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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市內」的情緣(潘剛華)

我和「市內」的情緣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我和「市內」的情緣》中國當代作家潘剛華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我和「市內」的情緣

在五、六十年代,甚至是七十年代出生的黃石人印象中,「市內」通常是特指以鐘樓和交通路為中心、方圓一公里區域以內的範圍。她是黃石市的政治、經濟、文化、教育和娛樂中心,就像我們的首都北京是新中國的心臟一樣,在地位和主要職能上具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

小時候,我生活在鐵城,有一天路過一個我從未知曉的門面,同學告訴我,這是公交車站。從這裡乘坐公交車可以去往「市內」。我很茫然,感覺自己像井底之蛙孤陋寡聞。「市內」是啥樣子?我卻一概不知。

然而一年後的暑假,父親帶我去他工作地武漢青山區呆過一個星期。期間父親請了一天假,帶我去看了雄偉壯麗的武漢長江大橋。我們還從長江大橋上走過約花了一小時。父親還帶我去了武漢動物園。我第一次看見了熊貓、孔雀等從未見過的動物。這也讓我第一次見了「世面」。然而之後的幾年,我還是沒有去過「市內」。

後來我猜想,「市內」應該和武漢市差不多吧?我11歲那年,母親所在的紡織廠因為過「三八婦女節」,周日打算派幾輛敞篷汽車搭載職工要去「市內」。那天上午,母親拉着我和妹妹上了敞篷汽車。每輛車上都擠滿了人。 一路上,我高興壞了,也許大人們出於安全考慮,把我們幾個小孩子夾在車廂中間,密不透風。雖然我們看不見沿途的風景,但能讓我們這些小孩子免費坐車也是很不錯的享受

中午,敞篷汽車把我們拖到了長江碼頭邊的一家國營大餐館。平時生活十分節儉的母親破例給我和妹妹各點了一碗餛飩。我們正吃得津津有味時,周圍出現一片嘈雜聲。人們都把目光投向大門口。原來走進來一個大高個子「鶴立雞群」,人們議論紛紛,猜測是我以前在鐵城就有所耳聞、在黃石體委打籃球、身高超過2米的巨人穆鐵柱。

我太驚訝了,也感到太幸了今天終於見到了他「真人」。只見他身材魁梧、健碩,膀大腰圓,濃眉大眼。肩膀上還搭着一條擦汗用的毛巾,衣服、鞋子全是特大號。他走進來我們覺得地上都會震天響。人們像看怪物似的,眼睛盯着他,眨都不眨一眼,我猜想眼前穆大巨人的飯量應該抵得過我們好幾個人的?

也許是他被人們看得不好意思,一分鐘之後,他猶猶豫豫地退出了餐館。我感到非常遺憾,立馬放下碗筷,跟着出門想再多瞄一眼這個稀有的「龐然大物」---巨人,直到他遠去。

幾個月後的一個星期天,父母因不放心姐姐在江北農場插隊,想要一起去親自看看姐姐在農場的知青生活。晚上我趕緊寫完作業,提出也要去看看姐姐的請求。因為路途遙遠,父母說在江北,如果沒有順搭車的話,單面就要準備走2個小時的土路。我軟磨硬泡,保證不拖後腿,父母才答應了我的請求。

這一次,我們坐的是通往「市內」的公交車到達長江碼頭,沿途我還是第一次看通往「市內」的風景。柏油馬路一旁大多數是一些長着莊稼的田地,另一旁是一些山丘或連綿不斷的山巒,當然還可以看見好多煙囪里冒着白煙的工廠。

到了長江輪渡碼頭,我和母親駐足等候。我第一次看到了黃石大道上橫亘於上窯和黃石港區的天橋,有火車從天橋上通過。一切都讓我感到很新奇。父親買來了船票,我們一起排隊過江。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坐船和行駛於滾滾東去的中國第一大江,好不愜意!

記得八十年代初,一到星期天早上,姐姐、姐夫和很多「郊區人」一樣帶着孩子擠上公交車去「市內」過周末。每次我父母還特地強調讓他們一家三口晚飯前回來,來我們家裡「蹭吃蹭喝」,父母主要是想讓小外孫回來熱鬧熱鬧。姐姐、姐夫回來後,總是談着市內的風景和見聞,還把他們買回來的時尚衣服、玩具等物品拿出來展示。所以「市內」在我心底里有着大城市般的風範和地位。

後來,我和「市內」也有了好幾年的不解之緣。15歲那年我去了「市內」住讀,由於人生地不熟,原來嚮往的「市內」卻變得讓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感到很是孤獨和寂寞。每天晚飯後,我不急於回教室自習。常常叫上同桌小傑或者我獨自一個人出校門去散步。

在南湖邊,我背背英語單詞或讀讀語文課文,看看湖邊的一株株翠柳。白天緊張的學習生活一下子鬆弛了下來,心情格外輕鬆和舒暢。風兒吹過,翠柳們那搖曳的身姿,讓我忘記了煩惱,仿佛她們能陪伴我成長,讓我不再孤單。 幾年後,我又來到「市內」工作,姐妹們和鄰居都很羨慕我。然而在「市內」,我感覺「市內」人有着無比的優越感和自豪感。那時作為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的「市內」,生活節奏快。物資極大豐富。文化宮周邊擺攤的、上窯批發市場等貿易興旺,生意紅火。隨着改革開放政策的鋪開,小商品、自由市場比比皆是,交易頻繁,很是繁榮。「市內」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我在「市內」工作的五年,也是我青春揮灑的五年。我們這些「市外」人,大多數都申請要求住單位單身宿舍。雖然住宿條件一般,但位於市中心。個人感覺地理位置得天獨厚。每天不用擔心上班遲到和上下班趕車、擠車。一人吃飽全家幸福。還有業餘時間不受人管制,日子過得悠哉悠哉。

好巧的是,我高中同學小浩在鐵城時的小學加初中同學小軍和我住一個宿舍,因為小浩的緣故,我和小軍成了同學的同學的關係,並成為無話不說的朋友。

小軍為了提升學歷,報讀了夜大。不久,他看上了一個文靜漂亮的女孩子。小軍說她長得很像「馮程程」,還讓我當參謀。有一天晚上,小軍拉我去陪他上一次夜大。我們早早坐在不太明亮的教室里等待着「馮程程」的到來。 老師已經開講了,講的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小軍根本沒有心思和注意力聽課。我作為旁觀者東張西望,也盼着他心中的「馮程程」早點到來。

小軍說:「那個女孩一般從不遲到,今天估計堵車了?」小軍的心裡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如坐針氈。我們迫切地等候着女主人公出現。估摸20分鐘左右,女孩子真的來了。不過,我扭過頭,發現她就近坐在最後一排。

我眼睛近視,藉助教室里不太明亮的燈光。便用手抬起眼鏡腳,想用鏡片最下端最薄處清楚打量一番小軍心中的「維納斯女神」的模樣。果不其然,這個女孩子氣質不凡,眉清目秀,頭髮披肩,還真的與「馮程程」有幾分相似。看來小軍眼光獨到。不久,小軍打探到這個「馮程程」的工作單位。有兩三次,小軍求我去幫他「鴻雁傳書」或去送學習資料。為了成人之美,我硬着頭皮、壯着膽子,每次均忐忑並出色地完成了小軍交給的「任務」。

我們宿舍一般都住四個人。雖然每間宿舍只有約20個平米。但擺下四張單人床還是綽綽有餘。小軍很會做飯,做菜好手藝。後來我們不喜歡吃食堂了,晚上經常同宿舍的舍友在宿舍里「打平伙」自己做飯燒菜。

我們宿舍除了我和小軍之外,還有也是來自鐵城郊區的小王,他年長我們三歲。他和小軍很熟絡,在單位食堂工作。由於小王新婚不久,所以,他三天兩頭往家跑。另一個是我已經熟悉的校友、比我高一屆的小張。所以我們四個人相處起來還是比較融洽和挺有緣分。

一下班,我們就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魚蝦、豬肉、青菜、蔥姜蒜一應俱全。菜買回來,我們各司其職,摘菜的、洗菜的、切菜的、三下五除二,能者多勞。我們宿舍最有煙火氣。每次小軍任勞任怨地當「伙夫」,點火,倒油,倒佐料,備好的菜在他的操作下嫻熟地將鍋碗瓢盆彈奏着一首首美妙的樂曲。燒出的幾道菜噴噴香,其中糖醋排骨、紅燒魚、麻婆豆腐等菜品最受歡迎。味道飄至整個走廊,隔壁的單身或者職工家屬連連稱讚,有時也來品嘗一口。

我們將做好的飯菜放在房間正中間的兩個辦公桌子上,桌子是單位給每個宿舍配置的。平時我們的飯盒、牙膏牙刷、肥皂、開水瓶等物品幾乎全部都擱在上面。任憑炒菜的油煙在宿舍里盤旋,但我們每個人的被子和床單還是很乾淨的。

吃完晚飯,我們一般會去市內逛逛,鐘樓、步行街是我們常去走的地方,那時,步行街也通來來往往的車輛。晚上8、9點國營商店和民營店家都燈火通明。有時,我們走在黃石大道上,在工人電影院門口看看電影廣告和一些公檢法貼出的公告。工人電影院門前賣茶葉蛋的、花生瓜子、冰棒、雪糕、汽水等的小攤販很多,這裡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人聲鼎沸,叫賣聲不絕於耳。有時我們也買票進去看看喜歡電影。差不多晚上10點鐘步行回來睡覺。

在「市內」,白天比較嘈雜,可是每天凌晨6點,距離鐘樓約2、3站路遠我們的宿舍里,我們可以很清晰地聽見鐘樓發出的清脆的「東方紅」音樂的鐘聲,她好似父母或者長者提醒我們要起床了,起來收拾一下就要上班了。當然宿舍里也有一兩個「懶蟲」將被窩把頭蓋住,悶頭睡覺不予理睬。

然而隨着市委、市政府搬遷至團城山,政府職能和政治文化中心隨之也發生了轉移。但「市內」的「光環」依舊,「風采」不減。雖然現在我已離開「市內」30多年,但那時「市內」的生活快節奏、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及一派繁榮的景象,還有那熟悉的從鐘樓傳來的音樂鐘聲很讓人回味,她將永遠在我腦海中縈繞和留存。[1]

作者簡介

潘剛華,男,1965年3月出生。中學數學高級教師,中國職教學會高級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