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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去了我的报晓鸡(张贤亮)

移除 2 位元組, 2 年前
作品原文
粪车是我们的报晓鸡多少的声音都跟着它起前门叫卖菜后门叫卖米“粪车是我们的报晓鸡”,妙不可言!我们举家“逃难”到重庆后,日本人还不放过“大后方”,天天有飞机来轰炸,那时叫做“躲警报”,全家又搬到重庆南岸的乡下。现在,重庆南岸已是一片繁华,尤其在夜晚,灯红酒绿,临江倒影,有“小香港”之称。
 
而在抗日战争时期,那里却是典型的村野风光,小学校也没有,所以我才上了私塾。重庆乡下一年四季都有绿色的植被覆盖,这个季节在这里,另个季节在那里,变换腾挪,多姿多彩。绿的庄稼菜蔬清新可人,褐色的泥土给人一种扎实的温暖。傍晚和清晨,炊烟四起,皂荚树结的皂荚,重庆人叫它“皂角”,当肥皂用来洗涤衣裳。那必须在一溪清流旁边,把灰黑色的皂角涂抹在衣裳上,拿根木棒将衣裳翻过来掉过去反复捶打,污垢便随水而去了。“秋夜捣衣声,飞度长门城”;“今夕秦天一雁来,梧桐坠叶捣衣催”,古人吟咏的“捣衣”,便是这种场景。杜甫也有“万户捣衣声”的诗句,但那集体的行动声势太浩大,应该是一个女子在一流小溪边“捣衣”,回荡于两岸之间呼呼的捣衣声,才有孤寂悠远的意境。除了“捣衣声”,乡间还有的就是鸡鸣了。“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是脍炙人口的楹联,更有“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及“鸡鸣戒旦”的雄豪。不论“风雨如晦”或是晴朗无云,在东方破晓之前,报晓鸡总会像现在的闹钟一样定时啼叫起来。报晓鸡是农家不可或缺的宠物,它就是家庭的发号施令者。不论家贫家富,各家的报晓鸡一律戴着彤红的高冠,披着绚丽斑斓的羽毛昂首阔步,每时每刻巡视它的领地,俨然是一家之主。在没有被《半夜鸡叫》这篇课文污染之前,报晓鸡在我心目中总是神圣庄严的。上小学后,因为路远必须早起,每天清晨都是它们将我从睡梦中唤醒。高亢的鸡鸣或近或远,或长或短,此起彼伏地四处响起。可以想象到它们伸长脖子,高昂着头,竭尽全力尽职尽责的英姿。我会赖在床上聆听它们的啼声,仿佛是梦的延续。自古以来,捣衣声和报晓鸡便是“户”与“家”的象征,是远行游子中的骚人墨客思乡的承载与寄托。听见这种声音,人便会荡气回肠,想蜕变成蛹蜷缩在里面。乡音不止是指人们的口语方言与曲调,还应包括故乡的一切声音才对。有捣衣声,有报晓鸡,有鸣禽及狗吠,有牛们的哞哞,有羊们的咩咩,有微风吹过豆棚瓜架,等等等等。
只是,如今我再也找不到我的报晓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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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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