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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梨花香(魏龍元)

淡淡梨花香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淡淡梨花香》中國當代作家魏龍元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淡淡梨花香

豹虎岩梨花園,梨花似海。

遠遠眺望,如同一層鋪開的白練布,飄逸在山際間,與蔥翠的松樹、茂盛的竹林、鮮紅的桃花,相互映襯。

三月春風吹,百花遍地開。位於川岩鄉偏僻山村的豹虎岩梨花園的梨花,似波波白浪,吸引着眾多前來踏春賞花的人有,信庭徒步而來的,有騎行穿山而來,有駕車疾駛而來的。梨花溝,到處蕩漾着歡笑聲。

站在高處,迎風而立。一股股淡淡的花香,赴鼻而來。

行行整齊的梨樹,一株挨一株,宛如一位位皮膚潔白如謀的儒生,輕搖羽扇,瀟灑飄逸。綴滿枝頭的梨花,或簇成束,或滾成團,一簇簇,像雲錦似得漫天鋪地,在春光下,潔白無瑕,一層層,在柔風中,璀璨晶瑩。

梨花淡淡的香,吸引我迫不及待步入花叢。

「媽媽,你看,好漂亮,我要將它帶回去養着。」此時,一個活潑的小女孩,手裡揮舞一枝梨花,追隨在媽媽後面,從花叢中鑽出來。

「不准折花,摘了不結果實,農民伯伯會傷心的。」年輕的媽媽回頭,責怪女孩。

「沒有,撿到的。」小女孩嘟着嘴,不高興。

聯想小女孩將梨花插入花瓶放在窗台上的一幕,突然觸動了我心底的某個角落。

那是一段與梨花有關的記憶,一段與梨花有關的辛酸往事。

我成長在一個較偏僻的農村。30多年,在我家對面就有一片生產隊的集體梨園。負責梨園的是鄰居財叔。財叔長年有病,妻子身體殘疾,生有二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梨花,家庭生活困難。隊裡照顧他看管梨花園。

梨花與我同齡,也許她出生在梨園,所以取名梨花。

梨花長得俊俏,不像兩個哥哥,更不像父母,歪瓜裂棗似的。

梨花七歲那年,春天來得特別早,還不到三月,滿園的梨樹忽然一夜怒放,梨園白得像童話世界。

這樣的花景,第一次見到,小梨花驚呆了。她興奮的折了一支碩大的梨花,插入瓶中,擺放在臥室床邊窗台上。她想將梨花的清香帶進夢裡。

可這份好奇心給她帶來了不幸。

中午,財叔回家,看到窗台上的梨花,大發雷霆,將梨花瓶扔得遠遠的,還將梨花一陣毒打。

梨花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一向慈祥的父親為什麼突然發怒。

多年後,我才弄清原由。

原來,在我們當時的農村,人們潛意識裡,對白花有所避諱,白花不吉利,白花只能獻給死人。梨花姑娘的行為犯了大忌。

湊巧的是,這種大忌竟然鬼使神差的得到了驗證。

那年夏天,梨花的二哥不幸溺水身亡,接着,大哥在給隊裡挑肥時,將腿摔斷,成為殘疾。更為不幸的是,那天冬天,殘疾的母親得了一種怪病,找了好多郎中都無濟於事,後來瘋了,並在一個風雨交夾的夜裡離奇失蹤。

一年之內,兩個兒子一死一殘,妻子又突然變瘋失蹤,財叔徹底跨了,加之左鄰右七嘴八舌的添油加醋,說她是掃把星、是禍水,財叔聽信了,狠心的將她趕出家門。梨花一位遠親可憐她,將她帶走,從此,音訊全無。

梨花走後第二年,農村實行聯產承包制,梨園被分到了各家各戶,有的將樹砍了,改種其它作物。漸漸的,昔日的梨園,與梨花姑娘一樣,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徹底消失了。但我沒忘記。後來,我到鎮裡讀寄宿初中、高中,以及參加工作後,每次回家,只見到面容憔悴沉默寡言的財叔和他殘疾的兒子,孤孤獨獨的。

去年春節回家,母親告訴我說,年前財叔去世時,梨花回來過,聽說,她嫁到了江西。母親說,她是一個人回來的,給財叔匆匆辦完喪事後,連夜走了。母親說,從梨花的穿着和表情來看,她過得並不好,打聽她的生活,她閉口不言,也不與長輩們主動打招呼。

聽完母親的介紹,我沉默了。我想,梨花閉口不言,也許,她狠,狠那片曾給自己帶來不幸的梨園,她鄙視,鄙視村里所謂德高望重的長輩們。

從那以後,我少了許牽掛,知道她還堅強的活着,夠了。

今天,要不是來踏春賞梨花,聽到小女孩與媽媽有關插養梨花的對話,我想,我會永遠不願記起梨花,以及她的命運。

「好了,你拿回家養着,媽媽錯了。」年輕的媽媽轉身向女兒道歉。小女孩笑了,那笑聲清脆、甜淨,將滿園的梨花感染得紛紛飄落,下起一陣陣潔白亮麗的梨花雨。

笑聲將我的思緒,從沉重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置身花海,一股股梨花清香,從胸前身後湧來,穿過鼻樑,透過肌膚沁入心脾,心裡頓時有一種愉悅的快感。我小心翼翼的從梨花縫隙間穿行,生怕弄痛了她那冰清玉潔的肌膚。

梨花靚艷寒香,潔白如雪,沒有半點污點瑕疵,它一身素裝淡雅,潔白無瑕,處事低調,不與同類爭芬芳,它所呈現的燦爛是質樸的,是單純的。但也唯其過潔,也最容易受污。

我想,如果當年,年幼的梨花沒將梨花插養在窗台,她的人生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種情形呢?

走出梨花溝,回首凝望,心中又生出幽幽縈繞的牽念:遠在他鄉的梨花過得還好嗎,她還記得那淡淡的梨花香麼。

淡淡梨花香,香了誰的唇,愁了誰的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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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魏龍元,男,東安縣公安局宣傳幹事,縣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