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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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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司馬遷史記》寫下了楚漢之爭的千古絕唱。那個英雄輩出的時代,從陳勝、吳廣揭竿而起到列國爭雄,再到統一於漢,僅僅八年。項羽隨叔父項梁在會稽起兵時二十四歲,到烏江自刎年僅三十一歲。八年間,一幕幕歷史大戲可歌可泣,經歷了秦崩、楚亡、漢興一系列重大轉折,終於使五百餘年來的混戰征伐歸於安定,中國歷史迎來西漢的全盛時代。

歷史學家李開元在研究、細讀這段歷史的過程中,結合文獻史籍、出土文物,並實地踏查地上遺蹟,揭示了一系列未解之謎。書中還描繪出眾多英雄豪傑卓爾不群的面目,像以一人之力轉動大局的韓信、張良、陳平,接續戰國縱橫家餘緒的酈食其、隨何、侯公等。作者對史書記述的辨正和還原,儘可能地豐富了那段歷史,使楚漢相爭這齣大戲更為驚心動魄。

作者簡介

李開元 四川成都人,1982年北京大學歷史系畢業,留校擔任田餘慶先生助教。1989年獲東京大學文學博士。現任日本就實大學人文科學部教授,北京大學中國古代史研究中心兼職研究員,主要研究秦漢史。除本書姊妹篇《秦崩:從秦始皇到劉邦》外,還著有《漢帝國的建立與劉邦集團:軍功受益階層研究》(2000)、《秦謎:重新發現秦始皇》(2015)等。

原文摘錄

人心是什麼?人心就是眾人之心,體現在臣,就是臣心,體現在君,就是君心,體現在民,就是民心,民心是最大的人心。人心可察可用,人心多變如水,人心可以載舟,也可以覆舟。泛舟掌舵的人,熟悉水性則順水乘風,往往事半功倍,不察水性則逆流頂風,難逃折楫覆舟。領軍治國的人,體察人心則能定國安邦,不察人心則難逃國破身亡。 中國自殷周革命以來,天取代鬼神成了心靈的皈依和精神的敬畏。天是自然化的神明,天是規律化的主宰,天是歷史理性化的本源。運行的天道,主宰着宇宙萬物,主宰着歷史和人類、國家和個人的命運。歷史學家遊走在星空和天地之間,在天道和人道之間求索,觀望星宿的移動,推演大地的分野,觀察天道的變化,預測人世的變遷。

書評

炎日酷暑,偶翻兩書,《秦崩》與《楚亡》。先說《秦崩》一書,無甚刺激,雖是通俗歷史讀物,但略高於坊間之普通歷史讀物,否則也必不入三聯之法眼。於我來說,其可取之處,不過兩點:

其一,較之通常歷史印記,一般認為秦始皇、劉邦彼此似乎是隔了一個朝代的遙遠人物,但在《秦崩》序言裡,作者說劉邦其實比秦始皇只小三歲(參考生卒年),即他們在同一片歷史天空下生活了47年,如此明顯之史實,卻歷來被人們所忽略了。

其二,作者創設了一個「後戰國時代」名詞,大意是秦末之亂,群雄並起,合縱連橫,諸子遊說復起,大有戰國末年之景象。

當然,還有趙高並非太監、陳勝或為貴族後裔、秦帝國四路軍馬的配置、秦末河南陳留縣的重要性等有趣的內容。

話說秦始皇死後,趙高、李斯、秦二世發動政變,殺扶蘇,奪權,但由於政治腐敗,觸發了「天下苦秦久矣」等陳勝吳廣起義,喊出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呼聲,於是天下大亂,各地雲集響應誅暴秦,尤其以六國後裔最為積極,正所謂「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最終,劉邦率先進入關中,招來項羽不滿。待驚心動魄的鴻門宴後,項羽分封大小王,將劉邦分在巴蜀、漢中之地予以鉗制,並自立為西楚霸王。秦末亂局貌似暫時定下來了,此為「秦崩」之大概經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待又讀到《楚亡》一書第一章大將韓信之「國士無雙」、「蕭何截賢追韓信」、「漢中對」等節,尤其是在「漢中對」一節中提及到韓信「申軍法」時,即劉邦採納韓信建議按照秦軍的規章制度對漢軍作大規模的整編,此為漢軍軍制改革,此時作者重點強調:

這個改制的問題,關係到漢王國立國根基的確立。從以後的歷史來看,漢王國建立以後,廢除了楚制,採用了秦制,確立了全面繼承舊秦國的國土、人民和制度的秦本位國策,這個重大的決策,是劉邦能夠戰勝項羽的根本原因和制度保證。而韓信呢,他是從軍制改革的角度,最先提出並推行秦本位政策的人。

可以說,由韓信申軍法開始的軍制改革,不但將劉邦軍整訓為一支制度最為先進,戰鬥力極強的新型軍隊,而且為秦人秦軍的加入提供了制度的保證和文化的歸屬。劉邦軍後來反攻三秦的順利,楚漢戰爭中秦人死心塌地追隨劉邦與項羽殊死決戰的原因,都可以在這裡找到依據。可以說韓信申軍法,既是漢軍走向勝利的開始,也是漢承秦制這個重大歷史事件的開始。」 韓信初見劉邦的「漢中對」(可比諸葛亮之「隆中對」,隆中對造就三國鼎力之局面),其精彩絕倫可見《史記·淮陰侯第三十二》之記載:


信拜禮畢,上坐。王曰:「丞相數言將軍,將軍何以教寡人計策?」信謝,因問王曰:「今東鄉爭權天下,豈非項王邪?」漢王曰:「然。」曰:「大王自料勇悍仁彊孰與項王?」漢王默然良久,曰:「不如也。」

信再拜賀曰:「惟信亦為大王不如也。然臣嘗事之,請言項王之為人也。項王喑惡叱咤,千人皆廢,然不能任屬賢將,此特匹夫之勇耳。項王見人恭敬慈愛,言語嘔嘔,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飲,至使人有功當封爵者,印刓敝,忍不能予,此所謂婦人之仁也。項王雖霸天下而臣諸侯,不居關中而都彭城。有背義帝之約,而以親愛王,諸侯不平。諸侯之見項王遷逐義帝置江南,亦皆歸逐其主而自王善地。項王所過無不殘滅者,天下多怨,百姓不親附,特劫於威疆耳。名雖為霸,實失天下心。故曰其疆易弱。 今大王誠能反其道:任天下武勇,何所不誅!以天下城邑封功臣,何所不服!以義兵從思東歸之士,何所不散!且三秦王為秦將,將秦子弟數歲矣,所殺亡不可勝計,又欺其眾降諸侯,至新安,項王詐坑秦降卒二十餘萬,唯獨邯、欣、翳得脫,秦父兄怨此三人,痛入骨髓。今楚疆以威王此三人,秦民莫愛也。大王之入武關,秋毫無所害,除秦苛法,與秦民約法三章耳,秦民無不欲得大王王秦者。於諸侯之約,大王當王關中,關中民咸知之。大王失職入漢中,秦民無不恨者。今大王舉而東,三秦可傳檄而定也。 於是漢王大喜,自以為得信晚。 正是從這裡我得出了一點啟示。一般我們總是習慣按照朝綱興替的天命觀將秦和漢連在一起看,但很少考慮秦末亂局中短暫的「楚時代」。我們看,除了陳勝吳廣起義口呼「張楚」,劉邦、項梁、彭越、英布、張耳等眾都是高舉「楚國」旗幟,而且也曾確為楚國之民,也正是在「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這樣的名分感召下,天下痛秦之人才聚到一起來誅暴秦的。

同樣,在「誅暴秦」的目標上,我們也常常將它知會成新一輪朝綱興替,看成是由秦向漢的坐莊式轉換。其實不然,「誅暴秦」的目標是為了恢復原來列國並立的秩序,項羽搞大小王分封正是響應這一目標。在劉邦進入咸陽之前,也即「秦崩」之前,就已經出現了六國復國運動,魏、齊、趙、楚、韓、燕先後重新成立。當然,這些重新成立的六國沒法和秦統一之前的六國相比。

在《楚亡》這本書里,通過作者對「漢中對」和韓信「申軍法」的介紹,又想到《秦崩》書名,此時腦袋裡忽然蹦出八個字:秦崩未崩,楚亡真亡。

這話是如何說?其中緣由且試道來:

正是當劉邦鬱鬱寡歡憋屈在巴蜀、漢中時,蕭何上演了一幕追韓信的劇目,將韓信引薦給劉邦,從而有了「漢中對」,從而有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奇策,還定關中,奪得三秦之地,突破了項羽的封鎖。

在彭城大戰中,項羽親率三萬精銳之師擊潰劉邦六十萬漢軍——而也是項羽個人武裝鬥爭史的頂峰。遺憾的是,沽名霸王沒有「宜將剩勇追窮寇」。於是劉邦跑路逃回關漢之地,楚漢進入短暫的相持階段,一直到垓下之戰,項羽自刎烏江,天下盡歸於漢。

在漢中、關中之地,劉邦集團可沒閒着,在蕭何的導演下進行了一系列改革建制的政權建設。這時再來回味剛才那一番漢軍改制的話,則不難推測的是:劉邦集團正是在秦國故土一步步地模仿、因襲了秦制。

至此,我們可以說:劉邦這群進入漢中、關中的楚人(劉邦自封漢王,故也稱「漢人」集團)實際上已經被「秦化」了。所謂「漢人」集團(劉邦集團)大概就是楚人「秦化」後的結果。我們不妨將其概括為「漢人(統治集團)是由楚人(打着「楚」名號的造反派)秦化(因襲秦制)而成。」當初正義的造反者,最終奪權成功並複製了被推翻者的理論與制度,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史學中有個「周秦之變」,也就是一次社會轉型。按教科書的說法是「從奴隸社會演變為封建社會」,不過這純是胡說八道!真正的「周秦之變」是由周之分邦封建制(天子與諸侯共治天下)變為秦之君主專制制(或曰中央集權制、皇權專制制、帝制等),即周制一變而為秦制。

這一轉型一直延續了兩千多年,故有泱泱劉楊李趙朱蒙滿等之家天下之史,故有「兩千年政治,秦政也」「百代皆行秦政制」之論定。如此來看,周亡(列國時代結束),即封建亡,即公天下亡;秦興(秦王掃六合),即專制興,即家天下興。

秦末楚漢之爭(公元前206年至前202年),實為「周秦之變」之關鍵,而關鍵之關鍵則是韓信與劉邦「漢中對」決策以及劉邦集團的秦化!須注意的是,楚漢之爭的參戰方可不單單是項羽、劉邦為主導的兩個集團,還包括了新六國和其他大小勢力。

這裡,如果我們將楚、漢分別比擬為周、秦的話,那麼楚漢之爭,不過是復演了秦並六國的過程:漢吞楚正應了秦並周,即楚漢之爭實為周秦之爭,漢勝實為秦勝,楚亡實為周亡!這就是我想說的「秦崩未崩,楚亡真亡」,所謂漢承秦制。是以,楚人以反秦始,竟以繼秦終!


譚嗣同「兩千年政治,秦政也」 在秦亂漢立這段時間(公元前209年-前202年)這八年時間裡,我們不妨命其為「楚時代」,這絕僅不是一次王朝更迭(所謂由秦至漢),更是整個制度的大轉型。

不過,這一大轉型,直到漢武帝時代才基本坐實。漢初還多少保留了一些「周制」,比如郡國並行制,但到了漢武帝時期,不單有削權推恩強化皇權等事,更是從意識形態(「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高度將君主專制制(中央集權配合地方官僚制的家天下統治模式)予以鞏固下來,即大一統。後世王朝不過是進一步強化了這套統治模式。

在此,不知道可不可以這麼說:民主共和制,約為封建制之演進,而黨國極權制,約為君主專制之演進?果如其然,那麼中國兩千多年的專制歷史,真應了區域經經濟學上一名詞「路徑依賴」,也就是說一旦做出某一選擇(無論是「好」還是「壞」)就可能對其產生依賴,就好比走上一條不歸之路,慣性的力量使這一選擇不斷自我強化,並且輕易走不出去。也難怪中國走向共和的路途如此艱難,總是錯過歷史的機遇!

如果說周秦之變為華夏第一大變,那麼自鴉片戰爭以迄今,史學界將之稱為第二次大變,即社會轉型云云。然處此之間,我等芸芸蒼生,又當何以適之哉? [1]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