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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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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写《人·兽·鬼》的时候,钱钟书似乎还是着迷于讽刺嘲笑,着迷于妙语连珠,着迷于意蕴题旨,人物形象却都还模模糊糊。而《围城》则不然,不但有李梅亭、曹元朗、高松年、周经理、范小姐等寥寥勾勒几笔却给人深刻印象的漫画式人物系列,更值得珍视的是方鸿渐和孙柔嘉这两个独特的人物。
方鸿渐</br>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方鸿渐是个被动的、无能的、意志不坚定的、经不住诱惑的人,更是一个失败的人,他的失败是因为他面对现代社会残酷的生存竞争和严重的精神危机而缺乏与之对抗所应有的理性、信仰、热情和力量,也因为他还不算是个卑鄙的人,还有点自知之明,有时候还想保持一点做人的尊严。这不上不下的位置是尴尬的。很多学者把他与俄罗斯文学中的“多余人”的形象联系起来,但“多余人”的悲剧在于思想上开始觉醒而缺乏行动的勇气和历史条件,而“围城人”的悲剧在于他的庸常。“多余人”会给人以时代的前卫和英雄的感觉,而“围城人”却跟我们一样,作为普通人徒劳于找寻解脱或依附。
就像一无用处的贾宝玉是《红楼梦》中几乎唯一的好男人一样,方鸿渐也是《围城》中最好的人——或许除掉唐晓芙。在整部小说里,只有一个唐晓芙,是纯洁而可爱的。这是因为她对方鸿渐来说,还是虚无缥缈的,可望而不可即的,所以,她是一个幻象。而但凡有真实感的人,就都是可笑的、猥琐的、虚荣的、卑鄙的。方鸿渐优于里面的每一个人。我们知道,乱世是英雄或枭雄的天下,懦弱者是注定要失败的。所以,既不作恶也无英雄气概、既与世无争又于事无补的方鸿渐,是注定要失败的。方鸿渐的悲剧是现代社会人性异化的结果和对比。
孙柔嘉</br>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围城》人物谱里更有独特意义的是孙柔嘉。这个怯生生的小女生,这个似乎没有什么主见的小女生,这个小鸟依人地交付方鸿渐照顾的小女生,却是个最工于心计的人。这种既柔又嘉、却暗自阴柔而且柔能克刚的人,就像一个甜蜜的圈套,却掌控着自己的婚姻、生活和命运,也掌控着方鸿渐的婚姻、生活和命运。这是一个极具中国文化内涵的人物形象,中国道家文化中的所谓“阴柔”,中国政治文化中的所谓“权谋”,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影子。在钱钟书之前,甚至之后,似乎还没有人写出来过。但她不是一个文化符号,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具有全部复杂性的人,当她掌控一切后,婚姻、生活和命运,却又似乎全都失控了,这个转折表达了另一个层面的“围城”困境,也使我们无法用三言两语来概括这个人,就像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是说不尽的一样,她也是说不尽的。
苏文纨</br>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苏文纨之名可引谢惠连的《雪赋》:“凭云升降,从风飘零,素因孤立,污随染成,纵心皓然,何虑何营。”此诗正注释苏文纨在小说中的际遇,空有苏小妹才名及法国博士帽,却沦落到先与方鸿渐诸人玩爱情与智力的双重游戏,待理想破碎,容颜渐老时草草下嫁,及至为人妇时,又诱惑赵辛媚与之发生私情,演绎了一出人生闹剧。她工于心计,喜欢男人簇拥在自己周围,男人之间越是嫉妒吃醋,她越能欣赏玩味并从中得到所谓的爱情的满足。伪洁与易染使她追求的女性新生活注定是媚俗的。
唐晓芙</br>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唐晓芙之名,大约来自《楚辞·九歌》。诗中“湘君”一节唱到:“采薛荔兮水中,攀芙蓉兮木末。”唐晓芙纯真天然,恰似“出水芙蓉”,她与方鸿渐同属理想青年,是方的最爱。但她偏执于女性彻底解放,竟要求“占领爱人整个生命”,方鸿渐也窥破她“不化妆便是心中没有男人”的私心偏见,于是两人误会不断、喜悲更迭,方鸿渐最终不能随他心愿。可怜一对进步恋人,双双为理想所眈。唐晓芙纵是满腹诗书也枉然,到头来连婚姻都虚无缥缈。
== 作品鉴赏 ==
语言风格</br>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围城》一书是钱钟书“锱铢积累”而写成的,小说没有明确的故事线索,只是一些由作者琐碎的见识和经历”拼凑”成的琐碎的情节。就一般而言,情节琐碎的书必然要有绝佳的言语表达才能成为一本成功的作品。钱钟书的《围城》果真是把语言运用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因此,读《围城》不能像读一般小说那样只注重情节而忽视语言了,如果那样的话(忽略其言语),《围城》也就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围城》里面的精言妙语是这部小说的最成功之处,也是最值得赏析的地方。
善用比喻</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围城》中的妙喻有三种,一是真实的写景写事物的形象比喻,读来令人舒畅,感觉恰到好处。二是抽象的思维和感觉运用具体的物象来比喻,或者反行之,读来让人觉得新奇,玄妙。第三种是利用喻体和本体在价值等级上的强烈反差逻辑性,达到对对象的嘲讽贬抑,使作品更显诙谐、幽默。</br>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开篇一段中“夜仿佛纸浸了油,变成半透明体,它给太阳拥抱住了,分不出身来,也许是给太阳陶醉了,所以夕阳晚霞隐褪后的夜色也带着酡红。”这一句话比喻与拟人混用了,整体流畅自然而不带任何矫饰,这是第一种比喻,书中很是常见,又如五人赴三闾途中描写“这雨愈下愈老成,水点贯串作丝,河面上像出了痘,无数麻瘢似的水涡,随生随灭息息不停,到雨线更密,又仿佛光滑的水面上在长毛。”“老成”用在雨上,可谓唯钱先生一人,用得好!雨丝密说水面上在“长毛”,更是形象新奇,但却又恰到好处!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更常见的是第二种比喻,也是全书中的亮点。方鸿渐留洋归来,“衣锦还乡”颇为惊动了家乡那个小小的县城,先是报上登出新闻,继则应邀回母校作关于“西洋文化在中国历史上之影响及其检讨”的学术报告。在县省立中学作演讲时,鸿渐说只有鸦片和梅毒在中国社会里长存不灭,使记录的女生“涨红脸停笔不写,仿佛听了鸿渐的最后一句,处女的耳朵已经当众丧失贞操”。耳朵失去贞操是因为耳朵进了污秽之言,这种换位的应用钱先生可谓炉火纯青。</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上述这个例子,变抽象为具体,采用了以虚为实的手法。书上还有一些语句变具体为抽象,将具体的感觉用抽象的物象来比喻。例如第一章中“孩子不足两岁,塌鼻子,眼睛两条斜缝,眉毛高高在上,跟眼睛远隔得彼此要害相思病。”将眉眼间的距离比作离得远了害相思病,真是妙极。</br>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第三种比喻具有强烈的讽刺效果,关键在于他所用的喻体。喻体和本体间强烈的反差所形成的效果,实在令人叹服。作者在嘲讽李梅亭时说他“脸上少了那副黑眼镜,两只大眼睛像剥掉壳的煮熟鸡蛋”。眼睛与鸡蛋,本无联系,作者想常人所不能想,运用夸张的手法,贬讽了李梅亭,让读者对之产生厌恶之情。又挖苦他“本来像冬蛰的冷血动物,给顾先生当众恭维的春气入耳,蠕蠕欲活”,更突出了李梅亭的性格特点。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钱钟书在他的《旧文四篇》里曾提出:”比喻正是文学语言的根本“、”比喻包括相辅相成的两个因素,所在的事物有相同之处……又有不同之处……不同之处愈多愈大,则相同之处愈烘托,分得愈开,则合得愈出意外,比喻就愈新奇,效果就愈高。“对比喻艺术的精深研究,加之高超的想象力,使他能够在小说中形成众多脱口而出的比喻。
心理描写</br>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钱钟书在《〈宋诗选注〉序》中说,文学作品应该“曲传人物的未吐露的心理”,而《围城》就是他的理论的最好实践。大部分成功的文学作品都一定有成功的心理描写,但钱钟书的心理描写与众不同,关键就在“曲传”“未吐露”的心理,在方法上,一是以情节曲传心理,并且调动一切表面看来无助或破坏那中心情景的琐屑细节。如结尾一章,方鸿渐与孙柔嘉吵架后,正回家想消释柔嘉的怨气,柔嘉刚才正向姑妈讲鸿渐的不是,害怕已被鸿渐偷听到,方鸿渐其实并没听到,只得摆空城计:“你心里明白,不用我说。”结果柔嘉心虚之下,说“本来不是说给你听的,谁教你偷听?”这就无异承认了她在“背后糟蹋”方鸿渐,结果正准备向妻子低头的方鸿渐和一心想给丈夫找个好工作的孙柔嘉竟然越吵越厉害,终于走向“不离而散”,不欢而散。第二个常用方法是通过一系列的妙喻来曲传人物的心理,如赵辛楣与方鸿渐初次见面,赵“傲兀地把他从头到脚看一下,好像鸿渐是页一览而尽的大字幼稚园读本”,充分传达了赵对情敌方鸿渐的故作姿态的轻视,因为一来赵因为追求苏小姐而确实在乎方,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一来因为他知道方得了个克莱登假博士还在报纸上登广告,确实看不起他。接下来“他的表情就仿佛鸿渐化为稀淡的空气,眼睛里没有这人。……鸿渐真要觉得自己子虚乌有,像五更鸡啼时的鬼影,或道家‘视之不见,抟之不得’的真理了。”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围城》塑造的人物性格现实、典型,心理描写的逼真、传神以至于读者们心灵感应;批判人性与文化,手法上幽默,精神内涵深刻。这些多得益于独具匠心的比喻手法。比如,用火柴点车灯的一节“连划了几根火柴,只点的心里的火直冒”(凭记忆,与原文或有个别字错,下同);又如坟后的那扇门“一无可进的进口,一无可去的去处”等等。诸如此类,妙语连珠,深入脑海,不仅记住这些佳句,更记住了这些佳句所叙述的人、事,以及这些人、事背后的深刻而广袤的隐喻。
作品主题</br>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围城》包含着深厚的思想意蕴。一是社会批判层面。作品通过主人公方鸿渐的人生历程,对20世纪三、四十年代国统区的国政时弊和众生相进行了抨击,包括对上海洋化商埠的腐败堕落、对内地农村的落后闭塞,对教育界、知识界的腐败现象的讥讽。二是文化批判的层面。这一点,主要是通过对“新儒林”的描写和对一批归国留学生或高级知识分子形象的塑造来实现的。《围城》中的人物,大多患有崇洋症,但骨子里还是传统文化起主导作用。方鸿渐是“新儒林”中尚有正义感的人物,他的出国留洋,目的是“光耀门楣”,好比前清时代花钱捐个官。他的懦弱的性格,悲剧的结局,正是传统文化所致。李梅亭、韩学愈、高松年等人的庸俗、卑琐、无聊、虚荣、争斗等劣根性,也是传统文化影响的产物。封建遗老方遯翁不用说了,就是于柔顺之下深藏心机的孙柔嘉,在她的身上仍然可以看到旧式女性的面孔。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围城》是一部学人小说,他的语言体现了钱钟书作为学者的一面,虽然有的地方似乎是在故意卖弄才情,但总体而言,并不使人感到沉闷,因为许多话语有着丰富的文化底蕴和知识含量,时常散发出机智的锋芒,不断有新奇的比喻和警句,这一切都可以给我们的写作以有益的借鉴。
作品思想</br>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围城》的直接时代背景是1937年及以后的若干年,正是中国遭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时期。但要理解《围城》,必须追溯到近代特别是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在帝国主义列强大炮军舰之下,被迫地、却历史性地开始了与世界的接触,中华民族的古老文明与西方文明开始了前所未有的交锋、碰撞、冲突以至交汇、融合。这种文化现象在一大批留学生——钱钟书正是他们中的一员——的身上具体地、活生生地体现出来,因而具有值得解剖的典型意义。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还有全书结尾处那只著名的祖传老钟,方鸿渐的爸爸作为结婚礼物送给儿子儿媳的宝贝钟,每小时“只慢7分钟”的“很准”的钟,这会儿已经慢了5个钟头的钟:这个时间落伍的计时机无意中包涵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第359页)有些西方批评家说《围城》写了西方文化影响下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危机,也有中国批评家说表现了西方现代文明在中国的失败,从而证明了资本主义文明不救中国的主题。这些都有一定的道理,但钱钟书似乎并不是采取非此即彼的立场,他更着力于嘲讽伪文化人的可笑、可怜和可耻,更多地是要写出中西文化冲突中的尴尬、窘迫和困境。而从更广阔的文化意义上来体认,《围城》更主要的是写“围城”困境,其艺术概括和思想意蕴超出了狭隘的个人经验、民族的界限和时代的分野,体现了作者对整个现代文明、现代人生的深入思考,也凝结着作者对整个人类存在的基本状况和人类的基本根性的历史反思。
讽刺艺术</br>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围城》被很多人誉为现代的《儒林外史》,是因为钱钟书在这部小说中淋漓尽致地讽刺了知识分子。这种讽刺基于时代的和人性的的原因,也基于钱钟书个体的原因。
1.[https://www.xzbu.com/9/view-5074129.htm XMzI0MDc1OTAwMA]
2.[https://zhidao.baidu.com/question/589659217.html 钱钟书——《围城》的人生哲理和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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