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扇窗給陽光(落花滿肩)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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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一扇窗給陽光》是中國當代作家落花滿肩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留一扇窗給陽光
玉蘭花悄悄地開了,又悄悄地落了,只餘下一地的花瓣述說着一個關於春天的故事。今年的這個春來得很晚,一直到了這個時候,房間裡仍是陰冷陰冷的,再加上太多的天災、人禍,差一點就以為春沒來就已經離去了呢,更有友調侃說:春天和夏天正在談着戀愛,纏纏綿綿的,一直見不到溫暖。
不過天氣冷暖除了對心情有些影響外,其它卻沒有任何變化。反正一樣的上班、加班樣過日子。曾幾何時每天醒轉的第一件事是思考下今天周幾?盼望着逢到周末,會安然地再睡上一覺,也許十點,也許十二點才會再次醒來。現在,仍舊是每天睜想就想是周幾了,隨即便頹廢地放棄,周幾又能如何?每天都在疲憊的加班中往返重複,沒有踏實的節日,沒有休息的周末,生命仿佛行走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小巷子裡,不想走也要走,可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沒有激情,沒有激動,不去在意靈魂的安逸,不再思索是否正確,只是機械地重複着一個個動作,無休止的會議,工作;工作,會議。
小時候看過黃梅戲《花為媒》,那些經典的句子好像都丟失了,唯有李月娥父親李茂林某個特殊的台詞卻記了個十成十,那一臉鄙夷的神情,那撇着的薄薄嘴唇間那輕蔑的神態鮮活地生長在記憶里,「厭氣!」。怔忡間,「厭氣」兩字也薄如利刃般迎面而來,自然而然地也衝口而出。
瞄了眼前面侃侃而談的領導,悄悄躲在桌下翻看手機上的日誌,還好,生活中還有很多的美好文字存在着。
《妻子的空位》是友剛剛發上來的文字,文章字字心酸,章章泣血。寫的是妻子因意外事故去世後,男人帶孩子的艱辛和孩子想念媽媽的無奈。文章最後編者寫道:「當我們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就意味着承擔了極大的責任。已經當媽媽的女同胞,不要加太多的班,已經當爸爸的男同胞,不要喝太多酒,不要抽太多煙,請務必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可以好好愛你的小寶貝,千萬不要為了收入而預支健康,沒有了健康,名利又算什麼,不要總想着我以後有錢時再如何如何。因為,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呢?誰知道有多少個以後呢?」
輕輕拭去臉上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拿起手機,登錄到兒子的空間。兒子從初一就開始了寄宿學習,本覺得這樣於我於他都是最好的狀態,既然沒有太多的時間照顧他,這樣也算給了他一個交待,可是,這時,看着這樣的文章,心裡突然覺得酸酸的。別人還在媽媽身邊撒嬌的時候,他已經以一個男子漢的形態處理着自己的事情了;別人還由媽媽照顧的時候,他早已經開始了獨立打理生活。即便是在他過度的敏感期,也未能多照料他什麼。一直以為他的過度是很平穩的,也一直這樣安慰着自己,直到搬家的時候,偶爾看到他寫的一篇文字,才知道,原來他也忍着諸多的無奈。
那段文字中居然充滿了與他年齡不符的厭世感和太多的委屈。本以為,初中時做專業籃球運動員是我對他選擇的尊重,可是卻忽略了他的不適期,忽略了體育教練特殊的教育方式的困擾。幸好,到高中時又給了他新選擇的機會,轉換了學習環境,現在的他終於釋然,且笑意與日俱增。自從看過那篇文字以後,偶爾也在後怕,那時的他是如何平安度過來的,那麼遠的地方,不敢跟家長溝通,獨自的忍受。如果當時出點什麼事情,現在的我又該以怎樣的方式繼續下去。事業是什麼?很多時候也在想,辛苦努力的最後也只是回到終點,但那些在前進的行程中,丟失了的健康、親情和那個叫做平常心的東西,又怎樣回到終點?
《華盛頓郵報》曾做過這樣一個實驗:在華盛頓特區的一個地鐵站里,世界上最偉大的音樂家約夏·貝爾以普通賣藝人形象,用一把價值350萬美元的小提琴演奏了6首巴赫的作品,期間有2000人路過,卻僅有6個人停下來聽了一會。最後它得出的結論是:當世界上最好的音樂家,用世上最美的樂器來演奏世上最優秀的音樂時,如果我們連停留一會兒傾聽都做不到的話,那麼,在我們匆匆而過的人生中,我們又錯過了多少其他東西呢?
莫言曾把活着的每一天都作為特別的日子。人心的本質是清涼、透澈的,有着自己內在的寂靜,人生最曼妙的風景,不過是內心的淡定和從容。這樣的人生中,該在意的也只有三件事:休息、付出、放下,只是匆忙活着的我們能夠做的更多的往往只是其中的一個「付出」,而其它兩個卻被變成了奢侈品,擺進了角落,及至發現時,已經積滿了塵埃,無力再提起。
因不常開火,故而好像離主婦一詞也遠得很多,偶爾逛下超市居然不知道要買些什麼才好,只是一排排走着,遇到可用的即隨手丟進購物車裡,這樣的速度會一直維持到零食組前。好像已經感染了城市快節奏的病症,動不動的就會以零食解決空下來的胃。故而再懶惰的日子,面對空空如也的儲物箱也要行動起來。不過,能這樣走走也是好事,琳琅滿目的商品總似也在悄悄訴說着一個個真實的故事,或繁華,或安靜,偶爾還會收到意外驚喜。
那種兒時也算金貴的鈣奶餅乾,還是那時初見的樣子,沒有華麗的包裝,沒有浮誇的配圖,醜小鴨般混跡於在眾多炫彩間,簡單平凡甚至可以說是粗糙地存在着,遂會心一笑。到家,匆匆丟下其它的東西,迫不急待地打開包裝,深深地聞下熟悉的麥香,再端上一杯鮮奶折上臥室。沿了餅乾邊緣,小老鼠般小心地啃噬着,餅乾屑雪花般飄落下來,很快在腿上積了小小的一薄層。用手指輕輕地觸觸,輕輕地一觸就是一個渦渦,心底便如漣漪般盪開一朵小小的浪花,每朵浪花上飄着童年的歡樂。陽光透過窗紗,斑駁地灑在其上,尤如開了一朵清幽的夢。
這時候的自己,真的在學習着放下一詞,放下一切的思想,高興,不高興的事情,剩下了就只有那些遠遠近近的屬於美好的時光。
關閉手機、心靈,只留下一扇陽光,曬着那些關於美好的事物,溫暖起日漸枯萎的自己。 [1]
作者簡介
落花滿肩,又名雲西子,北京作協會員。著有文集《落花滿肩》、《花開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