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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逢尤《九思·逢尤》是漢代文學家王逸創作的一首詩,為《九思》首篇。此詩是王逸代屈原抒發憂憤之情,表達了屈原流放期間憂國憂民的思想,抒發了屈原忠直卻被流放,奸邪卻在當道的憂憤之情。全詩貫穿豐富的想象,恰當地反映了詩人矛盾的心理和情感發展的邏輯,善於運用比喻和象徵手法以深化抒情的主題,具有較強的藝術感染力。[1]

  • 作品名稱 ;九思·逢尤
  • 作品別名 ;逢尤
  • 作 者 ;王逸
  • 創作年代 :東漢
  • 作品出處 ;《楚辭
  • 文學體裁 ;騷體詩

作品原文

悲兮愁,哀兮憂。

天生我兮當暗時,被諑譖兮虛獲尤。

心煩憒兮意無聊,嚴載駕兮出戲游。

周八極兮歷九州,求軒轅兮索重華。

世既卓兮遠眇眇,握佩玖兮中路躇。

羨咎繇兮建典謨,懿風后兮受瑞圖。

愍余命兮遭六極,委玉質兮於泥塗。

遽傽遑兮驅林澤,步屏營兮行丘阿。

車軏折兮馬虺頹,憃悵立兮涕滂沲。

思丁文兮聖明哲,哀平差兮迷謬愚。

呂傅舉兮殷周興,忌嚭專兮郢吳虛。

仰長嘆兮氣噎結,悒殟絕兮咶復甦。

虎兕爭兮於廷中,豺狼斗兮我之隅。

雲霧會兮日冥晦,飄風起兮揚塵埃。

走鬯罔兮乍東西,欲竄伏兮其焉如?

念靈閨兮隩重深,願竭節兮隔無由。

望舊邦兮路逶隨,憂心悄兮志勤劬。

魂煢煢兮不遑寐,目脈脈兮寤終朝。

翻譯

我的心中多麼悲哀憂愁。

天生我遇到了黑暗時候,受人誣陷無故遭到罪尤。

我的心裡煩亂情緒愁悶,趕緊乘駕車馬出外遠遊。

游遍遙遠八方天下九州,要把聖明黃帝大舜尋求。

離開前聖時代已經遙遠,手握玉佩半路徘徊心憂。

羨慕皋陶建立制度謀略,我仰慕接受瑞圖的風后。

可憐我的命運多災多難,美好品質棄於污穢路途。

恐懼驚慌驅向山林水澤,惶惶失措我向深山奔走。

我的車轅折斷馬也疲病,我悵然呆立着熱淚直流。

想遇到聖哲明智的文王,哀傷夫差平王糊塗荒謬。

舉用傅說呂望殷周興盛,無忌伯嚭專權楚吳成墟。

仰天長嘆使我胸中氣悶,憂鬱憤怒使我死去活來。

猛虎犀牛還在朝廷爭權,豺狼就在我的身邊鬥氣。

雲霧聚集太陽昏暗不明,大風旋轉灰塵揚滿天地。

我觸犯了讒人到處奔逃,想要隱藏下來能到何處。

想到國王宮殿深遠難入,願意竭盡忠誠無理受阻。

望見故國道路曲折遙遠,心中憂愁悽慘矢志不移。

靈魂孤孤獨獨無暇睡覺,漫漫長夜眼睜睜地過去。

(黃壽祺、梅桐生 譯)

注釋

(1)諑譖:造謠誣陷。虛:平白無故地。(2)煩憒(kuì):心煩意亂。(3)嚴:急,趕快。(4)八極:極為遙遠的地方。《淮南子·地形》:「八紘之外,乃有八極。」(5)卓:遙遠。(6)玖(jiǔ):黑色如玉的石頭。(7)典謨:制度謀略。一說是《尚書》中的篇名,典,指《堯典》;謨,指《皋陶謨》。(8)風后:黃帝時人。黃帝在海隅遇到他,舉用他為相。《山西通志》:「風後,解州人。黃帝得六相而天下治,風后其一也。」(9)六極:六種凶事,指遭遇的極度不幸。《尚書·洪範》:「六極:一曰凶短折,二曰疾,三曰憂,四曰貧,五曰惡,六曰弱。」(10)傽遑(zhāng huáng):驚慌失措的樣子。《楚辭補註》:「《集韻》:『傽遑,行不正。』」(11)屏營:驚慌失措的樣子。(12)軏(yuè):小車車轅前端和車衡相銜的關鍵,這裡指車轅。虺頹:疲極而病。(13)憃(chōng):《楚辭章句》:「一作惆。」(14)丁文:遇到周文王。《楚辭章句》:「丁,當也。文,文王也。」(15)平差:《楚辭章句》:「平,楚平王。差,吳王夫差也。」(16)忌嚭:《楚辭章句》:「忌,楚大夫費無忌。嚭,吳大夫宰嚭。」(17)殟:《楚辭章句》:「《釋文》作慍。」悒慍(yì yùn),憂鬱憤怒。咶(huá):喘息。(18)虎兕(sì):猛虎和雌的犀牛。《楚辭章句》:「虎兕,惡獸,以喻奸臣。」(19)隅:《楚辭章句》:「旁也。」(20)鬯(chàng):《楚辭補註》:「距也,踏也。」走鬯:走踏,引申為觸犯。走鬯罔:《楚辭章句》:「動觸諂毀,東西趣走。」(21)靈閨:《楚辭章句》:「靈,謂懷王。閨,閣也。」靈閨:君王的宮殿。隩(ào):通「奧」,深。(22)逶隨:《楚辭章句》:「迂遠也。」曲折遙遠。(23)悄:《楚辭章句》:「悄,猶慘也。」勤劬:勤勞。志勤劬:指為國事憂心而矢志不移。(24)脈(mò)脈:眼睜睜地。《楚辭章句》:「視貌……言通夜不能暝也。」

《楚辭·九思·逢尤》原文翻譯賞析注釋

賞析

《九思》是王逸代屈原抒發憂憤之情的作品。他自己說:「逸與屈原,同土同國,悼傷之情,與凡有異。竊慕向、褒之風,作頌一篇,號曰《九思》,以裨其辭。」雖為代言體詩,但對屈原被逐後的思想感情的把握較為準確,也體現了作者對屈原的熱愛、崇敬之情。

逢尤》是《九思》的第一篇。全篇抒發屈原遭受「諑譖」後的悲憤與對國事的憂慮,表現屈原雖然不逢明君猶然對楚國無限忠誠的強烈的愛國感情。

全篇可分為三個部分。從開篇至「求軒轅兮索重華」是第一部分。抒寫遭受奸人誣陷、現實地打擊而「戲游」,以求明君知遇的苦悶情懷。在這裡,「被諑譖兮虛獲尤」是「戲游」的原因,「求軒轅兮索重華」亦即是盼望明君知遇,是「戲游」的目的。這裡的「戲游」,也就是「遠遊」,王逸認為《遠遊》詩為屈原所作。詩中的「戲游」顯然是從《遠遊》中來的。《遠遊》中,屈原「上下而求索」,表現一種超凡出世的思想,而本篇卻把「戲游」的目的集中到尋求明君上,實際上是牢牢地與現實聯繫在一起了。應該指出的是,「戲游」其實是一種精神的活動,一種希望,一種不滿於現實而產生的精神苦悶的寄託,是失望於現實而在往古歷史中去尋求精神安慰的表現。但「戲游」所造成的歷史與現實的巨大反差,往往並不是精神上的解脫,而是一種負累,一種更為強烈的刺激,結果是使「戲游」者內心的苦悶加深。這在第二部分里有着直接的表現。

從「世既卓兮遠眇眇」至「悒殟絕兮咶復甦」,是本篇的第二部分。在這部分里,集中地抒發尋求明君而不可得,內心的苦悶與悲傷。承前而來,詩到此處,即起一大轉折。起始一句,「世既卓兮遠眇眇」,宣告希望的破滅,從對歷史的懸想中跌回到現實的境遇之中。黃帝、大舜的時代已成歷史,一去不返,又怎能指望他們的知遇呢?於是屈原「握佩玖兮中路躇」,內心憂慮,徘徊不安。尤其是對照歷史人物咎繇、風后受明君賞識,君臣際會從而建功立業,聯想自己不僅不受賞識反而遭譖被逐、命遭六極、玉質委棄的遭遇,就倍加苦悶痛惜,以至涕淚滂沱,痛哭失聲。這裡有屈原自比咎繇、風后的自負,唯其自負,也就更加有不逢明君、宏圖難展、報國無門的自憐自苦。這部分的關鍵在於字面的對「聖明」君主的希望而實際上是對現實中君王不明的一種憤懣的感情。「思丁文兮聖明哲,哀平差兮迷謬愚」,希望生在「聖明」的文王時代,是說自己沒有生在那個時代,譴責「迷謬愚」的平王、夫差,實質上是對楚懷王的指斥。以下再舉古人為例,說明舉賢用能與「迷謬愚」對國家興亡的作用:殷王信任傅說,文王啟用呂尚,殷朝、周朝因之而興;任用奸邪的楚平王、吳夫差,導致了國破城傾。這是歷史的殷鑑,但懷王並不以為鑑,而一味地重用奸邪,想到這裡,屈原真是痛心疾首,心膽欲裂,所謂「仰長嘆兮氣噎結,悒殟絕兮咶復甦」。在這裡,既是對屈原此時痛苦萬狀的心理活動的表現,同時在詩法上,也具有一種承上啟下的作用。

第三部分,從「虎兕爭兮於廷中」至全篇結束。這部分有兩層意思。一是對朝堂之上群小縱橫的局面表示自己的憤怒。從「虎兕」以下四句中,「虎兕」「豺狼」等兇惡的猛獸,都是比喻、指斥當道群小的,而「飄風」揚塵、「雲霧」蔽日,則既是對群小縱橫於廟堂、遮蔽聖聽的象徵性說法,也似有為懷王開脫體諒之意。二是表現自己雖然被逐在野,仍然忠於楚國、憂懷國事的「九死其猶未悔」的感情。詩中說,雖然自己被放逐,仍然常「念靈閨」,誓願「竭節」,雖此意由於「隩重深」而「無由」得達「靈閨」,但不改其「憂心悄兮志勤劬」。他的心魂仍然是縈系楚國,以致常常夜不能寐、苦恨到天明。

總的說來,這首詩的主旨是表達一種對楚懷王、楚國的強烈忠誠。這裡有怨、有憂,有憤慨、有譴責,但無論怎樣,出發點都是對國家深厚的熱愛。詩中讚頌聖明之君,意在希望懷王醒悟、效法。他也有對楚懷王的怨憤,有個人不受重用、難以建功立業的極度苦悶和不滿,但這些也都是與對國家前途命運的關注聯繫在一起的,也是應該肯定的。

這首詩的表現手法,除具有《楚辭》作品一般的特點外,還有兩點應該注意。一是感情線索的跌宕起伏。詩中先寫不遇明君反遭「諑譖」的憂憤,次抒尋求明君無望和對奸邪當道的憤慨,再表達對國家的忠誠。這個過程迂迴曲折,把「國不用我我憂國,君不愛我我愛君」的感情表現得十分真切。二是對比手法的靈活運用。詩中先以自己的遭遇與皋陶、風后對比,來突出自己遭遇的不幸;次以「聖明」的文王等明君與「迷謬愚」的平王、夫差對比,表現他們在用人方面造成不同的後果。這都有助於表現屈原感情強烈的波動起伏,強化了作品的藝術表現力。[2]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