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e:DA1.jpg|缩略图|[httphttps://blogm.sina.comthepaper.cn/s/blog_4a862d380100ev8z.html baijiahao_12335888 笛安]
'''《灰姑娘的南瓜车》'''是中国现代作家笛安写的散文。
2000年开始的[[时候]],我上高二。那时候总觉得[[自己]]很忙,要忙着应付功课,忙着在[[学校]]里胡闹,忙着看[[日本]][[漫画]],忙着早恋或者帮别人早恋,偶尔,也想想万一考不上[[大学]]该怎么办——不过我生性[[乐观]],总觉得不会考不上的,对未来灿烂的想象总是让人[[激动]],顾不上去想不好的[[事情]],其实后来才弄[[清楚]],灿烂的并不是未来本身,只不过是我对未来的幻觉。
我长大的[[故乡]]是个暗沉的工业城市。那个时候我讨厌它。我觉得它闭塞,[[冷漠]],没有[[艺术]],没有[[生机]],所以我想要离开它,走得远远的。因为[[ 年少无知]] ,所以理所当然地觉得我的人生应该更[[美好]]些,既然想要美好的人生,那么总是得有个更好些的城市来充当[[舞台]]或者[[背景]]。不只我,我身边的很多[[朋友]]都是如此,连[[老师]]都会在课堂上看着窗外的[[沙尘暴]]告诉我们:“如果你们想远离这个地方和它的沙尘暴,就认真一点上课。”2008年,看顾长卫导演的电影《立春》的时候,第一个镜头,就觉得胸口被闷闷地撞击了一下。听着蒋雯丽饰演的王彩玲甩着方言一板一眼地说文艺腔的对白,时不时都会暗暗地微笑一下——我想我知道那个电影在说什么。因为我曾经和那个电影里面的男人女人——尤其是女主角——一样,不知不觉间,神化了自己的理想。
所谓理想,不能完全等同于希望自己从事什么职业,希望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就像王彩玲,她希望自己能在巴黎,至少是北京的大剧院里唱《托斯卡》——但是这并不是她理想的全部,巴黎,歌剧,意大利语等等这些符号不过是花丛,而她真正想要的,是在这些美丽的花丛里尽情地绽放自己,绽放了,生命才够绚烂,才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自己”终究成为了“自己”的过程。我也一样,那时候我甚至都没找到一个具体的符号来充当我的花丛,可我满脑子都是关于绽放的幻想:我一定会变成一个更美好的人;我一定能做点什么变成一个更美好的人;一件事情,一个作品,一段爱情都有可能锻造我,锤炼我,把我变得更完美。就在这满脑子热气腾腾地狂想中,我的青春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