什麼藉口了。這次聚會，有同學建議兩年一聚，我認為是可行的，等到三十年還真有點遠了。
本次活動結束後，我最大收穫之一是得到老師和謝波同學的批評，老師給我面子，批評輕描淡寫，或許他們認為使命早已完成，反倒是謝波濃墨重彩，對我毫不留情，一針見血，擊中要害，這裡我倒要感謝他多年前的提醒：放棄詩歌改寫小說，並尖銳地指出「雜耍」沒有前途，事實證明他是對的。今天，能有人當面真誠的批評你，而不是背地惡意中傷，這個人一定值得信賴，值得尊重。人家是恨鐵不成鋼，而不是恨鐵不成泥。
草草寫下同學聚會，以便同學們批評。又要開始新的工作了。期待再聚。[1]
作者簡介
許衛國，中國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