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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城夫妻

移除 3 位元組, 2 年前
作品
B城解放前夕,为适应形势的需要,剧社各部门都学腰鼓。我打腰鼓很快打到中上水平,教练说我胳膊甩得开,腿抬得高,符合打腰鼓的基本要领。当我在提法寺街跳着虎步时,竟能发现队友们腿脚上的毛病了。我一面红头涨脸地前进,一面东张西望,忙里偷闲地研究队友们的腿脚身段,还研究着B城的风土人情。B城人的穿着乍看和乡村没什么两样,细看那些缝制精细的布衣却很是有别于乡下的粗针大线。我从B城人的穿着上猜测着他们的职业,也许这和我的职业有关。剧社委我股长时,领导就我,由于业务的需要,我必须学会观察生活(当然偏重于服饰)。于是我锻炼得能从相距十几里的两个村落中发现人们穿着上的不同。现在想来当年我是多么大可不必,其实不用说是相距十里八里的两个村落,就是相邻的两县、两省,百姓的穿着难道会有多大区别么?然而那时,我却总是意识到我职业的神圣。现在我发现,同是B城人,同是布衣,店铺伙计都高挽着干净的袖口;再普通些的劳动者,不干净的袖口都遮着手。同是穿旗袍的年轻女子,袖子短宽者大约是女学生;袖子偏瘦且齐腕者大约是少出家门的闺中淑女。那天我一路走着、跳着,记住了许多种服装款式,许多张笑着的脸。在诸多笑脸里,有两张脸格外清晰,便是冯掌柜和冯太太。我记住了他们的脸,还记住了悬在他们头上的那块“新丽成衣局”的招牌。那招牌三尺长短,竖挂着,招牌下飘着一块褪色许久的大红洋布。后来我曾多次从那块缀着红洋布的招牌下走过。
 
 
 
剧社进了B城,为适应新形势的需要,各部门工作都有变化:服装股之于服装不再是单纯的“借”“还”,我还得学会设计、采购、定制。说到设计,那时我尚不知西装的领带是怎样系在脖子上的,领花就更神秘。竹布大褂到底是一种什么材料?国民党军阶里的“星”和“花”的关系原来都属服装设计。一次剧社排练苏联的马车舞,导演定要让两个女演员的白纱短裙奓起来,令我大伤脑筋。末了,我没有能力使裙子奓起来,引得人们对我的工作议论纷纷。现在我的任务是为腰鼓队设计、制作三十套真正的腰鼓服。那天进B城时,我们没有腰鼓服,穿的都是自己的。这将是我第一次和裁缝打交道,于是我想起提法寺街钟鼓楼下的那个招牌和那两张笑脸,我决定去找冯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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