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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易逝 簡靜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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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易逝 簡靜前行》中國當代作家鄭彥芳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流年易逝 簡靜前行

帶女兒去逛街,黃昏的街頭,斜照透過鱗次櫛比的樓層影影綽綽灑在路面上。

一排防曬衣,掛在簡易落地衣架上,些微秋風路過,它們就開始飄擺。在南國上學的女兒,防曬衣對她來說四季都實用。

試穿效果時,女兒的衣服顏色與防曬衣不搭,換了件商家推薦的褂子,看上去好很多。試衣間隙,我幫她看好兩件內搭褂子,如果女兒喜歡,準備都給她買下。

上大三了,她沒有多餘的衣服,也談不上搭配。大學裡沒有校服,如果有,她估計又像高中時那樣,有校服穿着,其它衣物統統都是擺設。

兩種款式的防曬衣搭配商家的褂子穿起來都不錯,女兒要買下其中一件,我說都買下吧,去學校替換着穿!女兒不情願地看着我。拿來兩件褂子徵求她意見,說都好就是不買,再問她倒說我固執了。

走出店門問她,兩件防曬衣搭什麼穿?她回答:防曬衣不就是防曬?出門時隨便披上就行了,哪有那麼多講究!女兒說得不無道理,可是有種情緒突然就籠了下來,我是沖女兒吼了一聲吧!女兒愣了一下,然後扭頭走了,幾步路落下我好遠。

還是小學五年級,女兒穿衣服就不聽我的安排了。

大年時節,給她選了一件素色系棉裙子,通體青黑色雙色格紋,袖子領口是黑色毛線螺紋編織,長長的筒領柔柔的翻卷下來正好護住她纖弱的脖項,頭上給她抓起數根小辮子,走在鏡子前照一照,女兒覺得挺滿意。

她的小夥伴們來了,像一群五顏六色的小蝴蝶圍着女兒轉,說她色調素素的裙子更好看。

一個女孩床邊坐了,距離她們好遠,嘴裡卻是噼噼啪啪像是炒豆子的聲音:好看什麼哩好看呀!顏色那麼暗,一眼看去就是大人們穿得的裙子!聽見說話,女兒回頭望着她,沒有做聲。

女孩打小父母離異,和爺爺奶奶生活,老人有了年歲,難免對孩子有許多照顧不周的地方,女兒時常把她帶回家,吃的用的都樂意與她分享。

送她們出門,在那片奼紫嫣紅里我突然發現一個不和諧的小小身影,多像女兒----單薄的身形、粉色舊布衫、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女兒的棉裙子呢?我跑上前追上那個小身影,女兒扭回頭來。

原來趁我不留意,在小夥伴的掩護下,女兒順利地換掉新裙子。我送小朋友時,她悄悄從另一道門跑出去了。

把她揪回來,央着換上新裙子,她出去轉了個彎,沒走到街上就回來了。

元旦女兒跳舞,我等她下場回家。她捧着獎狀,穿一條紅黑交織的韓版呢格子裙,腳上一雙紅色小皮靴,路過女孩家,女孩的奶奶跟兩個姑姑把女兒熱騰騰地擁在她們中間,拿過女兒的獎狀左右端詳,把女兒上上下下細細打量,嘴裡嘖嘖連聲。女孩沒有獎狀,也沒有穿裙子,木木地站在旁邊瞅着女兒。

此後只要穿着新裙子女兒不會出門,想出門跟我商量要換上舊衣服。為此,曾經不止一次訓斥過她……

房東大嫂跟我說起過,她沒事的時候坐在街上,和一群跟她一樣沒事的婆娘們,專門等着一個滿頭小辮子的女孩兒上學放學路過,好揣揣她的小手,順順她的小辮子,七嘴八舌問問東問問西。大嫂說,後來才知道是你家閨女。

初中女兒去了私立中學,甩着的幾根長辮子她決然地剪去,所有她認為時尚的裝束都被沉沉地壓在箱底。

在城市的街道上,人流涌動,霞光漸漸褪去,暮色里,我遠遠落在女兒後面。

我在慢慢回味剛剛那剎那間的怒氣到底因何而起?

對了,是商家嘴裡蹦出來的那幾個關鍵詞---女孩,事業,愛情,婚姻……看着身邊單純的女兒,我一下子沉重起來。

女兒就是我的翻版,當年父親也是這樣沉重吧,只是父親對我要比我對待女兒寬厚得多!

那時候,一身衣服星期天洗洗,星期一穿上。喜氣洋洋的衣服我有,但是不稀罕穿。

父親說,看看街上跑着的小姑娘都穿得喜妍妍的,你呀……望着我笑笑又搖搖頭。

有時姐姐不在家,父親指指扣箱,讓我打開姐姐的包袱挑衣裳。我笑着不去理會,姐姐的包袱里裹着春桃夏花,打開來光華絢爛。

我一成不變的穿着讓父親感到困惑了,為此他曾經專門外出給我買回來幾件上衣,都仿了我平常所穿的那一件,父親將衣服打包好,挎在我的肩上,故意繃起臉來要我帶去學校替換着穿,看我順溜的樣子,父親如釋重負。

喜歡舊的衣服,覺得衣服跟人一個樣,舊的熨帖。偶爾換一件新衣服,穿之前總是漂白兩三次,直到它看起來完完全全是一件舊的衣服了。

女兒讓我想起自己像她這個年齡時的任性。

成家時,父親尊重我所有的抉擇,只是我的衣物父親覺得過於單調,非要帶我去補幾件回來。記得我試穿上一件杏黃色馬海毛毛衫,父親把手按在我肩膀上:挺好挺好,咱就穿着,不用脫下來了!一邊急急給商家付了款。那時跟女兒現在一樣怪父親了:怎麼不談談價格呀?怎麼不等換一件呢?這件是樣品已經掛上灰塵了……

出嫁那天,家裡人天人地。我套着日常的舊衣衫,出出進進做着日常的家務,父親幾次催我去坐到床上,把舊衣服換下來,都未能如願。

多年後看見一張我出嫁時的全家照,父親母親那天穿着尋常衣物,洗得發白的黃膠鞋套在父親腳上。

一年後,父親長長久久地離開了。從此,我的任性也收斂起來。

落雨了。

秋風掃過,樹葉子簌簌拉拉地響着,雨滴就落在檐角上。

「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三兩窠……」我家簾外沒有芭蕉,倒有幾株薔薇

盛夏里,開出來兩三枝淡紫色的花朵。這幾日又開幾朵,呈鵝黃色,在風雨中不停地搖着。

想着雨天能聽見蟬鳴,就如蛐蛐兒在短牆根下面低低吟唱,有玄月恰好掛在深幽幽的夜空。那樣的夜裡,蛐蛐兒聲聲呼喚出岑寂,岑寂融進蒙蒙月色里,潺潺逝水在夜幕下靜靜流淌。那麼雨聲里和進蟬鳴也是逝水也是流年了。

女兒的假期轉眼結束,送她到安檢口,望着她的背影一點兒一點兒變得模糊,習慣了這樣子道別。

中元節給父親上墳,墳地四周鋪滿山花,采了一捧回來,土生土長的花兒都有好聽的名字:含羞、女菀、藍鈴、琉璃…… [1]

作者簡介

鄭彥芳,筆名,人俏西樓。山西晉中和順縣人,市作家協會會員,西部散文學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