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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花兒開(朱艷紅)

枇杷花兒開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枇杷花兒開》中國當代作家朱艷紅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枇杷花兒開

不知何時家門口的枇杷開花了,花兒最初還只是一個個粉黃粉黃、毛茸茸的花骨朵,慢慢地花骨朵中間露出一個小白點,這小白點越長越大,玉白色的花兒就慢慢綻放了。近看,這一串串外層粉黃、裡層玉白色的枇杷花,好像兒時用玉米打的一籃子爆米花,香氣四溢;遠看,這高不過一丈,但嵌滿花兒的枇杷樹,則像少婦夏天撐着的一把綠底碎花遮陽傘,清新脫俗。

小雪節氣後,天氣反常,持續一段時間高溫,仿佛春天提前到來了似的。午後,暖洋洋的太陽和煦地照耀着大地,我在枇杷樹下駐足,第一次看到冬天蜂蜜圍着枇杷樹轉悠的奇特景觀。剛好,鄰居文艷也出門了,我招手喚她:「快來看呀,好多蜂蜜在采蜜呢。」只看到一隻只蜂蜜好像一架架戰鬥機,不停地扇動着一雙小翅膀在枇杷花前盤旋,盯上目標後,慢慢地向花朵靠攏,然後一頭鑽進了花朵當中。其露在外面的一隻只小小腳兒,在花瓣上不停地爬來爬去,被遮住的頭部在不停地顫動着,正緊張而忙碌地吸取着花蜜。

我順手拿起一朵花兒貼近鼻腔聞了聞,花兒發出陣陣馥香,怪不得,引來許多蜂蜜前來采蜜呀。記得以前,曾去離我們住處不遠的二環路一家蜂蜜店買蜂蜜,店主在本縣的荷塘鄉有個養蜂場,聽他說過,蜂蜜采蜜的季節是一般是春夏兩季,天氣晴朗時,而冬季一般則要人工餵養。過了兩天,氣溫驟降,我發現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着采蜜的蜂蜜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可能是它們發現季節不對,玩了把快閃吧。

今年,我家的枇杷樹基本上每枝都開了花,比我看到的其他枇杷樹開的花兒格外多一些,這可能是與每次我去鄰居建芝託管給我們的菜園施肥和澆水時,也會順便給它澆一點有關。據說,枇杷樹每年會開3次花,這次枇杷樹開花還只是頭花,花期將持續2至3個月,其花期之長,令人想起那句「黃菊已殘秋後朵,枇杷又放隔年花。」 枇杷花不管是颳風下雨,還是打霜下雪,它不像同一時期的梅花、菊花一樣爭奇鬥豔,惹得人人爭先恐後地欣賞 ,而是在人們很少關注的情形下,默默無聞地綻放。

家門口的這顆枇杷樹是我栽種的,枇杷苗是鄰居劉阿姨給我的,當時她家的枇杷樹下新發了好幾顆枇杷苗,問我栽不栽,我考慮了一下,反正門口還有一大片空地,就請她拔了兩顆給我。一顆小小的枇杷苗上,只有三五片葉子,短短的葉柄,橢圓形的葉子邊緣有鋸齒,葉面色深,葉背色較淺,生有絨毛。

接着,我用鋤頭好不容易刨了兩個小坑(那裡當時填土的時候填的全是小石籽),將其栽離桂花樹不遠處的空地上,粗枝大葉的我將枇杷苗根部勉強蓋住就算栽種完事。這兩顆枇杷樹也跟我家門口其他的樹一樣,從未給它們松過土、施過肥,順其自然生長。後來,其中的一顆不知什麼時候沒了,只剩下了這根獨苗。

好多年過去了,這顆枇杷樹終於長大了,由於當初我栽種的時候敷衍了事,根本沒種好,有些向東傾斜。記得枇杷樹初次掛果時,我特意數了數,結了11串,向陽的那根樹枝結得更多些。慢慢地枇杷越長越大了,掛在樹上的每一粒枇杷都有一條深褐色的小辮子,枇杷底部還有一個小小的、黑黑的臍眼,枇杷外面穿着淡黃色的外衣,皮上還有許多絨毛。當枇杷的顏色越來越黃,空閒的時候我就會站在枇杷樹下小憩一會兒,挑那些比較熟的,現摘現吃。雖說我家的枇杷顆粒比鄰居春芳家的要大,但沒她家的甜,除了她家的枇杷樹開花和掛果比我家的至少早一周外,還有兩家的枇杷肉質也不同,我家的枇杷撕開那層薄薄的皮,裡面的肉是白色的,她家的呢,卻是帶點黃。

我家的枇杷樹雖說結的果少,但由於我家的房子前面就是街道,每天行人多,特別是晚上散步的人,也特別多。有些婦女有事沒事就愛跑過來摘幾顆嘗嘗,當枇杷還沒熟透時,就摘得差不多了,最後只剩下高掛在頂上樹冠的3串。我想等它們再熟透兩日,更好吃點時,摘下來擱在冰箱裡冷藏幾天,留下來給當時還在省內就讀本科的女兒,五一放假回家時品嘗。誰知,頭天晚上還高懸在樹梢上的枇杷,第二天出門一看,已經是無影無蹤了,我只有一聲嘆息。

其實,與我們房子並排的幾家鄰居都種有枇杷樹的,雖說我家的枇杷並不算是最好吃,但我家的那顆枇杷樹比其他幾家的離街道近那麼幾尺,再加上我家的枇杷樹栽的較晚,且土壤貧瘠,長得矮小,更方便採摘,所以,頭年的枇杷,家人們沒嘗到幾顆就全沒了。

接下來的幾年,枇杷樹掛果越來越多了,每年枇杷快熟時,有些前來品嘗的人更是肆無忌憚了,她們不再是幾顆幾顆地摘,而是像擼串般一串串地摘下來拿在手上,在路上邊走邊吃了,這是鄰居偶爾看到,事後告知我的。愛人總是交待我,摘了就摘了吧,看到了也不要說什麼。我心想,不要說枇杷何時被人摘了我根本不知道,還不要說去講人家了。更何況就是我看到了又能怎麼樣,不也是無可奈何嗎?!

但去年的那次在枇杷樹下的偶遇,讓我對那位身為母親的做法太痛心了。那天傍晚,我外出散步,由於我家的車子就放在家門口的路邊上,擋住了枇杷樹的視線。從車身後面走出來時,我看到一婦女帶一個大約三四歲大的小男孩,正在我家枇杷樹下摘枇杷吃呢。突然照面,仨個人(連同我在內),當時都愣住了,小男孩可能這時已知羞愧之心,一隻手僵在了半空中。已經沒有了退路,看到小男孩的樣子,我馬上醒悟過來,一邊還是向前走,一邊若無其事、禮貌性地打着招呼:「這枇杷還得過段時間,沒熟有些酸。「這婦女不好意思地應答:「嗯嗯,是有點兒。」我像往常一樣不緊不慢走出了家門口,往附近的蓮江濕地公園散步去了,那對母子還在枇杷樹下尷尬不已。

後來回來和愛人說起此事,還沒聽完,愛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批了我一頓,早就跟你說了,別人摘了不就摘了呀。我好好地反省了一下自己,覺得今天這事我一點也沒做錯呀。其實,他並不知道,我倒不是心痛我家這枇杷被外人摘了,菜市場一斤枇杷就3至4元錢,不要說一次吃不了一斤,就是滿樹的枇杷也值不了幾個錢的。我真正擔心的是,那位做母親的做法。

記得小時候,在鄉村當教師的母親教育我們,自己的東西要管好,別人的東西不能拿,經常給我們兄妹幾個講一個關於家庭教育的故事。古時候年幼失父的陳阿尖被母親無原則溺愛,他倚牆偷鯿魚、破棉花偷油、胳肢窩裡藏鴨蛋,母親不僅不教,反而誇讚兒子「聰明」。後來,陳阿尖由街頭小偷變為江洋大盜,被判處死刑,臨行前,母親前去送行,問他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後事。陳阿尖只對她說:「娘,我從小喝你的奶長大,現在要走了,還想再喝一口。」母親含淚解下衣衫,陳阿尖卻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家庭教育原本就是家長對孩子不厭其煩地提醒與糾錯,一個人臨刑前咬掉母親的乳頭,表面看是仇恨母親的乳房,實際上是仇恨母親乳房旁邊的心房。物資匱乏、生活貧困的年代,頑皮貪嘴的小孩,忍不住去偷摘別人家的果子也是常有的事。可現如今物資極為豐富,市場上什麼吃的沒有賣呀,而那位母親卻領着孩子摘吃別人家的枇杷,以後還如何去管教他呀?!難道非要等到孩子將來恨你的「乳房」時,再來思過,再來悔錯嗎?

一天傍晚,外出散步路過枇杷樹時,愛人對我說:「今年這枇杷樹開滿了花,明年枇杷肯定豐收,是不是也要施點肥,才會好吃些。」我笑道:「哪還用說呀,你可要早點行動哦。以前聽我的一位家裡種過西瓜的同事說,施菜籽餅肥料的西瓜特別甜。這種肥料市場上沒得賣,但我們可以買有機肥,在樹下施些羊糞和菜籽餅混合發酵的有機肥,明年的枇杷肯定會更好吃。」

然後又想到,枇杷樹靠東向陽的那根樹枝枝杈最多,每年的掛果當然也最多,導致其不堪重負,傾斜也越來越嚴重。隨後,又跟愛人建議,應該找幾根繩子將這顆傾斜了的枇杷樹挷到後面高大的桂花樹上,給這顆枇杷樹整個「背背佳」,看看能不能端正一下它的姿勢

這時,一陣寒風襲來,枇杷樹仿佛聽到了男女主人的對話,樹枝左右晃動,樹葉瑟瑟着響,仿佛在擊掌應答:太好了!太好了!明年我將會結出更多、更甜的果實啦![1]

作者簡介

朱艷紅,愛好閱讀和寫作的供電員工,作品散見於散文選刊。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