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蛇仙(康火南)
作品欣賞
巽蛇仙
20世紀70年代,位於深山老林的高原村,樹林裡飛的爬的走的動物朋友,沒少來村子裡拜訪。誰家的家禽家畜被盯上了,都難逃它們的手掌心。密林里有一條五步蛇生性兇殘,不僅吃家養禽畜,還咬死過人,村民們人心惶惶。
那天五步蛇也該倒霉,闖入獵手巽蛇仙的家,直搗雞窩,將下蛋的老母雞給「呲」了。五步蛇吞下那隻肥大的母雞後,連爬動都困難,竟然放膽在雞窩門口呼呼睡着了。巽蛇仙外出回來,發現睡夢中的五步蛇沒有平日的威風。他拿出捕蛇專用的尼龍絲網袋,輕而易舉地將五步蛇套入網中,瓮中之鱉的五步蛇,再利害也逃脫不了如來佛的手心。
巽蛇仙掏出那根銀光閃閃的鐵棒,在手裡揮舞兩下,指着五步蛇抬起來的頭嚴厲地訓斥:「請你看清楚了我手裡這根金匝棒,它是孫悟空傳下來的,你如果不老實聽我的教訓,不收斂性子,就打你的七寸,七寸你懂吧,那是你的致命門啊。」
五步蛇歪着頭,惡狠狠地瞪着他,似懂非懂。它吐着火紅的長舌恐嚇巽蛇仙。
我問你:「你來我們村偷了多少雞鴨兔,你聽好。」
「呲—」巽蛇仙聽成7隻,光雞就有7隻,還有幾隻鴨?」又一個「呲」,「二七一十四,這可是14條鮮活的生命啊,你這是強盜,是犯罪行為懂嗎?去年秋天我家一隻大黑兔也是你給捆死的嗎?纏死了還吸進肚子裡,你可知道這隻大黑兔是老婆辛辛苦苦養大,要給孩子秋補的,你卻搶先給自己補上了是嘛!」五步蛇點了一下頭。「你認了!村里劉阿婆在屋後草地不小心踩到你的尾巴,你調轉頭,張開嘴狠狠地咬她一口,咬就咬了,還噴出毒液毒她。劉阿婆中了毒緊急送到鎮衛生院,你的毒性太強,到半路就沒氣了,你知道不?你這害人精連人都給殺了。劉阿婆是咱村的大好人啊,好人咋就這命短呢。不行,我得給你治治毒牙,不能讓你再為非作歹了。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在危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來,我給你刷刷牙,這樣你就有救啦。」
巽蛇仙準備好為五步蛇去毒的工具,紗布、藥剪、消毒液等,隔着尼龍網,巽蛇仙猛地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像一把夾剪一扣,牢牢地捏住五步蛇的三角頭與脖子連接處。五步蛇張開口露出長牙,他像給小孩刷牙一樣,小心翼翼地前刷刷後刷刷,上下鼓搗,用浸過藥的紗布擦洗。起初五步蛇的尾巴還左搖右擺,很不老實,到後來只好安靜了下來。
巽蛇仙騰出一間房子專門給五步蛇安身,門窗加固了尼龍絲網。這天晚上,五步蛇一直不停地甩尾巴,哧哧吐氣,吵得巽蛇仙睡不着覺。第二天早上,巽蛇仙看見五步蛇精神大損,再也抬不起高傲的頭。不知怎麼竟可憐起這條五步蛇了。但毒蛇就是毒蛇,依然用凌厲的目光盯着巽蛇仙,當巽蛇仙靠近時,它不理不睬,盤綣歇息。
第二天,巽蛇仙捉來一隻大老鼠放在五步蛇面前,他站在那裡盯着,開始五步蛇裝老實一動不動,只是抬頭吐出芯子。後來巽蛇仙避開,從暗處看五步蛇如何表演。
大老鼠心驚肉跳,迅速退避牆角,不敢正面注視五步蛇高抬的頭。當巽蛇仙離去,五步蛇發起攻擊,老鼠揚開四腿,想快速地離去。這時蛇看着到嘴的獵物跑脫,哪會甘心,「嗖」地一聲追了上去,一下子就跑到老鼠的面前,攔着它的去路。老鼠趕緊往回跑,一心想甩掉這個討厭的傢伙。轉頭一看,五步蛇還是緊緊地跟在身後,嚇出一身冷汗。說時遲、那時快,五步蛇將頭一歪,向老鼠的尾巴咬去。老鼠尾巴一掃,畢竟老鼠的尾巴太細,即使打在蛇身上又何妨呢。老鼠又跑又跳顯然累了,五步蛇看出破綻,突然張口狠狠咬它一口,老鼠就這樣成了蛇的點心。只見五步蛇用嘴巴一合一開把獵物壓平,然後慢慢地往肚子裡送。
三五天以後,見巽蛇仙沒有打死它,還給它吃好喝好的,它心安了也變得老實許多。每次巽蛇仙的到來,五步蛇迎貴賓似的,點頭,甩尾,不吐芯子,也不吐氣。讓巽蛇仙撫摸它的頭,親近它。巽蛇仙在它的面前說教,不知它是在打瞌睡,還是聽懂巽蛇仙的話,常常一愣一愣的。
巽蛇仙把五步蛇養了起來,毒牙給處理了,有人勸巽蛇仙把那條毒蛇打死,取下蛇膽還可賣錢呢。他果斷回答:「那是一條命啊,死不得。」
「不打死就放了,養着多麻煩啊。」巽蛇仙搖搖頭說:「還不到放虎歸山的時候,這時放它,還會禍害人獸。」
過了半年多,五步蛇終於被訓成功,巽蛇仙放進去的家禽家畜,五步蛇不僅沒傷害,還成了好朋友和睦共處,要吃東西,它吃家鼠和田鼠,而且很快一掃而光。如此,巽蛇仙敞開房門,讓五步蛇自由進出,即使是來看它的陌生人,蛇的目光也是溫順柔和的,好像還滿含祈求。村民豎起大拇指點讚:「巽蛇仙為民辦好事,好啊,你成了地地道道的訓蛇仙了。」
巽蛇仙選擇晴朗的一天,還是用捉它回家的尼龍網袋,提着它上山,高興地說:「朋友,該讓你回家了,希望你多對付鼠害,將功補過。」離開前,五步蛇在地上撐起上身,纏着他的手臂,讓巽蛇仙撫摸示愛,才依依不捨地鑽進草叢,還幾次回過頭向巽蛇仙磕頭致敬呢。
作者簡介
康火南,中國科普作家協會會員,福建作協會員。出版農業、農村專著、實用科技書籍、科學小品、科學童話、科普寓言等書籍21本。發表研究論文19篇,2003年獲全國科普先進工作者。科學小品及文學作品在《人民日報》《知識就是力量》《新民晚報》等全國多家報刊發表。
參考資料
- ↑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