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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愉快的理髮(張季平)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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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愉快的理髮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一次愉快的理髮》中國當代作家張靈芳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一次愉快的理髮

我從小在意頭髮,注重理髮。上小學剪學生頭,讀中學梳分分頭,成人了砍蓮花白、挑尿桶磨礪的時候,把火鉗燒透,自己燙過菊花頭(那時寄封平信,八分錢的郵票也沒錢買),只是未曾理過平頭、剃過光頭……

在家鄉二三十年,我只認準一家店子理髮。師傅姓張(兩隻眼睛鼓得像金魚的眼睛,大家私下稱他張鼓眼),他頭理得好,人又隨和,店堂清潔又衛生,價格香因(便宜)。

離卻家鄉出來,身邊找不到可意的理髮師,我買回剪子、推子和圍帕,同事間,你給我理頭,我幫你剪髮……

退休後,我理髮在自己家裡,是一個親近的朋友給我理。他沒有學過發藝,但有愛心,他很珍重我頭頂上那稀稀疏的幾根頭髮,開初,依照着原來的髮型,小心翼翼,理得精心,現在理得很好。感謝得很。

我家兒子,理髮不惜花大錢,總是進亮晃晃的大鋪子。大鋪子的師傅年輕帥氣,頂上功夫就高麼?未必喲!這麼多年,他每次理了發,我都仔細察看。最近這次理得不錯,我要他以後認着找這個師傅。

一天,我到給我理髮的這個朋友家去做客,小區路邊,綠樹成蔭的空地上,鮮紅的廣告牌上寫着「小區理髮 剪洗吹十元」。還有棋牌價目。我來了興致,走進店,有幾個人正候着理髮。看了一陣,只覺店堂衛生整潔,女理髮師手型講究,動作幹練;條剪、牙剪、推子,用得嫻熟適度。十年沒在外理髮,心裡痒痒,我有些動心了。    女理髮師性格開朗,小時家裡窮,又喜歡,初中畢業就學了理髮;自食其力,在場鎮上開了間理髮店,火了起來。嫁個男人在攀礦,人老實,說話少。我看他似有埋怨情緒,便說,依着你的能耐,當家作主,里里外外,你說了算,多自在呀!若男人像你一樣,啥事都得行,又能說又會道,家庭就不會這麼和睦;找錢,也不會這麼順風順勢的了。她打着哈哈地點頭直笑。

她能幹喲,後面十幾桌麻將棋牌的事,這個來問,那個來說,她輕輕鬆鬆幾句話就搞定了。我擔心她理不好我這個頭。其實,一照面,我就發現,她在注意我的頭研究我的發。理髮呀,得根據顧客的職業、文化、年歲,甚至愛好來設計髮型。我只希望保持我原來的風格和原貌的味道。夏天嘛,熱難耐,把後腦勺及周邊的頭髮剔薄點,髮型有點讀書人的味道就可以了。她看着我的頭,不動聲色地聽着我的話,嘴裡說:曉得,知道,要得,最後來了句「你像馬克思恩格斯」——我心裡一愣,瞥她一眼,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是說我的頭髮有點像兩位偉人。——她這句話,拉近了我同她說話的距離。——起碼對往昔艱苦生活的的品嘗、如今快樂生活的享受,必是有着相同的體驗。後來,又說我和她:「我們倆個都是大腦殼」。——這更把我們之間說話的內容靠得更越來越攏了。——我腦殼大,我知道(記得第一次去上海,跑遍了大小商場,也沒買到我能戴的鴨舌帽)。我抬起頭,看了看,她的臉,白白淨淨的,面頰上有一對酒窩。我想起了「心寬體胖」這句話,但她體型並不胖。難道顏面好看的女人,心中快樂,她的臉會胖嗎?臉胖了,那腦殼,自然的該當大些,才匹配。合情合理!

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她手中的電推從我後腦勺上開剪——真是應了「後腦勺摸得着看不着」這句話——從鏡子中看見:她手中的推剪是電推,不觸及髮根;剪了後,用牙剪剔,條剪修飾。——這可要穩健熟練的本領,不然會坑坑凹凹不平,或剪成「梯田」。被她剪下的白透了的頭髮又厚又多,絨絨的,令我吃驚後腦勺竟有這麼多頭髮!她這樣的費心費力,是為着我禿頂的頭顱含蓄蘊藉,不失那點書本氣。

後堂打牌的聲音不斷。這是她新買的一套二手房。面向公路這間,做了理髮用,裡面三間,還有個小院院,全是麻將棋牌桌,聽到麻將洗牌嘩嘩的聲音很熱烈,料她是個找了錢的人。我看她還年輕,性格又開朗,說話便沒了顧忌:

「你幾個娃兒?」

「一個娃兒。」

「再生一個多好呀!」

她「喝喝喝」地笑了。我低着頭任他理髮,看不見她笑的時候彎腰沒有。聽她笑聲,我感覺她笑彎了腰。

「不生了,不生了!生不出了。快五十歲啦。」

「嗬嗬嗬!年輕呢,真看你年輕呢!娃兒多大啦?」

「23啦!」語氣有些驕傲

「是朵,還是果?」

「兒子!」   「嗬!耍朋友了吧?」

「上月結的婚!」   「正確!年輕人適時結婚好。」

「人生就是一棵果樹,什麼時候開花,什麼時候結果,是自然的。不能違背規律!」

「說得有道理!」

「現在年輕人想得太多,畏懼生活。不結婚,不當爹,不當媽,總有一天後悔都來不及!哪像我們那時候喲……」

「小兩口在哪裡上班呢?」怕她扯遠了,我把話頭拉回來。

「省城!他們是同學得嘛。」

「好好好!相互了解,感情更穩固。」

說完這句,我馬上又問一句:

「那買房子沒有呢?」   「早買了!四室一廳。」

「哎喲喲!那得按揭多少年辰呀?」

「按揭麻煩。一下子付清了事。」

「有本事!大土豪!」

「找的錢,只有花在娃兒身上嘛!」

「你可要你兒子和媳婦多生貴子喲!?」

「當然、當然,噹噹然!」

「這就好、這就好!」

「你媳婦漂亮嗎?」

我這一問,她住了手。拿着條剪的手停在我肩上。我在鏡子裡看見她笑了,而且笑彎了腰,一對酒渦旋轉着,很燦爛:

「大家都說,媳婦最像我!」聲音雖然放小了,又輕,但還是隱藏不住她心中無比的喜悅。

我哈哈哈地大笑:

「母女緣、母女緣!婆媳臉相像就是母女緣。難得!家庭和睦、財源茂盛。太——安逸啦!」

她快樂得直點頭,欲動作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伴着後堂驟然喧譁起來的響聲,連連躬身說:

「借你吉言!謝你恭維!」

「你們家有條件,你媳婦真的得跟你多生兩個哈!?」

「那是自然、當然的事!」她低下身子,在我耳邊輕輕地說;

「媳婦徵求我的意見,悄悄跟我講,她計劃生花花胎,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再一個兒子;或者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又一個女兒,問我要不要得?我說要得、要得!三個就好!哈哈哈,三個!」她伸出左手,比起三個手指,在頭上使勁地搖。

頭髮理好了,又躺着洗了頭,還電吹風吹吹,噴那少許的髮膠,有淡淡的香味,又用梳子梳出了髮型,身子和腦子不得不都感到舒爽輕鬆起來。俗話說,披綢掛緞,沒有做了腦殼好看,在鏡子裡,我看見自己年輕了,往昔的模樣兒又回來了。這樣的待遇和享受,久違了。

後堂桌上「啪」地一聲炸響:「糊了!」    「哈哈哈!」[1]

作者簡介

張季平,原攀枝花人民廣播電台文藝編輯、記者,《大中華文學》雜誌骨幹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