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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学老师们(阮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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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 烟雨丹霞'''<br><img src="https://images.pexels.com/photos/29480530/pexels-photo-29480530.jpeg?auto=compress&cs=tinysrgb&w=600&lazy=load" width="280"></center><small>[http://uuhy.com/html/22946.html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sm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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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丹霞》'''是[[中国]]当代作家阮开元的散文。

==作品欣赏==

===烟雨丹霞===

小朋友上小学,开始有板有眼读书做作业。台灯下,看着小小身影,听着朗朗书声,辅导之余,不免想起我的小学老师来。

上小学,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彼时的我们,长在大山里,学习条件艰苦。一至三年级,在泥土垒筑,满地散落着碗口大的泥塘,墙上开着孩子们小手可随意伸出伸进的裂缝的教室里,许开云是我的班主任老师,兼上一切课程。许老师额头宽阔可跑马,闪着微光,中师毕业,分配到我们的小学校已教了几年书,还没有结婚,跟学生交流很少,总板着一副棱角分明而没有温度的面孔,学生都怕他。

清晨,总见他早早地站在我们上学必经的,遍布满鲜花野草的小路旁,手拿一本书,或放在眼前,或背在身后,嘴里念念有词,声音时高时低,不知在“[[浅吟低唱]]”些什么!我们只得怀着怦怦直跳的心,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从他身旁悄悄溜走,似乎也不便打扰。

我的成绩一直不错,他给了我很多鼓励,鼓励的话却都忘了。不是鼓励的倒也记得两件事。

一件事是:学习一向可以的我,在默写[[骆宾王]]的《鹅》时错了几个字,被罚中午放学后留下来,反复抄写课文。从此我知道,学习要认真、少出错,出错就要付出代价,处罚的滋味不好受,关键是放学后肚子饿着,饥肠辘辘的响。

另外一件事是:农历六月的一天,下了些雨,雨停后没多久就放下午学了,我放学回家必需趟过的小河涨了水,山洪流得急,有些微的危险。我正准备脱鞋子,许老师恰好经过,他轻轻蹲下身子,把我背过河,送了一段路,放心了,才转身离开。孩子的心很小,你给他一点点温暖,他便感到莫大的幸福和满足。那一刻,我觉得许老师的背很温暖,他也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高冷,我深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心的火热。

上课的时候,许老师常常给我们讲一些童话故事,作为学习之余的调味品。现在还记得一些,名字倒也忘了。记得有一个故事,讲的是大灰狼想吃掉躲在屋里的小白兔,便顺着墙外的烟囱往上攀爬,准备到达屋顶,翻进小白兔的家。小白兔急中生智,迅速烧开一锅滚烫的水,顺着烟囱倾倒而下,大灰狼被烫得嗷嗷大叫,连滚带爬躲进丛林深处。这个故事,让小小的我们知道:小可以战胜大,正义可以战胜邪恶,而机智可以战胜蛮干。

条件限制,四年级,我们便整个班并入条件稍好的团坡小学。所谓条件稍好,也就是教室变成砖木结构两层楼,操场变成水泥地面,一个班变成两位老师上课,如此而已。田正堂当了我们的班主任、授语文课。田老师很严厉,他教过的学生没有一个不这样评价的。上我们课时已年近五十,火爆的脾气有所收敛,[[温和]]了许多,上课时不再一直铁青着脸,学生们回答问题积极主动,接受得理想时,笑纹便在脸上一丝丝荡漾开来,眼睛似乎也就深陷了下去,不像“传说”中的那么令人战栗,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向学生动起手来,“理麻理麻”点给学生“尝尝”。但就有传闻,说,他曾经一脚把一个孩子的腿踢得乌紫乌紫的一片,久久不肯消褪。我记得我的父亲常常真诚恳切地请老师:“我家娃娃不听话,你就整他几下”,老师们也都不置可否。今天,当我再回味这句话,感慨良多。

田老师写得一手好字,间架结构疏朗有序,谋篇布局匀称和谐,写在黑板上灼灼生辉,学生们擦起来很是吃力,总要用力反复擦好多遍才能渐渐淡出字体的痕迹。抓基础较为扎实,每学期开学,开篇便是复习“aoe”、重温“点撇竖”,每天早上的语文课一定听写单词,每天晚上的作业必然包括一项:语文上到第5课,便抄写12345课的生字词,上到第6课,便抄写23456课的生字词,就这样循环往复,直到[[滚瓜烂熟]]。并要求我们每天写一篇小作文,内容不限、字数不限、题目也不限,只要写就可以,写什么都行。我一直坚持写下去,记忆中写得好的,有一篇描写我喜欢一串红(花名),一篇是观察小鸟生活的。所写的短文,总被老师当成范文在班上念,很是培养了一些爱学习、爱观察、爱书写表达的习惯,又激发了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今天,我常常写点文章,和田老师的教诲不无关系。

97年,我的家乡遭遇了一场用田老师的话说“百年一遇”的洪灾,农田里的庄稼基本被洪水吞噬、被泥沙掩埋。他写了一篇文章,把洪水泛滥的惨烈、洪水退后的狼藉写得活灵活现、跃然纸上,文字的背后透着无边的苍凉,对朝夕相处的父老乡亲们的悲悯情怀流露无遗,字字是血,句句让人落泪,读来却也朗朗上口。抄给学生做范文,至今仍记得几个词汇,几个片段,记得有这样的表述:碗大的鹅卵石星散在洪水肆掠后田野的泥沙中。

田老师只教授了我一年语文课,至于他对我的影响,又哪里说得清呢?

在我的小学老师中,与我们家渊源最深,最令人想念的是刘传华老师。刘老师高中毕业就工作,一头扎进教育行业就是一辈子,从青葱少年到白发老人,在同一所学校一任语文教师就是40余年,教授了我们一家三代四人:工作不久就做了父亲的初中语文老师;中年时教到我和姐姐,把我们从五年级送到小学毕业;退休时还上着外甥的课。读书时,父亲常常讲起刘老师,开场白基本一致:刘老师个子不高,头向一边偏着,好像是偏向右边,对吧?常戴一顶天蓝色的撮箕帽(鸭舌帽)。

知道刘老师曾经是父亲的老师后,我和姐姐小小的情感世界里便有了一种倾向,对刘老师有了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刘老师对我很怜爱、很信任,到了一种偏爱的程度。我欺负了同桌女孩,恶人先告状,本是我的错,同桌不大说话,凭了我的伶牙俐齿,一番强词夺理后,刘老师总把责怪加在同桌的身上。在他看来,我懂事,不淘气,更不会欺负女孩。因了这个原因,我的同桌很受了不少气。对于这件事,每每想来,常常感到愧悔不安。我不知道在当时,我的行为给她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读鲁迅的散文《风筝》,感同身受,我的心和先生一样,“只得沉重着”。当然,这是刘老师所不知道的。

刘老师情感丰富,回忆往事的时候,教育我们的时候,总是说着说着就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总是恨铁不成钢,总是觉得我们的生活清苦、学习艰辛,总是期盼着他教的学生全部成才,总是慨叹着我们的父母生活不易、供我们上学艰辛。四年级时,他的学生,我的父亲因病故去,他伤心了很久,上课教育我或者是姐姐的时候,有意无意就会提到我的父亲,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于是我和姐姐也就跟着流起了眼泪。刘老师的眼泪成了我永恒的记忆。

在老师们的谆谆教诲下,我小学毕业后,取得好成绩,考进县一中,他每每遇到我的母亲、遇到村里的人,开口便要打听我的学习情况,对我抱了殷切的希望。他总要把我立为榜样,对学弟学妹们一再讲述我是如何如何的懂事,如何如何的热爱学习。我每每听到,常感五味杂陈,只好加压奋进,以期不负厚望。有时想到刘老师,想想当下的自己,却也了了,徒增一声长叹!

刘老师教的很多学生都上了大学,有了工作,在农村人的眼里,算是跳出农门、有了出息、成了器。

小学时,教过我的老师有五位。他们都是名副其实的乡村教师。在学校,他们是老师;回了家,他们就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往往是一辈子守候在同一所小学,教授着同一门课程;即使偶有工作变动,也是在周边几所小学里辗转。他们只是乡村教师群体中的一个缩影,这个群体,人数庞大,占整个教师队伍的五分之一,他们支撑起了农村的基础[[教育]],培育着新人,推动着广大农村地区乡风文明向前发展。

<ref>[中国作家网 (chinawriter.com.cn)中国作家网]</ref>

==作者简介==

阮开元,曲靖会泽人,就职于曲靖市麒麟区某区直单位,有作品散见于《西部散文选刊》《中国纪检监察报》《都市时报》等报刊、微刊。

==参考资料==

{{Reflist}}

[[Category:820 中国文學總論]]
[[Category:825 中國散文論;語體文論;新文學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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