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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掛的目光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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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掛的目光如影隨形》中國當代作家廖毅文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牽掛的目光如影隨形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轉眼間,父親離世後的第一個清明臨近了。當大地回春、萬木吐翠、生機盎然的時候,我再也看不到摯愛的父親了。但他的音容笑貌時常縈繞在我的腦際,揮抹不去。揪心的痛楚,刻骨的思念,止不住的淚水在無聲地流淌。

父親出生在一個貧苦農民家庭,兄妹6人,從小就在拮据的生活環境中掙扎。但艱辛的日子卻打磨出父親正直堅毅的秉性。雖然這給他的人生帶來了許多坎坷和磨難,傳承給我的卻是一份彌足珍貴的做人本色。

記得入伍前的那個冬天,看着身着軍裝的我,儒雅清俊的父親臉上綻開久違的笑容,叮囑我去部隊後,要志向遠大、自強不息、建功立業。他說:「你馬上就要離開家鄉了,我帶你出去走走吧!」他是想讓街坊四鄰知道,他的兒子參軍了。在他的心中,這是一種無上的榮光。因為他覺得只有軍人,才是最值得尊崇的職業。那一刻,我從他慈祥閃亮的目光中,看到了欣慰與厚望。我相信,父親是為我替他實現未了的理想與心愿而高興。許多年過去了,父親的那道目光還刻在我心底,不斷激勵着我在時代大潮中做一名趕路者。

雖然我離開家了,但父親對我的牽掛從未中斷。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在千里之外打長途電話是一件很難的事,不像現在手機、QQ、微信等通信工具形式多樣,聯繫方便快捷,但我經常能接到父親從家鄉輾轉打來的電話,他十分牽掛我的工作與生活,千方百計打電話與我交流,鼓勵我在部隊好好干。父親給我打一次電話,要在郵電所排很長的隊,好不容易排上又因信號不好,扯着嗓子還聽不清楚,直到我一位同學家安裝了直撥電話,才結束了這種通話歷史。為了給我打電話,年老體弱的父親,通常要走很遠的路,不論寒冬酷暑,白天黑夜,只有聽到我的聲音,他的心才能踏實安寧。有一年冬天的一個晚上,大雪紛飛,寒風刺骨,路面上泥水和冰碴混合在一起,又濕又滑,父親不知道從哪裡得知我工作不順心的消息,深一腳淺一腳地披着月光到同學家,打電話鼓勵我調整好自己,尊重領導,團結同志。同學的妻子看到我父親一雙鞋被雪水洇濕了,深受感動,連忙找來烤火爐,把他的鞋襪烘乾後才讓他離去。

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做父親的又何嘗不是如此,而且父親對兒女的牽掛更深沉。2003年夏,我赴哈薩克斯坦參加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武裝力量聯合反恐軍事演習。這是我第一次遠赴異國他鄉參加接近實戰的軍事演習。從邁出國門的那一刻起,父親就牽掛着我的工作和安全,通過廣播、電視、報紙等媒介了解有關反恐演習的各種消息。到達目的地後,我抽時間在烏恰拉爾市某空軍基地聯合演習新聞中心,用國際直撥電話給家裡報平安。接電話的正是父親,當他從電波中聽到我的聲音時,十分驚喜,連忙詢問我工作是否順利,特別囑咐我要遵守外事和宣傳紀律,尊重當地生活習俗,認真工作,精益求精,不出差錯。令我十分驚訝的是,父親從新聞中對這次演習內容和時間節點了如指掌。與父親通完電話,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這就是我的父親,他總是默默地關注我,把我放在他心上。其實,一個人不論今後走多遠,也不管年齡有多大,都是需要父親的。黑暗時,他是一盞照明燈;乾涸時,他是生命之水;受傷時,他是溫暖港灣;奮鬥時,他是精神源泉;成功時,他又是一針清醒劑。歲月壓彎了他的腰背,風霜染白他的鬚髮,但父親對兒女的愛,卻從未改變,更不會衰老。

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汶川發生了8.0級的特大地震。我受命帶領赴災區的軍事記者隊伍,乘坐空軍專機,在地震後的第二天到達了災區。撕裂的公路、倒塌的房屋、傷亡的群眾、悽愴的哭聲,讓我們真正感受到了什麼是殘垣斷壁和生離死別,馬上投入到緊張的抗震搶險新聞報道中。在到達災區最初的日子,我們輾轉映秀、北川、都江堰、銀場溝等重災區,手機信號中斷,對外無法聯繫。父母親牽掛我的安危,整天盯着中央電視台直擊汶川災區節目,密切關注抗震救災的進展,仔細地從災區新聞中捕捉我的行蹤。那段時間,父親很少說話,吃完飯就坐到電視機前看新聞。他們就是用這種方式,表達着對災區的關心,對兒子的牽掛。這讓我想到,在人民軍隊綠色方陣後面,正是有千千萬萬個這樣熱愛軍隊、心繫國防的父親,才使軍人能安心服役,履職盡責、獻身使命,構築起捍衛祖國和人民安寧的鋼鐵長城。

父親患有嚴重的慢阻肺疾病,南方的冬天陰冷潮濕,沒有暖氣,稍不注意就會因感冒造成肺部感染,甚至危及生命。因此,2000年後,父母開始候鳥式的生活。每年立冬時來北京居住,開春後回湖北老家。在與我一起居住的日子裡,父親看我每天工作繁忙、生活充實,那雙眼睛傳遞給我的除了慈愛外,更多的是一種由牽掛轉化的釋然,這也是我們父子之間特有的情感與精神交流方式。父愛,就這樣在簡單中詮釋博大,在平凡中彰顯崇高。

2017年夏,父親因肺大泡引起呼吸衰竭,整個人被疾病折磨消耗得瘦骨嶙峋,體重不足70斤,有時說話都十分困難,生命進入倒計時,但他對國家和軍隊建設發展十分關心,經常與我交流思想,了解各種信息。有一天,不知是因什麼事觸景生情,一向溫和的父親變得十分嚴肅,冷峻的眼神中有一種穿透力。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一時竟不敢對視他的眼睛,生生地把已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我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傷害他對軍隊的美好感情。他低沉而不無憂慮地囑咐我:一定要嚴格要求自己啊!他要我保證,不論在什麼情況下,一定廉潔自律,做老實人,辦老實事,不要像一些腐敗分子、兩面人,言不由衷,說一套做一套。現在,每當我想起當時的情景,心靈就會受到觸動。父親的臨終囑咐,竟是讓我吾日三省吾身,不闖紅線、不逾底線,時刻保持自重自醒自警。

父親在家鄉工作一輩子,對家鄉懷有深厚感情,生前謝絕了我將骨灰安葬北京的建議,執意要回老家。他喜愛家鄉的一草一木,想念那裡的父老鄉親。當我抱着父親的骨灰回老家安葬那天,聞訊趕來的親友們說,你父親是一位好人,為人正派、真誠善良,一定要來送他最後一程。也許是蒼天有情,連日綿綿的陰雨突然停歇了,太陽從雲縫裡鑽了出來。頃刻,天高雲淡,晴空萬里,大地一片金黃,讓父親去天堂的路上沒有風雨。

我曾在一首詩中寫到「往日回鄉喜相迎,如今故園起新墳;一抔黃土陰陽隔,難捨血肉父子情。夢裡千回身影現,醒來淚水濕衣巾;感嘆人事物已非,音容宛在蹤難尋。正直無私淡名利,忠義厚道傳家訓;教誨如絲潤無聲,嘉言懿行伴我行。堤邊老樹發新枝,府河潺湲碧連天;歲月悠悠多少事,惟有大愛永長存。」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生老病死、悲歡離合,總是隨着時光的流逝不停地演變着,沉澱在歷史的長河中,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規律。但父親的離去,我一直不能釋懷,成為心中永遠的痛。或許只有離去,才使我切身體味到父愛如山、深沉雄峻。我想,作為他的兒女,對父親最摯深的懷念,對父愛最厚重的報答,就是像他一樣為人做事,完成他未竟的心愿,我將永遠銘記。[1]

作者簡介

廖毅文,男,湖北雲夢人,漢族,研究生學歷,工作20餘年。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