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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尔·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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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尔·雨果
阿黛尔·雨果(1830~1915),法国著名作家维克多·雨果的女儿,生于1830年,是一个标致的大美人,大作家巴尔扎克曾不只一次赞美过她的长相。她心思敏锐,不但弹得一手好钢琴,还会作曲,在写作上也有才华。父亲雨果鼓励她写日记,她在二十二岁那年开始写,后来保持了写作的习惯。
中文名
阿黛尔·雨果
国籍
法国
出生日期
1830年
逝世日期
1915年
人物简介
从日记看来,阿黛尔有边缘性人格倾向,雨果的大女儿十九岁时在塞纳河溺水而死,那年阿黛尔儿年仅十二岁,(1842年)父亲把姐姐的遗物挂在家中当做艺术品展出,给所有来访的人们观看。人们无不为她姐姐丽奥的忠贞爱情扼腕叹息,而阿黛尔也因此在雨果和姐姐丽奥忠贞爱情的代表下被淹没、被忽视。这事对她的童年有很大的影响,她在日记里记载了许多。而Adele自二十六岁那年起忧郁症也日趋严重。那些年,雨果流亡英伦海峡的葛尼赛岛,阿黛尔跟随父母分别在英法两地居住。
1861年,她31岁,遇见军人皮尚,一段美妙的相会就此发生。阿黛尔从此把痴心和灵魂全交给他。但皮森却悄然消失了踪影。
1863年2月,加拿大哈利法斯港口飘着雪,港口四处几无人烟。一个年轻女人提着行李来到桑德斯家下榻。她没说她是谁,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个女人便是大文豪雨果的二女儿阿黛尔·雨果。她因疯狂爱上一名分发至哈利法斯港服役的中尉,而离开当时住在英伦海峡小岛上的雨果一家,独自搭船来到此地。
阿黛尔对桑德斯家人说,她是来找未婚夫皮尚的。那皮尚可能也不是什么坏人,至少不会比别人坏,但他并不真心。阿黛尔和他应该有过一夜情,但中尉不想和她结婚。何况,这个爱他爱得痴狂的女子尽管面容端庄,坚毅的神情依旧,可她毕竟已经33岁了。皮尚只热衷于与年轻的女子谈天说爱,然而他却全然没有意识到,矢志不渝的阿黛尔将他这一段风流韵事当作了一生的挚爱,并追随他万水千山,漂洋过海。
她有信心找到他,也果真找到了。阿黛尔告诉父亲雨果,中尉已经向她求婚,父亲资助她旅费,也定期寄钱给她。到了加拿大后,阿黛尔为了见中尉皮尚,困难重重,到最后可说是不择手段及自取其辱。那皮尚并不爱她,桑德斯一家人马上看出来了,但阿黛尔不相信。她至死也不相信皮尚上尉不爱她。她认为皮尚还没有机会真的认识她,一旦他那么做,他便会爱上她。

阿黛儿费尽力气由伦敦辗转到加拿大,到了以后便获知皮尚新婚的消息。但她不肯接受事实,也不愿离开刚抵达的陌生之地。她宁愿在异地过着艰困的日子,以便挽回皮尚。她先在哈利法斯为皮森停留住守三年,随后皮尚又外放至巴巴德,37岁的阿黛尔也继续跟随着部队而去。一直到她精神病发作的那些年,她父亲雨果忧心忡忡地和她通信,劝她回家,但都劝不了她。
1872年,42岁的阿黛尔结束其为爱走天涯的日子。此时的她已经无以为继,身心已经完全崩溃,被伤害的体无完肤,在接连的沉重打击下神经错乱。她被带回法国,住进雨果的医生朋友家里。她认得出父亲,但已经被巨大的悲痛袭击得说不出话。随后,她又被送到圣孟蝶精神医院,无药可救,她已全然疯了。她的肉体很长寿,一直活到了85岁,她在医院一直活到八十五岁,直到1915年逝世,是雨果家族里最长寿的人。可是她的灵魂,早就已经死了。

人物独白
提起我的父亲——维克多·雨果,世上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至于我,一个被朋友们称做阿黛尔的平凡女子,恐怕就鲜为人知了。而我也有我自己的故事,那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将作为父亲传记的花絮,永远而真实地存在。

那是个动荡的年代。美国南北战争已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大不列颠意识到南部联盟的独立已成定局,也参加到这场美国人的战争中来。因为这场战争,哈里法斯——加拿大诺斯。
科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城市,成为英美双方争夺的战略要地。最终,英军抢先一步将它占领,派进了驻军。我热恋的情人——第16轻骑兵团的中尉阿尔伯特·皮尚,就是这批驻军中的一员。我在法国家乡的小镇格丝日夜期盼着来自大西洋彼岸的消息,而等到的却是日益深重的失望。他的信件越来越少,最后终于音讯全无。经过若干个孤枕难眠的夜晚,我再也受不了相思的煎熬,与家人不告而别,只身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
当时的哈里法斯正被一群好战的狂热者掌握着,城市中到处是喧嚣与骚动。离开家乡静谧的小镇,突然置身于这座与战争只有一步之遥的土地,一股无法抵挡的恐惧与无助令我不寒而栗。然而想到我最亲爱的人也在这片天空下,我的心又被巨大的快感充盈了。
见我孤身一人,好心的马车夫——布莱恩先生,建议我去汉普酒店,他说那里干净、便宜,而且房东桑德拉太太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那里最适合单身女士居住。他的话果然不错,从见面起,我就对桑德拉太太产生了好感。她是一位高瘦、清爽的妇人,眼角微微下垂,这使她的面庞总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情。她麻利地接过我手中的皮箱,问我旅途是否辛苦,称我为“我的孩子”。我暂时还不敢透露实情,只告诉她我从法国来,到这儿来找一位很久没有联系的表兄,他叫阿尔伯特·皮尚,是一位英国军官。桑德拉太太没多问什么,但我想她一定猜到了我俩的关系。是啊,哪个女子会跋涉几千里,只身一人来寻找一个不相干的人呢?第二天,我来到旅店附近的书店,我需要大量的纸。我将记录下在这里的每一天每一刻,这将是我这段感情的凭证,这段经历也将是我人生旅途中的重要一站。在书店门口,一个青年军官与我擦肩而过,那瘦削挺拔的身材,那坚定有力的步伐,都那么熟悉。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就是我亲爱的阿尔伯特。我急急推开书店的门,向老板询问道:“刚才离去的是皮尚中尉吗?”“是的,”跛脚老板(后来我知道他叫韦斯里先生)很健谈,“他刚来到这儿不久,但已很有声誉了。不过,听说他欠下了一些债务……”


回到旅店,桑德拉太太邀请我与她共进晚餐,因为她丈夫一会儿要去军官俱乐部服务。我的心一动,“英国军官也会去吗?”“当然,”桑德拉先生一边整理服装一边说,“这次联欢就是以他们的名义搞的,是为了庆祝第16骑兵团的到来。”“这么说,我表兄也会在那儿。桑德拉先生,我能请您给他带封信吗?”“当然可以。”我急奔回房,匆匆写下:“我亲爱的,我们的分离让我心痛欲绝,自你离开后,我日夜等待你的消息。现在我来了,我和你在海洋的同一边,一切又会重新开始。爱你的阿黛尔。”
整个晚上,我的心都在悬浮着。我特意坐在靠近门边的椅子上,这样,即使在帮桑德拉太太做活儿时,也能时刻注意到门口的动静。桑德拉先生回来后会怎么说呢?说阿尔伯特看到信后惊喜若狂?说不定,我亲爱的阿尔伯特,知道我到来的消息后马上就会迫不及待地跑来看我。几次想到入神处,脸上情不自禁浮现出笑容,惹得桑德拉太太一再地问我是否太累了。

终于,桑德拉先生回来了,兴奋地大谈宴会多么丰盛,乐队如何出色。我终于忍耐不住,“那您见到我表兄了吗?”
“哦,你说皮尚中尉?当然见到了。我从未见过像他这样英俊的军官,又那么会讲笑话……”
“我是说那封信。”
桑德拉先生迟疑了一下,我真怕他给忘了。谢天谢地,他说道:“他看了信,但他说他不想回信……”我的头“嗡”地一下涨大了,似乎瞬间天空都坍塌了。连日来的猜疑终于得到了证实——现在的皮尚中尉已不是当初那个发誓要娶阿黛尔的阿尔伯特了,他违背了我们曾经的誓言。我的耳朵轰鸣着,桑德拉先生又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巨大的失落与痛苦咬噬着我的心。我转身冲上楼,趴在床上痛哭起来,我不远千里寻到这里,难道就为了这更彻底的打击吗?

待我平静下来,桑德拉太太才告诉我,阿尔伯特根本没看信,他看了封皮就将它塞进口袋里。狠心的人,他甚至不想知道我对他的思念。
当晚我做了噩梦,梦见自己掉进一片无边的水泊中,接连而来的浪头不断将我压入水底。我挣扎着钻出水面,头上却像蒙着面纱,窒息、压抑,看不到一丝光明……
事情已发展至此,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用一切手段实现我此行的目的——让阿尔伯特回心转意,进而和他结婚。我在日记中写道:“在离开家千里外,我开始学习用不同的方式对待生活。现在我可以习惯一切事情,但关于爱,我只有他一个。当感情的潮水再次把我推向他时,为了打动他,我愿意做任何事。我会以温柔的方式战胜他,用温柔的方式。”

同时,我写信给已伤透心的父母,告诉他们我在这里的情况,请父亲把我这两个月的生活费寄来,哈里法斯的费用太昂贵了。
转机很快就来了。这天中午,桑德拉太太急匆匆地敲开我的门,告诉我楼下有位年轻军官要见我。哦,一定是阿尔伯特,他决定回到我身边了?一时间,狂喜使我手足无措,既担心发髻乱了,又惟恐衣服不得体,在镜前照了又照,才匆匆奔下楼去。阿尔伯特正焦灼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的马鞭,身上还穿着团队制服,估计是临时赶出来的。不过,这身装束使他看起来更加英俊威武。
桑德拉太太见我下来,马上找个借口出去了,并轻轻掩上房门。我疾步投入到他的怀抱中,用颤抖的手抚摩着他的脸,喃喃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尔伯特却没如我期待的那样热烈回应,他的身体仍是硬梆梆的,“你不能待在这里,在这个国家里你什么都没有。”
“不,只要你在,什么地方我都可以去。”
一丝讥讽的笑容从他脸上掠过,“那你伟大的父亲怎么说?我确信你没有告诉他。”
“我们可以结婚,那样我们就可以得到千万法郎的财产,就可以不依靠任何人。”
他突然烦躁地将我推开,“你父亲瞧不起我,他永远不会答应的。总之,我不是来求婚的,请你离开哈里法斯。”
“难道你不爱我了吗?”我的声音中已带着乞求。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我的心猛地抽紧了,似一记钢鞭从心头掠过。希望化做肥皂泡,正在逐渐消散。我彻底爆发了,歇斯底里地喊道:“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去告诉你们长官,让他们看你给我的信,告诉他们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把你从军队中开除出去……”愤怒与嫉恨使我变成了一个恶毒的小妇人,而这种孤注一掷恰恰彻底摧毁了我那基础本不牢固的爱情。阿尔伯特用一种冰冷而陌生的眼光看了我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那目光让我心寒。我顿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一旦他走出门口,我将永远地失去他了。我发疯一般冲到他前面,将身体堵在门口,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钞票塞到他手里,“去还你的赌债。”这是我能挽留他的唯一手段了。阿尔伯特没有拒绝,然而从那紧绷的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更加让我心痛,“我接受了,不是礼物,是借款。”说完轻轻推开我,转身走出门去,再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虽然阿尔伯特如此残酷地对我,我却无法让自己停止去想他。我渴望见到他的身影,哪怕盼来的仍是冰冷的目光和言语。我整日在军营附近游荡,不知疲倦,不知饥渴,似一只潜伏的野兽,等待猎物出现。有几次我仿佛见到了阿尔伯特的身影,然而急切地奔过去,看到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诧异的面孔。军营里的人一定以为我疯了。然而有一次,我千真万确看到了阿尔伯特,绝对不是幻觉。他出了军营,进了附近街区一幢豪华的住宅。我像一只猫头鹰蜷缩在房前的矮树上,不安而急躁地等待我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发生。屋里灯火辉煌,我看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小姐迎上来,阿尔伯特热切地拥住她,两张唇迫不及待地贴在一起。让我窒息的长吻结束后,阿尔伯特轻轻揽住小姐的腰,一如当日对我那样温柔,两人相拥着走向通往卧室的楼梯......

“我再也没有什么嫉妒和自傲了,我已经远远地超离了骄傲。既然我不能拥有爱的微笑,那我就去接受痛苦的煎熬。我有爱的信仰,我不会只献出我肉体,也不会只献出我的灵魂。……我还年轻,但有时却已感到了生命的秋天。”

天气越来越冷了。哈里法斯的冬天真是可怕,棉絮样的雪片铺天盖地飘撒而下,仿佛要盖住世间一切的肮脏。我仍穿着来时的薄大衣,父亲这月的汇款还没到,而上月寄来的钱大部分都给了阿尔伯特,剩下的那部分扣除交给桑德拉太太的房租,已所剩无几。我的纸又用完了,尽管天气冷得逼人,我还是挣扎着走到韦斯里先生的书店。我可以不吃东西,但不能没有纸。我需要用它传递我对阿尔伯特的思念,也要用它记载我的心路历程。这已是我唯一的慰藉了。
韦斯里先生早已为我准备好两卷我常用的纸,恐怕我是他有生以来接待的最古怪、最大宗的顾客了。我翻翻口袋里那几个可怜的硬币,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没有钱买那么多了,只要一卷吧。”“没关系,下次再给吧。”我道了谢,走出门去。一股冷风袭来,我的身体像纸片一样颤抖起来,脚下的路突然变得像棉絮一样柔软。我觉得自己好像走在云间一样,飘飘欲升。终于,眼前一黑,倒在雪地上。
当我恢复知觉时,我已躺在汉普酒店自己的床上。桑德拉太太告诉我,是韦斯里先生将我送回来的,并说她已请医生为我诊断过,是胸膜炎,需要加强营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好心的桑德拉太太,肯定又是她为我支付了医疗费,但我现在却无力回报她。

当晚,我用颤抖的手给父亲写了信:“亲爱的父亲,皮尚先生终于决定和我结婚了,但条件是他收到你们认可的信件。我又没钱了,在这里每月没有400法郎是不够的......我的身体很好......”
半昏迷半清醒状态中,我又开始重复那千篇一律的噩梦:我掉在水泊中,巨浪接连将我压入水底,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这期间,我一刻也没有放松对阿尔伯特的感情攻势。我买通他的贴身侍卫,在他的制服口袋里塞进写着各种字样的纸条,有时是“记得想着我”,有时是“我为爱而疯狂,你不能抛弃我”,也有时写“没有你我不是我自己”。总之,都是我最真实的情感。我想像着他见到这些字条时的情景,恼羞成怒?暴跳如雷?亦或无可奈何?不管怎样,我要像阴魂不散的幽灵一样跟着他,让他时刻感觉到我的存在。

父亲很快寄来了700法郎和认可我们婚姻的信笺——“我,维克多·雨果,前法国贵族,同意我女儿阿黛尔与英国军官皮尚先生结婚。”为了他的小女儿,父亲放弃了他的原则和尊严,可这一切能换回他最爱的小女儿的幸福吗?
当晚,我穿上桑德拉先生的黑色礼服,混进了军官俱乐部。在二楼旋转餐厅里,我见到了阿尔伯特,儒雅倜傥而彬彬有礼,和两位穿晚礼服的女士有说有笑的。他抬头看见了我,不禁一愣,与两位女士低语了几句,然后不动声色地朝门外走去。我紧随着他,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他停下来,冷冷地说:“你穿成这样来监视我。”“正相反,我穿成这样是不想让你难堪。”我掏出父亲的信,期待着他的欣喜如狂的拥抱。没想到,他只粗粗浏览了一遍,就把信扔还给我,“我不能和你结婚。”
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角,“你说过只要有我父亲的认可信,你就和我结婚。”

“可我现在变了。”
“不要忘了是你先追求我的,是你在我父亲的晚会上摸我的手臂,又在走廊里吻我的......”
“你不要恐吓我,”他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之前和以后,我都有自由结识别的女性。”
“我们结婚后,你......也可以有自由,但你不能阻止我爱你,阿尔伯特。”
“如果你真爱我,又不那么自私,就不会逼我要你。你应该离开哈里法斯!”
不知何时,阿尔伯特已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呆立在湿冷的夜风中,绝望地品尝着孤独的滋味。
我已欠下父亲大量的债,为了能在这个城市中继续留下去,我不得不将谎言延续。“亲爱的父母,我和皮尚中尉结婚了,婚礼将于星期六在哈里法斯的一个教堂举行。因为我需要钱做嫁妆,我马上需要500法郎做津贴。从现在起,我的地址为:那威斯科,哈里法斯,北街33号,皮尚太太收。信头一定要写皮尚太太。”

没想到,做事循规蹈矩的父亲竟然通过出版社为我的婚姻做了声明,而这则声明又辗转到了阿尔伯特的上司手中。很快,我又收到父亲的信,信中说他对我的欺骗行为感到失望,阿尔伯特已与他通过信,说他永远不会同我结婚。我不知阿尔伯特为此事受了怎样的惩罚,也不知他做了如何的保证来澄清事实,总之,我猜他对我一定恨之入骨。父亲随信附上600法郎,要我马上回法国,因为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捧着信,我潸然泪下。可我能就这样离开吗?不,我宁愿做不肖的女儿,也不能做爱情的弱者。只要他在这里,我就不能也无法离开。我的整个身心都牵挂着他。
为了让阿尔伯特回心转意,我用尽了一切办法。我曾为他物色美貌的姑娘,亲自送到他门上;我曾在腹部填上枕头,骗他说我已有了他的孩子;我甚至曾求助于巫师,不惜花掉5000法郎,希冀借助上天的力量重新赢得他的心。我想我已经快疯了。我无视其他一切人和物,整个世界在我的眼中浓缩成一个目标:夺回阿尔伯特。

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我意料中的最坏的结局到底还是出现了:报上登出了阿尔伯特与艾格·约斯通的女儿安格丝小姐订婚的消息。安格丝小姐,就是那晚在卧房中与阿尔伯特耳鬓厮磨的那位贵族小姐,她将取代我永远地拥有我亲爱的阿尔伯特了。我突然醒悟:爱情本是一颗晶莹的水晶,完好时可以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而一旦破碎了,将难以再复合。第二天,我就以维克多·雨果的女儿的身份坐在了约斯通法官面前。我开门见山:“我想皮尚中尉不值得您的接纳。”法官望着我,斑白的眉毛扬了扬,表明我的话已引起他的注意。
我将陈述继续下去,“我认识他已经几年了,他巴结我的家庭——您知道我父亲的声誉,他知道如何去诱惑天真的女孩。他是个伪君子,他根本不是牧师的儿子,他曾债台高筑,由于偿还不了,他只能选择入狱或从军......我们结了婚,他也曾签婚约。”“有证明吗?”“当地的报纸曾宣告我们的婚姻。”“那你为什么还要做他的妻子?”“您以为每个人都能驾驭她的感情吗?”我的声音已近于尖叫,“而且......我有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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