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洲島(夏曉喻)
作品欣賞
堰洲島
棕櫚灘是位於南佛羅里達州邁阿密市以北65公里處的一個堰洲島，面向大西洋。1878年，一艘滿載可可豆的貨船在棕櫚灘觸礁，因而引起世人的關注。一個世紀後，世界上最富有的一群人來到了棕櫚灘，並留下來把棕櫚灘變成美國貴族階層，社會名流，上流社會休閒度假的勝地。據統計全球1/4的財富在這裡流動，棕櫚灘有多富有和有多美麗我無須贅言，網上很多對棕櫚灘夢幻般的描述。
在此我只想談談我的感覺，雖然我只是路過而且逗留的時間也短，但棕櫚灘確實給了我很深的印象。因為它太任性了，毫不掩飾自己的奢華與優雅。沒到棕櫚灘我以為這裡到處高牆林立，庭院深深深幾許，因為有太多世界出名的富豪和名流在這裡擁有自己的別墅。穿行棕櫚灘的別墅區與街道突然發現這裡太寧靜了，藍天，白雲，皎潔的陽光灑遍清潔的街道，嫻靜的棕櫚樹在微風裡搖曳，歲月如此靜好！偶爾一個粗獷的大鬍子魯莽地跨着哈雷，載一個金髮碧眼的妙齡女郎，很拉風地衝過街口也無法攪擾這裡的寧靜。儘管這裡平均豪宅價格超過4900萬美元，但它並不拒絕平民百姓在這裡瀟灑走一回。富人的豪宅就在街邊路口，沒有深不可測的圍牆也沒有高高在上的保安。街道是大家的，不分貧富，人們除了在報紙和網頁上讀到某某富豪的別墅極盡鋪當耗資巨萬，再沒有誰會佇足某棟屋前觀望艷羨和慨嘆，你富你的，我窮我的，富而無憂窮而自在，相看兩不厭，只有棕櫚灘。富人毫不憚怕在這裡揮霍，平民亦能安居樂業，這種和諧不是一朝一夕產生的，應該是經過長時間的融洽與磨合而成，所以不會產生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種刻骨銘心的對立與仇恨。
沒有人在棕櫚灘裝窮，也不會有人在棕櫚灘炫富，單是名品一條街兩邊的大牌就足以讓人暈眩，遑論那些一幢比一幢精緻而華麗的別墅。說到別墅不能不提白宮大廈（Whitehall），它是棕櫚灘的早期開發者亨利·莫瑞森（HenryMorrisonFlagler）1901年為他妻子修建的。他們夫妻謝世前將別墅捐獻給了政府，現在成為了伏瀾格爾博物館（FlaglerMuseum）――紀念着這位棕櫚灘的開發者。1901年並不遙遠，時間跨度也不長，說歷史中華大地有許多遠比這遙遠的東西，卻無聲無息消失在現代化的拆遷與建設之中，可惜！美國歷史總共才兩百年，也許是因為歷史短，所以對有一點點年代的東西都倍加珍惜。說項獻，充其量亨利也只是棕櫚灘的一名拓荒者而已，美國人民心安理得地崇敬他，像紀念開國總統一樣紀念他，可以說人家對歷史與文化的尊重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一個緊抱着歷史不放卻在現代化與信息時代狂奔的民族無法不遙遙領先其它族群，因為對歷史的尊重就是對未來的尊重，未來就在歷史之中，強大就在文化裡面。
重回名品一條街，小小一條街幾乎囊括了世界上頂尖大牌名牌，從服裝到鐘錶，到化裝品應有盡有。街道並不寬闊各家店鋪裝飾也不華麗，單從外觀看不出什麼名氣，遊客只能從門楣上毫不起眼的LOGO和玻璃櫥窗里不菲的標價才發現每間小店其實大有來頭。遺憾的是我們到棕櫚灘剛好是星期天，絕大部分店鋪都不營業。還好每家店鋪的玻璃櫥窗沒有用窗簾或厚重的捲簾門關起來，行人可以透過玻璃櫥窗對店裡一覽無餘，這種似關非關，欲開還閉，視珍寶如敝屣的任性我在紐約和巴黎都沒見過。更令人驚嘆的是一個叫AB什麼來的古董店門開着卻沒有人守店，店裡既有價值連城的珍寶也有平民消費的古董，每一件都貨真價實。同行的蔡總和陳總是古董收藏愛好者，都想買件古董或紀念品什麼的，帶大家進店轉了一圈又在門外徘徊很久，終沒有等到營業員，只好滿懷遺憾地走了。
古董既沒買成大家只好在街上閒逛，舉着手機瞎拍。這時從街的另一頭走來一個牽狗的老太太，滿頭銀髮，着裝咋看很普通，仔細觀察用料卻很好。她很優雅地向我們打招呼，接着介紹她的狗，說她的狗很聽話，很可愛，讚美溢於言表。說實在的一隻聽話的狗確實很可愛，大家舉着手機照她的狗。老太太很高興，一聲Sit讓狗在棕櫚樹邊坐下，然後和她的狗一起配合我們照相。之後她很真誠地謝謝我們，同伴中有人問她的狗值多少錢，她很坦然地張開一隻手。我們說500美元嗎？「No」老太太微笑地搖搖頭，向我們道過再見牽着她的狗一路朝前走。
一隻狗價值五千美元還是五萬美元無須探究，因為在棕櫚灘任何一件看似平凡的東西有可能價值連城。正如曾為康拉德·布萊克伯爵在棕櫚灘別墅的飯廳牆壁上作畫的畫家TaniaVarton說：「這些人有的是錢，他們要做的只是花錢。棕櫚灘是美國人想要尋寶的堡壘。」說不定那位牽狗的老太太就曾經是風靡全美的名星或名模，是棕櫚灘的一位超級富豪，又可能是棕櫚灘哪位超級富豪的母親或遺孀。回望街頭，那老太太牽狗的背影顯得特別孤獨，我突然覺得韶華需要用心感悟，夕陽需要有人相伴，再美的青春都會老去，再多的錢財終在身外，快樂和自由才是生命真正需要擁有和珍惜的。
離開名店一條街我們去了海邊，駐足沙灘，眺望浩瀚的大西洋，看潮來潮往帶走棕櫚灘多少足跡和變遷。歲月如梭，時光荏苒，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舊的富豪走了，新的富豪又來了。但無論那些富豪曾經多麼風光，那些家族曾經多麼顯赫都會變成棕櫚灘邊，大西洋里的一粒沙塵，就如那老太太遠去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時光的街口。同時也無論消失了多少富豪，還會有更多更大的富豪雲集棕櫚灘，也許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棕櫚灘誕生，因為生命始終在路上，新的歷史正被新的生命諦造。
作者簡介
夏曉喻，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