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走在了路上(劉虎)
作品欣賞
春天,走在了路上
進入臘月,也就進入了世俗。一場飄飛的清雪,給鄉村帶來了冬天的詩意。就這樣,過年的氣氛,在鄉村的嗩吶聲里漸漸地濃了起來。而此時,我的腳步,也隨着雪落的聲音,回到了故鄉。
老家的小院子裡,依然盛放着朵朵的梅花。紅的如火;黃的似錦;白的像雪。風一吹,淡淡的清香,鋪滿了整個小院,我仿佛感覺到千年前的詩人踏雪尋梅的足音,感受到在世俗里 有一種凌寒傲雪的雅致,也想起那些畫師們,筆墨之間裡,那濃淡有韻的人生懷。
母親已做好了年夜飯。按老家的習俗先打掃舊塵,然後再去田野里的墳頭邊祭祖。父親張羅着一些瑣碎的事兒——貼門神,貼年畫,掛大紅燈籠 。我祭完祖回來,開始給羊圈裡的小羊們備草料。羊兒們看到我,朝我咩咩地叫着。有幾隻小羊,還調皮地在我的面前一蹦一跳的,仿佛是給我跳着它們昨天在村頭,跟大媽大嬸們學跳的廣場舞。那場面,讓我覺得是那樣的快樂。
老話兒說:過年,過年,難得一回半日閒。
平常的日子裡,忙來忙去,也不知都忙了些什麼?細算起來,都沒一個是大景兒的。也許,是生活的柴米油鹽與酸甜苦辣都融進了人生吧,但再苦的日子,只要有一顆平常的心,也感覺不到苦和累。母親說,一輩子,平平安安地活着,就是一種幸福。
大年初一,吉祥福照。
本該是拜年、串門兒、聚會、聊天兒的日子。可是,從武漢傳來的疫情,把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村裡的大喇叭,不停地告誡着大家:不要出門,要注意防預疫情;電視機的畫面上,播放着湖北武漢抗擊疫情的一個個畫面,把人們的神經,繃得緊緊的。雖說武漢,離我們這裡有千里之遙,但疫情的傳播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讓人不禁為武漢擔憂,為我們自己的安全擔憂。
父親說:「這場瘟疫,像以前的非典,可得多注意呀。對於國家要求不拜年,不走親訪友,不外出走動,這,就是最好的預防。我們應當響應國家的號召。反正家裡也不缺糧食,只要你們都好好的,我就高興了。」
大年初二,村莊的大喇叭,把人們從睡夢中驚醒。村莊,終於開始實行「三封」。此時,人們仿佛,如籠中之鳥,只能待在家裡。這讓我想起小時候過年的情景:小時候在鄉村過年,放炮仗,點煙花,是過年最常見的一種慶祝方式。大人們常常聚在一起,在堂屋裡生個火盆,上面放上木柴,下面放了好些的紅薯,大家一邊吃着烤紅薯,一邊聊着家長里短。那個時候,我覺得冬天特別長。一冬天要下好幾次大雪,等天氣稍微暖和一些,房頂上的雪就融化了,到了第二天早晨,只見屋檐下掛着一根根長長的冰棱,就像農具上的耙齒。有時,我和小夥伴們趁老人們不注意,就偷偷地弄下幾根來,放在嘴裡,咯吱咯吱地嚼着。那味道,不甜也不咸,只感覺涼涼的、脆脆的。吃多了就會感冒拉肚子。為此,也挨了大人們不少的罵。
大人們圍着火盆聊天,母親在旁邊納着鞋底兒。長大後,我從一首歌詞里才知道 母親納鞋底兒的意義。這首歌詞其中兩句是這樣寫的:「最愛吃的菜/是那小蔥拌豆腐/一青二白/清清白白/做人也不摻假;最愛穿的鞋/是媽媽納的千層底兒/ 站得穩吶/走得正/踏踏實實闖天下。」而,那個年月過年,人簡單,菜也簡單。走親訪友,挎一籃饊子,放兩個蒸饃,兩包果子,這就去拜年了。飯桌上,除了一碗大肉,就是菠菜粉兒放的雞湯、還有蘿蔔配豆腐,芥菜絲配紅辣椒,海帶條、土豆絲之類的。和現在比起來,雖說不豐盛,但家家都是如此的喜慶,且親友之間,越走動,就越顯得親切和睦。
轉眼間,幾十年過去了。母親的頭髮也白了,臉上的皺紋也越來越深了。至今回想起來,那年月留給我一種淡淡的、歲月靜好之美。使我從素淡的酒香里,聞到了一份香甜,一種溫暖。
武漢的疫情,在今年刷爆了手機和朋友圈,每個人,都懷着緊張的心情,關注着疫情的變化和發展。我知道,在這個世間,真的沒有比好好地活着更重要的事了。因為,只有活着,才能體會到人生的冷暖,體會到人生的價值,才能閱讀世間的美好。我覺得,人生在世,更要以慈悲仁孝為先。就像報道中,好多愛心人士,為疫區捐資捐物,無私奉獻。還有那些在疫情最前線的工作者,他們捨棄小我,顧全大我的奉獻精神,更值得我們去學習。
少年不懂書中事,懂時已是中年人。時光匆匆,它不會等待任何一個不懂得珍惜生命的人。我相信,這次武漢的疫情,在中央的領導,全國人民和醫護人員的共同努力下,一定會渡過難關,取得最後的勝利。美好的生活,定會重新開始。我也相信,每一個人都會主宰自己的命運,會為綻放的生命灑下一縷的清香。因為,春天已經走近,在我來的路上,一路的桃花,正在盈盈地盛放![1]
作者簡介
劉虎,安徽作家協會會員,阜陽市潁泉區作家協會副秘書長兼《潁泉文藝》***執行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