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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夢一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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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夢一編》中國當代作家陽佳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雜夢一編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莊子·齊物論》

山林綠野,澈泉狸奴,一切都隱沒在輕渺的霧氣中。這霧氣似乳色細沙靜靜地在空中流動,茫茫霧海,松果菊花瓣露珠滾動,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一隻瑩白色的纖小蝴蝶顫動着薄翼停駐在上,吸食着花蜜。

蝴蝶沉醉在花蜜的香甜里,忽的一瞬,恍恍惚惚有一種似真似幻的奇妙,細碎的記憶模糊地浮現,卻看不真切。露水沾濕了翅膀上的絨毛,清清涼涼的,蝴蝶清醒起來,飽腹後扇動着翅膀飛過松果菊叢中,迎着柔風在白霧中穿行。

輕柔的風帶着晨曦的涼爽,輕撫着纖細的軀幹,灰色的世界也充滿了幸福和寧靜,它停留在一棵老樹上歇息,帶着絲絲迷濛進入了夢鄉。

在夢中,它名莊周,是一個束髮少年。身着深衣,身材高大清瘦,眉目清秀,下巴有着青色的鬍渣,神色倦倦的,清澈的眼眸里藏着不符這年紀的滄桑和深邃,像一潭幽靜墨色的湖。

落木蕭蕭下,他坐於木凳上,右手撐着頭思索,嘴裡輕抿着一片枯葉,帶着些許沉重的香氣,又夾雜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快要腐爛的味道,瀰漫着秋淡淡的寂寥。

腦海里的思緒紛飛,山木林立。少年靜坐着,發着呆沉浸在無我之境,脫口呢喃道:「天與地卑,山與澤平。」眼皮輕合,嘴角勾起淺淺的笑,體味着自然之理,醉於其中。

很久很久,他似想起了什麼,腳邊還有一筐沒編好的草鞋。少年皺了皺眉,吐出葉片,用葫蘆舀了口水,一口氣飲下去,繼續屈膝蹲着編草鞋,雙手被稻草磨出薄薄的繭子,熟稔地左穿右插,一個個樸實牢固的草鞋靈然出現。

夕陽西下,暮色沉沉,少年起身,活動僵硬關節,揉了揉酸痛的手,慢步到木屋,蓋着草蓆躺下,帶着一身乏累睡去。

茫茫中,大樹上瑩白色的蝴蝶顫了顫,軀幹緩緩舒展,觸角微動,那個清晰又帶着朦朧霧氣的夢,少年,枯葉,山林,草鞋……落寞的少年,紛飛的山林葉片,憂愁的喟嘆,都隱沒在白霧中消散。

深夜,少年睜開惺忪的睡眼,長發散亂,窗外蟬鳴陣陣,月光如水。白霧,蝴蝶,露水,微風,清涼觸感猶在,他愣了一瞬,張開手掌,一瓣沾着露珠的松菊花瓣散發着清香,是夢非夢的幻妙。

昏黃之下,提筆揮灑,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少年輕輕一笑,望着窗外月光一嘆:「何必求果,覺與夢的同構,而人生,本就是是荒誕清醒痴迷的夢思。」[1]

作者簡介

陽佳,在讀漢語言文學的大一學生,熱愛寫作,熱愛文字,喜歡打動人心的文字,熱衷於閱讀,希望能實現價值。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