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把小資的春節(落花滿肩)
作品欣賞
過把小資的春節
港澳回歸祖國懷抱多年,但鑑於其特殊的原因仍沿用着資本主義制度,於是乎,前往該地,雖免了護照卻仍要持有特殊的通行證件,委實令人有些鬱悶;排着長長的隊伍等着各種各樣制服的人來審核蓋章,更加的令人鬱悶;老公那原本匪氣十足的皮衣再加上一個錚光瓦亮的大光頭一不小心成了重點檢查對象,每過一次關口都要被反覆徹底地檢驗,不論他們的目的是真的防了他私藏了什麼利器或是起個殺一儆百的標的示範作用,都令人無以復加的鬱悶!遂不滿地嘟囔道:出國游都已經不用在國與國之間簽來簽去的,在自己的家裡還要被海關簽來簽去的,也太不人性化了。但為了體會把資本主義春節的滋味,一切以大局為重,咱忍!
到了香港的第一天,突然就明白了最簡單的一句話:時勢造就英雄!雖然此英雄非彼英雄也。
香港,亞洲四小龍,經濟到底給力不給力不知道,但是如火如荼的購物氛圍卻連傻子都知道----火!尤其是奢侈品的消費上更是驚人,就連那些來接站的導遊不論男女手上掛的不是LV就是古馳,怪不得人家LV總部天天在偷着樂呢。在這樣的世界裡不瘋狂也會痴狂的,為了物慾瘋狂為了購物的心情而痴狂。沒有人會去在意這個品牌是否適合自己,也沒有人去考慮一個月工資只有一二千的人拿了個一二萬的包包是否會被視為膺品,大環境瘋狂的情境裡個人的思維也會被慣性推着向前,失去最基本的冷靜,當然,也包括我這個一向自認為還算節儉的正常人。
LV等大品牌的門前總也排着長長的隊伍,隊伍中多是八、九0後的少男少女們。門口,幾位保安如臨大敵般拉起了紅線,目光緊張地逡巡着,偶爾走出幾位顧客再抬起紅線放進幾位,似乎都在有序地進行着,只除了偶爾傳來的不耐煩的跺腳聲。站在隊伍里突然就有那種憑票買東西時的感覺,那個年代,那條長長隊伍,那些無盡的期待。不禁衝着混血的小保安一笑,幸好眼前的帥哥比那時的售貨員長得漂亮多了。進了店了卻比店外更亂,那些個動輒上萬的包包,若放在普通的門店裡可能會小心的蒙上防塵罩,細心地用軟布擦拭,可是到了這裡就如同菜地的白菜一樣,每個進店的顧客都伸長了脖子和拉長了手指,要這個看那個,店裡幾個漂亮的店員忙得個焦頭爛額,團團轉轉。到了這裡,錢真的已經不叫錢了,大概也只能稱做數字而已吧。
不知道香港政府是否也深諳政府搭台企業唱戲的中國模式,為了打造奢華的市場顯然下足了功夫,除了用政府信譽擔保絕無假貨之外,更是直接開通了銀聯刷卡渠道。當然銀行也是非常聰明,聰明得抓住每個金錢實力不足的青年男女背後都會有着一個或幾個心甘情願、無私奉獻、孺子牛般的老爸老媽們,斷不會淪為死帳呆帳的犧牲品。於是,已經被假貨折騰得杯弓蛇影的國人,在銀行這個奢侈品最有力的幫凶的幫助下,輕鬆地一次次刷着卡,自在地拎走了一隻只昂貴的奢侈品,輕易透支掉了一筆筆的親情。
香港寸土寸金,與熱鬧的商場毗臨得最近的不是車站,不是廣場,而是一個個特殊教種的宣傳攤,幾乎每個大商場的階前都有擺得滿滿的大型宣傳板和一摞摞的書籍,尤其是國人購物聚焦的商場前。隨團購物的團員只要出了商場就進入了他們的「勢力範圍」,本就狹小的空間裡塞了滿滿的遊客和文字,就連空中也是那些嗚里哇啦的口號,略一站定就會有人湊上前來宣傳着什麼。人最可怕的不是沒有國,沒有家,而是沒有了自己的思想。真理雖然也只是一種意識的範疇,也會隨着時間的改變而改變,但謊言說多了而變成的「真理」,能矇騙的也只能是自己的雙眼和那些真的不明真相的人群吧。皺起眉頭,徹底忽略掉眼前氛圍,只遠遠地看着高大的鳳尾竹漂亮搖曳在天際。
相對於香港的奢華,更喜歡的卻是澳門的街頭,那種年味十足的十字街頭。
民政總署外大概也算是澳門的主街區之一,大大小小的紅燈籠掛滿了街衢,花花綠綠的彩飾占滿了街頭。傳統的節日,傳統的紅色,大俗大雅,大喧大靜。買根老玉米,端碗小吃,不緊不慢地走在青石板路上,走過老教堂,走過大三巴牌坊,爬上大炮台。街很古老,青石板的路也很粗糙,旁邊的小店還沉浸在節日裡也未曾開業,只有那些古老的暗色招牌懶懶地晃在陽光里,靜靜地看着來往的熙熙攘攘的行人。天南海北的口音雜在一起,不清晰卻也不遙遠,很紛雜卻也很親切,遂尋了一處陽光充足處,倚了紫荊花樹坐下,抽出包里的小說一路看下去,花香,人影和微暖的陽光伴着,人也變得似貓般慵懶,輕輕地蜷起身子,享受「歲末清閒無一事,竹堂寺里看梅花」的日子。
行萬里路,看萬卷書。路不在行得遠近,走過了總會有所收穫。書不再讀多少,捧在手裡自有一份安然和愜意。只要是過年,不論是姓社還是姓資,總也是在過一種心情,可以窮些可以富些,只要平靜的日子可以久遠些即可也。 [1]
作者簡介
落花滿肩,又名雲西子,北京作協會員。著有文集《落花滿肩》、《花開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