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貪非義之財,終感得一家骨肉團圓
原文
明代時江蘇常州府無錫縣東門外有一戶人家,兄弟三人,老大呂玉,老二呂寶,老三呂珍。呂玉家的兒子叫喜兒,六歲那一年,喜兒跟鄰舍家孩子去看廟會,結果一去不回,呂玉與妻子王氏一連找了數日都不見蹤影。
呂玉心情非常鬱悶,告別了王氏,外出做生意,一邊四處打聽探訪喜兒下落。幾年後的一天,呂玉走到一個叫陳留的地方,在廁所里拾到一個青布搭包,打開看時,都是銀子,大約有二百兩左右。呂玉想道:「失主找尋不到,一定非常着急,說不定家破人亡呢。古人見金不取,拾金不昧,美德可嘉。我得在此等人來找尋,將原物還他!」呂玉等了一天,不見人來,只好往前走,在宿州地方一家客店裡,和一個叫陳朝奉的人聊起生意。陳朝奉嘆息說自己在陳留境內丟了一個搭包,搭包里有二百兩銀子。
呂玉問起搭包的模樣,結果與他撿到的分毫不差。呂玉二話沒說,便把搭包以及銀子原物奉還給了陳朝奉。陳朝奉喜出望外,當下願與呂玉均分,呂玉堅辭不肯。陳朝奉感激不盡,請呂玉到自己家中做客,並說道他膝下有一女,想與呂玉結為兒女親家。呂玉便淚如雨下,把兒子走失的事,一五一十講了出來。陳朝奉長嘆一聲,說,「我家裡有一個小男孩,是幾年前從別人那裡花三兩銀子買來的。如今已十三歲了,就送與恩兄服侍左右,也當我一點報答之意。」
陳朝奉叫出小男孩,呂玉發現這個孩子左邊眉角,有一個疤痕。呂玉心裡一驚,因為兒子四歲時,也曾經跌損左邊眉角,落下疤痕,於是問這孩子,「你原是哪裡人,誰賣你到這裡來?」 小孩道:「不是十分清楚,只記得爹叫呂大,還有兩個叔叔在家。小時被人騙出,賣在此間。」呂玉聽罷,抱住小孩叫道:「我正是你的親爹,沒想到失散幾年,竟然在此相遇!」
父子相聚,陳朝奉一家也非常歡喜。呂玉起身拜謝陳朝奉:「小兒若非府上收留,今日怎麼能夠父子重逢?」陳朝奉道:「恩兄有還金之德,上天引導您到寒舍,才能父子團圓啊。」於是,兩家訂下婚約。陳朝奉還拿出二十兩銀子,贈予父子倆,作為他們路上的盤纏。
第二天一早,呂玉父子作謝而別,在江邊忽聽得人聲鼎沸。原來一隻船遇險,落水的人正號呼求救。岸上人招呼岸邊眾小船去打撈救援,船工卻索要酬勞,正在爭吵不休。呂玉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手頭正好有二十兩銀子,何不賞與船工,叫他們撈救。 於是,他對眾船工說:「快撈救,若救起一船人性命,我把二十兩銀子賞與你們。」船工們聽後紛紛去救,須臾之間,一船人悉數被救起。 呂玉將銀子付與船工分散。水中得命的,都來千恩萬謝。只見內中一人看了呂玉大聲叫道:「哥哥從哪裡來的?」
呂玉一看,不是別人,卻是三弟呂珍,道:「是上天幫我撈救兄弟一命。」就叫喜兒見了叔叔。又把還金遇子之事,敘述了一遍。呂玉問道:「你又為何到此?」呂珍道:「自從哥哥出門之後,一去數年,有人便說哥哥在山西身亡,嫂嫂已是成服戴孝。二哥最近又要逼嫂嫂嫁人,嫂嫂不從。哥哥趕快回家,以安慰嫂嫂之心,遲了就怕會有變卦了。」呂玉聽了非常驚慌,急忙叫船主馬上開船,連夜趕路。
老二呂寶心懷不善,聽說江西有人喪偶,要討一個娘子續弦,呂寶就將嫂嫂與他說合,對方情願出三十兩銀子。呂寶得了銀子向客人道:「家嫂有些固執,好好請他出門,一定不肯,所以今夜黃昏時分,派人抬轎悄悄地到我家來,只看戴孝髻的,便是家嫂。更不須多說話,扶她上轎,連夜開船去就是。」客人依計而行。呂寶恐怕嫂嫂不從,並未馬上向其透露,卻私下讓其妻楊氏去勸說她。
楊氏告訴王氏:「我丈夫已將你許配給與江西客人了,黃昏時分,客人就來娶親,你須先收拾一下。」王氏哭起來:「我丈夫雖死,不曾親見,且等待三叔回來,定有個明確的信息,如今逼得我好苦啊!」楊氏左勸右勸。王氏堅意不從,道:「我現在還戴着孝髻,又怎能嫁人呢?」楊氏聽了連忙去尋找頭髻,也是天數,當然舊髻兒也尋不出一頂。於是將自己的頭髻換給了王氏。 黃昏過後,江西客人引着燈籠火把,抬着一頂花轎,飛奔到呂家來,眾人推開大門,只認戴孝髻的就搶。楊氏嚷道:「不是我啦!」來人只是抬她上轎,飛也似抬去了。
第二天早晨,呂寶回來。一進門看不見了妻子,卻見嫂子頭上戴的是黑髻,心中懷疑,連忙詢問,王氏將換髻的緣故,敘述了一遍。
呂寶捶胸頓足,只是叫苦連天,原指望賣了嫂子,誰知倒賣了妻子。正當要出門,只見門外四、五個人一擁進來,不是別人,卻是哥哥呂玉,兄弟呂珍,侄子喜兒,挑了行李貨物進門。呂寶自覺沒臉見人,從後門逃出,不知去向。
王氏接了丈夫,又見兒子長大回家,問其緣故。呂玉敘述了一遍。王氏也把江西人搶去弟婦的事敘述一遍,呂玉道:「我若貪了二百兩非義之財,怎能父子相見!若捨不得那二十兩銀子,怎能兄弟相逢?若不遇兄弟時,怎知家中信息。今日一家骨肉團圓,都是天意使然的啊!逆弟賣妻,也是自作自受,皇天報應,果然不爽。」
從此呂玉更加用心行善,家道日隆。後來喜兒與陳員外之女做親,子孫繁衍,五世其昌,出了很多達官顯貴。[1]
佛教信仰
信仰佛教的好處,有些雖然信仰他教亦能獲得,但畢竟佛教要高超、殊勝多了。
佛教詳盡地剖析宇宙人生的問題,目的在使人對人生能獲得正確的認識。
而佛教的人生觀,嚴格說來,是既不屬於悲觀,也不屬於樂觀的,我們可以勉強稱它做:『中觀』。
什麼叫『中觀』呢?就是既不哭哭啼啼地悲嘆人生,也不渾渾噩噩地虛擲生命,它能用智慧的眼光,掃除一切人生的疑懼、苦悶和誤解,而正確地認識人生的真象,把握人生的方向。
佛教又認為眾生是一體的,休戚與共的,小我生活於大我之中。因此要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不但不能自私自利,反而要有慈悲助人的精神。
佛教反對命運操縱在他人或神的手中,自己做的自己承當,因此人人要克苦耐勞,努力奮鬥,為了明日,必須獻出今天,沒有辛勤的耕耘,哪會有豐碩的收穫呢?
佛教的戒律,對人的行為並不是死的束縛,而是活的鼓舞,在消極方面可以止惡防罪,在積極方面能夠鼓勵救人濟世。舉『不殺生』為例,它的真正精神與目的,不在自己的不殺,而是要去勸人戒殺,一個立志學菩薩道的人,自己殺生固是破戒,就是見死不救也是犯戒。其他戒律也莫不如此,不但自己不能『偷盜』、『說謊』,更要勸人不要偷盜、說謊,苦口婆心的,不厭其煩的勸人改邪歸正。
嚴守五戒是做人的根本,違犯五戒在社會上就不能立足,同時為國法所不容,最後只有身系囹圄,飽嘗鐵窗滋味。而佛教更認為要想做『人』就非守五戒不可,違反五戒,下世就不能再得人身,而將墮入地獄、畜生、餓鬼等三惡道了。(這三類眾生的報應都是痛苦不堪的,因此稱為惡道。)我們且不管下世如何,看看目前就夠了,人能不殺生,社會上就沒有殺人命案;能不偷盜,就沒有小偷、強盜;能不邪淫,就不會有男偷女娼,破壞家庭倫理的事;能不妄語也就不會有欺、詐、騙等事;能不飲酒,則身心愉快,頭腦清晰,不會因一時糊塗而闖禍。(酒有害身體,早經醫學一再證明。)如此,這個社會不是寧靜、安樂的社會嗎?因此我說佛教有淨化社會人心的功用。
佛從不生氣,或處罰弟子,在佛教經典中,絕對找不到佛發怒而用洪水、瘟疫來處罰人類的。
佛對弟子一直和顏悅色,諄諄教誨,他真的是『有教無類』——不論老、少、貧、富、貴、賤,同時包括宇宙間每一類眾生在內。
佛最懂得因材施教,能把握不同的時機,對不同資質的眾生說最好的道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