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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歌(張耒)

七夕歌(張耒)

作品名稱:七夕歌(張耒)

創作年代:北宋

文學體裁:詩 詞

作者:張耒

七夕歌(張耒)是北宋文學家、詩人張耒的作品之一。

張耒(1054~1114年),字文潛,號柯山,人稱宛丘先生、張右史。生於北宋至和元年(1054年),歿於政和四年(1114年),享年六十一歲。

張耒,北宋文學家,擅長詩詞,為蘇門四學士之一。《全宋詞》《全宋詩》中有他的多篇作品。早年遊學於陳,學官蘇轍重愛,從學於蘇軾,蘇軾說他的文章類似蘇轍,汪洋澹泊。其詩學白居易、張籍,如:《田家》《海州道中》《輸麥行》多反映下層人民的生活以及自己的生活感受,風格平易曉暢。[1]

目錄

正文

人間一葉梧桐飄,蓐收行秋回斗杓。 神宮召集役靈鵲,直渡天河雲作橋。 橋東美人天帝子,機杼年年勞玉指。 織成雲霧紫綃衣,辛苦無歡容不理。 帝憐獨居無與娛,河西嫁得牽牛夫。 自從嫁後廢織紝,綠鬢雲鬟朝暮梳。 貪歡不歸天帝怒,謫歸卻踏來時路。 但令一歲一相逢,七月七日河邊渡。 別多會少知奈何,卻憶從前恩愛多。 匆匆離恨說不盡,燭龍已駕隨羲和。 河邊靈官曉催發,令嚴不管輕離別。 空將淚作雨滂沱,淚痕有盡愁無歇。 寄言織女若休嘆,天地無情會相見。 猶勝嫦娥不嫁人,夜夜孤眠廣寒殿。[2]

賞析

這首詩是根據牛郎織女的故事而寫成的樂府歌行。南朝梁殷芸《小說》(明馮應京《月令廣義·七月令》引)云:「天河之東有織女,天帝之子也。年年機杼勞役,織成雲錦天衣,容貌不暇整。帝憐其獨處,許嫁河西牽牛郎,嫁後遂廢織紝。天帝怒,責令歸河東,但使一年一度相會。」這則神話將牛郎織女的被罰阻隔天河,諉之於織女的嫁後貪歡,懶惰廢織,帶有封建社會歧視婦女的思想遺毒。這首詩雖取材於此,但作者卻是謳歌他們的深摯愛情,同情他們被迫分離;結尾又以「夜夜孤眠」不嫁人的嫦娥與之作比,似在暗示天地間較牛郎織女更為不幸的大有人在,足以啟發人們深思。

全詩可分四段。開頭四句為第一段,點明時令和鵲橋。「人間一葉梧桐飄,蓐收行秋回斗杓」。一葉落而知天下秋,西方之神「蓐收」開始行司秋令,北斗七星的斗柄已指向西方了。金風颯颯,銀漢迢迢,星移斗轉,這是多麼迷人的夜空。這時「神官召集役靈鵲,直渡天河雲作橋」。神宮召集喜鵲,役使它們直渡天河,雲集為橋,以渡織女與牛郎相會。這四句詩通過具有時令特徵的景物和神話中的鵲橋顯示七夕已到,為牛郎織女相會布置了環境,渲染了氣氛。

「橋東」以下十二句為第二段,追溯牛郎織女唯七夕一相逢的原因。寫了織女婚前、婚後和被謫歸河東的全過程,內容與《小說》大致相同。但文辭流美,敘述宛轉,富有情韻,遠非《小說》可比。特別是增加了「綠鬢雲鬟朝暮梳」一句,與充滿着曠怨之情的「辛苦無歡容不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表現了她「河西嫁得牽牛夫」,伉儷相得,極為如意的心情。她由「容不理」變為「朝暮梳」,是熱愛男耕女織新生活的表現。詩人加上這一句,豐富了織女的形象,突出了她珍惜愛情、追求幸福的性格,使一個「得此良人」,心裡甜絲絲、美滋滋的新嫁娘的身影躍然紙上,而那「貪歡」「廢織紝」之說,已成了蒼白無力的欲加之罪。

「別多」以下八句為第三段,寫牛郎織女七夕乍會又離的悲痛。一年三百六十日,他們只有一個晚上能夠相會,真是「別多會少」,但這是天帝的命令,無可奈何。如果是個忘情者,倒也罷了,卻偏偏想起了從前夫唱婦隨的無限恩愛,怎能不痛苦萬分。他們匆匆相會,離愁別恨還未說完,可是「燭龍已駕隨羲和」。神話傳說中的燭龍(在北方無日處,目發巨光,睜眼為晝,閉眼為夜),已隨御日車之神羲和拉着太陽從東方升起,一年一度的七夕就這樣消逝了。守在河邊監視他們的天官嚴厲執行天帝的命令,不管她們「相見時難別亦難」,天剛亮便無情地催促織女踏上「鵲橋歸路」。她心痛似絞,噴涌的淚水,化作了滂沱大雨。但這是無濟於事的,因為「淚痕有盡愁無歇」,有盡的淚水又怎能沖洗掉無窮的離愁?這八句詩通過「恩愛多」與「別多會少」、「說不盡」與「燭龍已駕」、難割捨與靈官催發、淚有盡與「愁無歇」的矛盾,把織女內心的痛苦刻劃得入木三分,真切感人。

最後四句為第四段,是對織女的勸慰之辭。大意是說,織女你不要悲嘆,天地固然無情,但你與牛郎一年一度總會相見一次,比起「夜夜孤眠廣寒殿」的嫦娥來不知要好多少倍。天地之大,不僅只有嫦娥永久孤眠獨宿,「東家頭白雙女兒,為解挑紋嫁不得」(元稹《織夫詞》);「所嗟不及牛女星,一年一度得相見」(施肩吾《古別離》)。人間羨慕織女的怨女真不知凡幾,望夫石之多,亦是見證。詩人將嫦娥作為孤淒女子的化身,通過她與織女的對比,深化了主題。

這是一首敘事詩,詩中不僅寫了牛郎織女七夕相會的場面,還追敘了織女婚前婚後的有關情節,展示了她心情變化的三個過程:嫁前「辛苦無歡容不理」;嫁後「綠鬢雲鬟朝暮梳」;謫歸「淚痕有盡愁無歇」。由怨而歡而悲,機聲、玉指、愁容、歡態、嘆息、眼淚都寫到了。詩篇多層次、多側面地表現她,使一個富有立體感的血肉豐滿的少女形象活躍在讀者面前。這是這首詩超過同題材的一般詩詞的地方,無怪乎《侯鯖錄》云:「此歌東坡稱之」。

這首詩四句一組,一組一意,通俗流暢,平淡自然,是詩人「滿口而發,肆口而成,不待思慮而工,不待雕琢而麗」(《賀方回樂府序》)的創作主張的體現。

作者生平

張耒原籍亳州譙縣(今安徽亳州),後遷居楚州(今淮安市楚州區)。馬端臨《文獻通考》作「譙郡人」,秦少游《書晉賢圖後》記載:「獨譙郡張文潛與余以為不然……」,他在《思淮亭記》中稱「予淮南人也,自幼至壯,習於淮而樂之。」。祖父任職於福建,父親中進士後,遊宦四方,官至三司檢法官,因親老,乞請離京做吳江知縣。母親李文安。外祖父李宗易先以著作佐郎為譙縣知縣,歷官尚書屯田員外郎,知光化軍事,仕至太常少卿,以詩文名世,長於寫詩,深受當時的大詩人晏殊的賞識。正是在這樣的家庭里,張耒從小就受着正統的封建詩禮的薰陶,加之受業於「山陽學官」,少年時即表現出對文辭的靈感,「十有三歲而好為文」(《投知己書》),十七歲作《函關賦》,傳誦人口。此後,他遊學於陳州,得到當時在陳為學宮的蘇轍的厚愛。熙寧四年(1071年),蘇軾出任杭州通判前,來陳州與其弟話別,張耒得以謁見蘇軾,頗受青睞,自此便成為蘇氏兄弟的門下客,並在東坡引薦下,應舉姑蘇。熙寧六年(1073年),即張耒二十歲時,由神宗親策為進士,王安石負責提舉,授臨淮(今安徽泗縣)主簿,開始步入仕途。熙寧八年,蘇軾在密州修「超然台」,張耒應約寫了《超然台賦》蘇軾稱他「超逸絕塵」,有秀傑之氣,「其文汪洋淡泊,有一唱三嘆之聲」(《答張文潛書》),這是他們詩文交往的開始。與此前後,張耒與秦觀、晁補之也有詩文唱和,結為知交。

熙寧六年至元豐八年(1073年-1085年),張耒先後在安徽、河南等地做了十多年縣尉、縣丞一類地方官,並因秩滿改官不斷,往來京洛間,為政特別辛勞。「我迂趨世拙,十載困微官」(《悼逝》),「飄然羈孤,挈其妻孥,就食四方,莫知所歸」(《上蔡侍郎書》)說的就是這段經歷。張耒為官清廉,他本想憑着他那微薄的俸祿養其親小,淡泊平生,然厄運頻頻而至,他的父母、前妻相繼謝世,家境每況愈下,經濟拮据,生活困窘。

元豐八年(1085),神宗崩,年幼的哲宗登位,支持舊黨的高太后垂簾聽政,起用反變法派司馬光,蘇軾、蘇轍相繼奉調晉京。元祐元年(1086年)大臣范純仁薦舉張耒參加太學學士院考試。這次被薦參加考試的還有黃庭堅、晁補之等人,由翰林學士蘇軾命題,考試結果三人同被拔擢,張耒被任為秘書省正字,其後歷任著作佐郎、秘書丞、史館檢討,直到起居舍人。元祐二年(1087年)春,蘇軾主持禮部貢舉,張耒被聘為讀卷官,入試院檢點審閱舉子試卷。元祐三年(1088年),秦觀被召到京師,任太學博士,校正秘書,亦入蘇軾門下。在暇日與張耒或舉酒歡宴,或同游京都名勝,詩文酬唱,作畫題跋,互相砥礪,共受蘇軾薰沐。這是他們難以忘懷的歡樂年代,也是北宋文壇上的盛事。他們「一文一詩出,人爭傳誦之,紙價為貴」。館閣八年,張耒有緣披覽國家藏書,過着「圖書堆枕旁,編簡自相依」的生活,其文翰學術也日有進益。

宋哲宗親政後,新黨得勢,竭力報復元祐舊臣,隨着蘇軾等人的被貶,蘇門弟子也受到株連。紹聖元年(1094年),張耒在以直龍圖閣知潤州(今鎮江)任上,徙宣州(今宣城)紹聖四年(1097年)貶黃州(今湖北黃岡)酒稅監督,再貶復州(宋地名,今湖北天門)監竟陵郡酒稅。元符二年(1099年)起為黃州通判。宋徽宗即位,四十七歲的張耒一度內召為太常少卿,後又被啟用為兗州、潁州(今阜陽)知州,但為時都很短促。當時蘇軾自海南遷內地,張耒賦詩相慶;「今晨風日何佳哉?南極老人度嶺來。此翁身如白玉樹,已過千百大火聚。」不久,噩耗傳來,蘇軾於途中卒於常州。張耒在潁州舉哀行服,痛悼一代文豪和恩師。未想竟觸怒了上方,於崇寧元年(1102年)被貶為房州(今湖北房縣)別駕,安置於黃州,這是他在短短六七年內第三次被貶到那裡,他在黃州先後共住了七八年,作為逐臣,他不得住官舍和佛寺,只能在柯山旁租屋而居。荒樹枯木,蓬蒿滿眼,自然令人惆悵莫名,但「江上魚肥春水生,江南秀色碧雲鬟」,倒也給他不少安慰。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柯山腳下,張耒與蘇軾弟子潘大臨結為緊鄰,兩人彼此安慰,相濡以沫,共守大節。據載,當時的郡守瞿汝文憐其家貧,欲為其購買一份公田,以種植豆粟蔬菜等,貼補家用,張耒敬謝不取。正是此地的哀和樂使他難以忘懷,故他自號為「柯山」。

崇寧四年(1105年),秦觀的兒子自藤州(今廣西藤縣)奉父柩歸葬揚州,路過黃州時張耒臨江祭奠,他為好友的「竄身瘴海,卒仆荒陋」而痛哭失聲。淚水未乾,黃庭堅又相繼去世。崇寧五年,宋徽宗詔除一切黨禁,張耒才得任便居住。這年冬天,他自黃州經潁州,回到故鄉淮安,大約住了一年多時間。大觀年間,移居陳州,監南嶽廟,主管崇福宮。由於晚年長期賦閒,他貧病交加,《歲暮即事寄子由先生》雲,「肉似聞韻客,齋如持律徒。女寒愁粉黛,男窘補衣裾。已病藥三暴,辭貧飯一盂。長瓶臥牆角,短褐倒天吳。宵寐衾鋪鐵,晨飲火數珠。」可以想見他當時已衣食不繼,三月不知肉昧了。

儘管政治環境是如此惡劣,生活是如此困窮,但詩人並沒有向腐朽的蔡京集團屈服。以聞道蘇軾自負,終生恪守不移,即使遭受打擊也不後悔,且引為人生最大的志趣。詩人就這樣堅持着,繼蘇轍和晁補之謝世之後,也在寂寞和痛苦中死去,據乾隆《山陽縣誌》載,葬於故土淮安「治北七里」。

據陸游《老學庵筆記》云:「文潛三子:秬、秸、和,皆中進士第。秬、秸在陳死於兵。和為陝西教官,歸葬二兄復遇盜見殺。文潛遂無後,可哀也。」[3]

主要作品

著作有《柯山集》五十卷、《拾遺》十二卷、《續拾遺》一卷。《宋史》卷四四四有傳。

參考資料

  1. 張耒,經典古詩詞網
  2. 張耒的詩詞全集 七夕歌(張耒) 古詩詞鑑賞網
  3. 張耒 中國歷史網